她條件反射性地拉開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見沒有被動過的痕跡才鬆了一口氣,躡手躡腳地下了床,害怕穿鞋走路動靜大,便赤腳往浴室跑去。
站在洗手台前看著鏡子,她解開襯衫最上麵的兩顆扣子露出鎖骨,看著鎖骨上麵的牙齒印歎了口氣,又是無奈又是無語,伸手輕輕摁了摁,還有點兒疼。
打開淋浴噴頭,褪去身上所有的衣服,她站在噴頭下麵,仍有熱水灑在自己的肌膚上,哪怕水有點兒燙,她也咬牙忍耐著,直道渾身泛起粉紅,她才如夢初醒般的關了水,站在滿是氤氳水汽的落地鏡前,等待著溫度降低後水霧凝成水滴滑落。
當她走出浴室的時候莫北川已經醒了,他正靠在床頭上抽煙,見她出來了忙滅掉了煙,起身下床打開了窗戶,讓外麵新鮮的空氣替換了屋裏的煙味。
看著莫北川這一係列的動作,夏晴天隻是聳了聳肩,坐在床邊摸了摸餓扁的肚子發呆,過了一會兒拿起放在沙發上的手提包,掏出裏麵的手機一看才發現林良兒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
“完了,昨天調了靜音,忘記把聲音打開了。”夏晴天欲哭無淚,拿起手機趕緊回撥了林良兒的電話,一陣解釋後才鬆了一口氣掛了電話。
夏晴天打電話的途中莫北川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手裏提著兩碗粥,然後放了一碗在她麵前的茶幾上,自己端著另一碗走到了落地窗便的藤椅上坐下,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掛了電話後夏晴天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顧不得道謝就直接拿起勺子舀著粥往嘴裏送,一臉的幸福感。
吃了飯,莫北川讓人送來新買的衣服,和夏晴天分別換了之後,就直接坐電梯到了地下室停車場。
前一晚有幸抓拍到莫北川抱著夏晴天照片的肖睿傑在停車場蹲了一晚,昏昏欲睡時聽到了莫北川和夏晴天的談話聲,猛然驚醒,掏出單反一個勁兒的狂拍。
莫北川坐在駕駛座瞥了一眼後視鏡,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卻不點破,隻是眼裏閃過一絲精光。
大概快到“望”的時候,夏晴天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看來電顯示,想也沒想的就直接掛斷了。
沒過一會兒,又響了起來,這一次還是夏柳兒打過來的,她癟了癟嘴,最終不情願地接通了。
“好啊你,現在都敢不接我電話了……”夏柳兒一聽見接通了就破口大罵。
夏晴天有些無奈,打斷了夏柳兒的話,“有什麽事嗎?”
“爺爺病了,想見你,讓你到醫院來。”
“什麽?爺爺病了?在哪所醫院?”夏晴天緊張地問道。
“市中心醫院。”夏柳兒說完就掛了電話,不給夏晴天細問的機會。
夏晴天和夏柳兒的談話莫北川自然是聽到了,直接調轉車頭往市中心醫院駛去,讓夏晴天保持冷靜,先給楊旭打電話請個假。
請了假夏晴天整個人都縮在了座椅裏,低著頭,一直在自責,將一切的錯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幾欲淚流。
莫北川開車不說話,也沒看她,隻是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醫院,停車時,夏晴天差點兒開門就衝下去了,被莫北川一把拉住,她回頭疑惑地看著莫北川。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莫北川解開安全帶,輕聲安慰到,他的聲音仿佛有魔力,讓夏晴天原本躁動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
她點點頭,下車和莫北川並肩上了住院部二十一號病房。
夏柳兒和蘇東林就守在門口,見夏晴天來了本來想言語羞辱一番,卻沒想到夏晴天身邊還跟著莫北川,一時之間連話都不敢說了。
莫北川是誰?叱吒商業的巨龍,五年前棄軍從商,可是黑白兩道通吃的主,誰敢在他麵前放肆,除非活膩了。
夏高宇走了出來,一見莫北川也在,陪著笑臉,噓寒問暖就差問候他遠在C市的爸媽養的那條狗了。
“爸,爺爺怎麽樣了?”夏晴天擔憂的問道。
本來夏高宇想要破口說“還不是你這個不孝女把你爺爺氣病的”,可是一想到最近莫北川甚是寵愛夏晴天,他的語氣就軟了不少,“已經度過危險期了,等一會兒你進去看看吧,正好你爺爺也想見你了。”
劉馨雅提著包從電梯裏走出來的時候,看到夏晴天忍不住開口嘲諷道:“這不是紅便A市的夏晴天小姐嗎?怎麽,找男人都找到醫院裏來了?”
夏晴天攥著拳頭,咬著牙當作沒聽見,一旁的莫北川微微一笑,轉身看著劉馨雅,特別有禮貌地開口:“伯母,您好,我是莫北川。”
劉馨雅眼裏閃過詫異,她自然是知道莫北川的,卻從來沒有跟他這樣接觸過,一時之間看著他俊郎的臉竟有幾分少女的羞怯,“莫總怎麽也來了?你是柳兒的朋友吧,真沒想到柳兒居然能和你交上朋友。”
莫北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夏柳兒臉色鐵青,卻一句話也沒說,還是夏高宇率先打破了尷尬,讓夏晴天進病房去。
走進病房,一陣刺鼻的藥水味和消毒水的味道席卷而來,讓她忍不住皺眉,**躺著的老人頭發灰白,臉色蒼白沒有一點兒血色,枯瘦如柴的手背上紮著針,點滴一點一點的流進他的血液裏。
他的嘴上帶著氧氣罩,夏晴天鼻子一酸紅了眼,眼淚一顆顆往下砸,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那個為她撐起一切的男人會這樣瘦弱地躺在病**。
“爺爺。”她走過去跪在床邊,拉著夏國棟枯瘦的手痛哭,夏國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渾濁的眼珠似乎也帶著點點淚光。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隻能手指顫抖地撫摸夏晴天的手背,那是一種無聲的呼喚。
以前的巨人轟然倒下,她像是被拋棄的孩子,隻能在有爺爺的地方尋求一點兒溫暖,她緊緊地握著夏國棟的手,嘴裏嗚噎聲聲聲敲擊著夏國棟的心髒,他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淚水,澄清如水晶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