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川目光清冷地看著夏晴天,續而勾了勾唇,彎腰將手槍撿了起來,在手裏掂了掂。
“夏晴天,嗬,怎麽?下不去手?”
夏晴天木訥地看著眼前這個像魔鬼的男人,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往後退了兩步,眼眶裏是欲落的滾燙淚水。
看著夏晴天的反應,莫北川輕笑了一聲,目光倏然冰冷,看向被踹了一腳躺在地上的蘇東林,朝他走了過去。
“不,莫北川,你不能這麽做。”夏晴天一把拉住莫北川的手臂,眼裏帶著祈求。
蘇東林躺在地上捂著胸口,劇烈地疼痛讓他差點兒暈過去,倒在雨水裏,傾盆大雨不見停歇,一個勁兒地往下砸,他一邊忍著疼痛一邊默默觀察著這一切。
“莫北川,你要是個男人就別動晴天,有種衝我來。”蘇東林朝莫北川喊道,像是有意想要激怒他,將他的視線往自己身上引。
鬆開夏晴天的手,莫北川噙著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續而抬腳,黑色的皮鞋踩在了他的臉上,他不敢掙紮,臉上的疼痛讓他皺眉。
他慢慢俯身看著蘇東林,看到他白色T恤已經被汙水弄髒,滿身狼狽,“嗬,你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能跟我比嗎?你也配?”
蘇東林咬了咬牙,雙手緊緊握成拳頭,“莫北川,你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為喜歡晴天,所以在吃醋嗎?”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冷冷的問道。
莫北川微微一怔,轉瞬臉上的笑意放大,反手指了指夏晴天,“你覺得可能嗎?”
“你並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說明有這個可能,不是嗎?”
莫北川把腳從他的臉上移開,然後朝他胸口狠狠踢了一腳,蘇東林悶哼一聲,捂著胸口猛咳起來,竟咳出了血來。
猩紅的血順著他的嘴角蜿蜒而下,融進了淋淋瀝瀝的雨水中,染紅了一片。
夏晴天尖叫一聲跑了過去,把蘇東林扶起來,“東林,你沒事吧?東林,你不要嚇我啊。”她一邊說著一邊拿手捂住他的嘴,妄想止住還在往外冒的血,可惜一切都是徒勞,鮮血從她素白的手指指縫中流了下來,一滴滴落在地上。
咳嗽了兩聲,蘇東林伸手將夏晴天捂著自己嘴的那隻手拉開,虛弱地朝她笑了笑,“咳咳,晴天,我……我沒事,你別哭。”
他吃力地抬手想要幫夏晴天把臉上的雨水、淚水擦幹,卻伸到一半後掉了下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東林?東林?你醒醒啊,你別嚇我啊,東林。”她跪在地上哭喊著,莫北川冷眼旁觀,最後咬緊牙關眼瞼半闔。
等他冷靜下來之後,睜眼看到夏晴天正顫抖著伸手從包裏拿出手機,然而在雨裏待了太久,手機早就已經進水了,她握著壞掉的手機徹底崩潰。
在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時候,莫北川已經走過去把蘇東林從地上扶了起來,和夏晴天一起攙扶著蘇東林朝不遠處停著的蘭博基尼走去。
一直冷眼旁觀地莫雪撐著傘走了過去,跟他們一起上了車,讓醫院去。
等到了醫院,在護士把蘇東林放在病**往急救室去的時候,夏晴天本來也想跟著去,卻被莫北川一把拿住了,莫雪站在原地眯著眼睛看著兩人走到了一旁的樓梯間。
莫名其妙被莫北川拉過去,她本來一顆心都係在蘇東林身上,皺著眉甩開了他的手,“你鬧夠了沒有啊,莫北川,算我求你了好……”
不等她說完,莫北川已經一步走到她身上,一把將她摟緊了懷裏,聲音裏帶著疲憊倦意,趴在她的耳邊喃喃道:“夏晴天,我要拿你怎麽辦?”
聽著莫北川的細語,夏晴天隻覺得心裏有雷霆萬鈞翻滾,她突然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那種感覺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打破此時此刻的氣氛。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那一刻,她迷茫了,她猶豫怯弱了,清冷的風從一旁的通風窗口吹了進來,本來渾身就已經濕透,這時她忍不住瑟瑟發抖。
感受到了懷裏人兒的顫抖,莫北川摟著她的手臂緊了幾分,他睜開眼睛,眼睛裏一片淡漠,絲毫沒有一絲波瀾,也沒有先前語氣中的倦意。
躲在樓梯外的莫雪看不到倆人的表情,隻可以看到相擁在一起的兩人,緊緊地攥著拳頭,尖利的指甲嵌進了掌心,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疼。
先前在外麵打濕了鞋,隻覺得有一股寒意從腳底升上來,對夏晴天的恨意達到了不可比擬的高度。
她在被發現之前離開,走出醫院,大雨依舊傾盆,淋淋瀝瀝下個沒完沒了,她直接在外麵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之後撥通了夏柳兒的號碼。
“怎麽?想清楚了?”莫雪給她打電話在她意料之中,可她沒想到會這麽快,不由語氣中帶著一分詫異。
“猜到了就別廢話,現在,馬上,我們見一麵,在上次那裏,我不希望等你太久。”說完之後她就直接掛了電話,偏頭看向車窗外,雨水澆灌著這座城市的一切,雨柱朦朧了車窗。
放下手機的夏柳兒臉上露出一抹冷笑,亦偏頭看向窗外的大雨,“夏晴天,真沒想到你這麽招人厭。”
她到達上次跟莫雪見麵的咖啡廳,莫雪已經到了一會兒,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細細的品嚐著咖啡,哪怕額頭上有幾縷頭發被雨水打濕,卻絲毫不顯得狼狽。
“莫小姐這才到這麽早,倒顯得是我來晚了。”她含笑走了過去,鞋跟敲擊著地麵,迎合著外麵的雨聲。
莫雪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抱著胳膊仰靠在椅背上,冷冷的笑了一聲。
也不在意她的態度,夏柳兒挑了挑眉坐在了她對麵,讓服務員端上來一杯咖啡,輕抿了一口才幽幽開口問道:“不知道莫小姐找我出來是想清楚了還是?”
“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必須保證我幫你拿到文件對莫氏沒有危害,而且讓夏晴天徹底地離開北川身邊。”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