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玄甲衛
返回大營,楚昊宇便開始運功療傷,這一坐就是一天。睜開眼睛,營帳內漆黑一片,隻是楚昊宇武道有成,還是清楚的看到了坐在對麵的二哥楚昊儼。
察覺到楚昊宇的目光,楚昊儼立即睜開了眼睛,與楚昊宇對視著。
兩雙眼睛,一雙明亮猶若星辰,一雙幽寂仿若大海;一雙熠熠有神,一雙古井無波。
對視片刻,楚昊儼張口說道:“怎麽樣?”
嘴角微微上挑,楚昊宇張口說道:“壓製住了傷勢,不過半月內,無法與人動手。”
點點頭,楚昊儼肅然的臉龐上更是浮現起一抹輕笑,道:“以身合道,融道與刀,不錯。”說到這裏稍頓,楚昊儼臉色再次恢複寂然,道:“武功到了一定境界,可以融自身與道,借天地之力為己用,方可稱之為武道。悟道之後,所比拚的不僅是武,還有心智、心誌。身與氣合,氣與地合,地與天合,天、地、人合而為一,為身之道。無生、無死,無成,無敗,為心之道。身心合一,已立於不敗之地。”
看楚昊宇露出思索神色,楚昊儼卻是搖頭說道:“一切說是簡單,然而一個悟,不知要經曆多少又得承受多少,不過,紅塵煉心,經曆才是最精彩的地方。”
聽二哥楚昊儼如此說來,楚昊宇心神突然一動,張口問道:“二哥,你要回京了?”
點點頭,楚昊儼張口說道:“天亮就走。與巴赫爾一戰,二哥感悟不少,要閉關一段時日。”
望了二哥楚昊儼片刻,楚昊宇突然笑了起來,道:“那小七就先恭祝二哥。”
與巴赫爾一戰雖有所感悟,可楚昊儼卻是清楚其中的困難,卻沒有說破反而對楚昊宇說道:“小七,你也該找幾個隨從了。”
楚昊宇明白二哥的意思,何況,他也感覺到了。初入漠北還在越騎尉時候,楚昊宇並沒有任何感覺,然而楚錚戰死後,楚昊宇總覺得少了什麽,尤其是這次返回大營,身邊雖有侍衛無數,可越騎尉是三哥的,禁軍是大哥的,兩名龍衛高手也隻是侍衛罷了。這刻,楚昊宇突然感到一種孤獨,偌大的軍營,在這深深的夜裏,唯有他一人。
確實該找幾個隨從了,心中如此想著,楚昊宇輕點腦袋,道:“我知道了。”
楚昊儼將楚昊宇的神情變化看在眼裏,並不再多說什麽。站起身來,楚昊儼張口說道:“那好,你休息片刻。”
看二哥楚昊儼走出大帳,楚昊宇並沒有再入定反而發出一聲歎息,張口叫道:“胡將軍。”
胡誌光一直守候在大帳外,聽到楚昊宇的話立即走了進來,躬身拜道:“將軍!”
望著胡誌光,楚昊宇淡淡說道:“取紙硯過來。”
“末將得令!”再次一拜,胡誌光轉身走了出去。
很快,胡誌光便拿來了筆墨紙硯,並順手點著了油燈,隻是就在他鋪開紙張將要研墨時候,楚昊宇站了起來,道:“胡將軍,我自己來。”
見此,胡誌光躬身行了一禮,緩步退了下去。
走到桌案前,楚昊宇緩緩研起墨來,同時思索著給母後說些什麽,而就在研墨聲中,不覺間一夜已經過去。
楚昊儼並不想驚動眾人,連侍衛都不曾帶一個,甚至送行的都沒有,隻是,楚昊宇卻是等候在楚昊儼的歸路上。
望著二哥楚昊儼,楚昊宇張口說道:“二哥,這兩封書信,麻煩你交給母後和大哥。”
接過書信,楚昊儼輕拍了拍楚昊宇的肩膀,道:“萬事小心。”
點點頭,楚昊宇更是衝楚昊儼笑了聲,道:“二哥,一路走好。”
聽到楚昊宇的話,楚昊儼先是一愣,隨即便大笑起來。此刻,楚昊宇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忍不住大笑起來。激烈的笑聲中,楚昊宇甚至咳嗽起來,最後搖頭說道:“二哥,等我回京,一定拉著小敬找你好好喝一杯。”
止住笑,楚昊儼點頭說道:“好,二哥等著你們凱旋而歸。到時候,一定與你們兩個喝個痛快。”說完後,楚昊儼抬步離去,很快就消失在視線之中。
看二哥楚昊儼消失不見,楚昊宇輕搖腦袋,自顧一笑後折身返回大營。
此後數日,楚昊宇便安心療傷,隻是每日都要看望越騎尉受傷將士。當日一戰,對手可是德木圖的親衛隊,都是從火部挑選出來的勇士,隻是為了斬殺楚昊宇才不曾佩戴紅纓。硬碰之下,越騎尉傷亡近半,現今僅剩兩百多人,還有不少帶傷。陳定遠、方林一眾大將也來看過楚昊宇,而且,方林還將一隊禁軍留了下來保護楚昊宇。
這日調息完畢,正是夕陽西下時刻。望著如血殘陽,楚昊宇沉默片刻後開口說道:“胡將軍,去都敕堡大營。”
躬身一拜,胡誌光沉聲說道:“將軍,請!”
很快,楚昊宇便趕到都敕堡大營,得到消息的楊肅早就迎了出來,而且,西北大都督陳定遠也在,躬身拜道:“老臣陳定遠見過七王爺!”
伸手扶住楊肅,楚昊宇張口說道:“陳叔、楊叔,折殺小侄了,切莫再如此,在此,小七也就是一小兵。”
順勢站直身子,陳定遠張口說道:“君是君,臣是臣,禮不可費。七王爺,請!”
見此,楚昊宇並沒有多說什麽,揮手說道:“請!”說完後,楚昊宇當先走進大帳。
步入大帳,看到大帳中央的漠北地圖,楚昊宇張口問道:“陳叔、楊叔,你們在商討軍情,小七能不能聽聽?”
聽楚昊宇如此說來,陳定遠哈哈笑了聲,大聲說道:“七王爺這話就見外了。老臣可是打聽過,七王爺以身為餌誘使鷹部入伏,不廢一兵一卒全殲鷹部,進入草原後,七王爺一記實則實之虛則虛之誘使狼部出兵,滅鐵木族。而後,一顆人頭令火部大軍出擊,從而滅掉火部五千精銳,此戰,足矣讓越騎尉名鎮大漠了。今日,能有七王爺來參詳參詳,老臣求之不得。”
麵對誇獎,楚昊宇淡淡說道:“都是越騎尉眾將士用命,小七不敢居功。”說到這裏稍頓,楚昊宇轉口說道:“小侄曾聽林將軍講過,越騎尉和禁軍進入漠北,既為掃**眾多小部族斷韃靼族的根須,也為奪取烏木特,隻是,小侄怎麽覺得陳叔叔沒有攻打烏木特的打算呢?”
這幾日楚昊宇雖在療傷,卻也是時刻關注著烏木特,雖然每日都有人前往烏木特叫戰,可楚昊宇卻不曾感受到大戰的氣息。
陳定遠並沒有回答,而是笑望著楚昊宇說道:“七王爺,你看。”
順著陳定遠的手指,楚昊宇將目光放在了漠北地圖上,而就在楚昊宇沉思時候,陳定遠卻是張口問道:“七王爺,你看到了什麽?”
楚昊宇並沒有立即回答,盯了地圖片刻,再想到楊肅這位絕世猛將,楚昊宇心神突然一動,張口問道:“陳叔叔是指阿達爾草原。”
看楚昊宇在如此短的時間便猜到了結果,陳定遠和楊肅眼中都有著掩飾不住的欣慰,心道怪不得這位爺能夠創下如此輝煌的戰績,還真不是沒有緣由。
哈哈笑了聲,陳定遠張口說道:“七王爺能在如此短時間猜透,老臣佩服!”
此刻,楊肅臉上竟難得露出一絲笑意,道:“久聞七王爺聰慧,今日末將可是見識了。”說到這裏稍頓,楊肅臉上已恢複寂然,沉聲說道:“漠北諸族最鋒利的便是鐵蹄,尤其是在這一望無垠的草原上,說是來去如風也不為過。所以,隻要將韃靼部纏在烏木特,他們就失去了最大的依仗,而後我們大楚鐵蹄,就可以橫掃阿達爾草原。”
望了楊肅片刻,楚昊宇躬手行了一禮,道:“那小七靜候楊將軍佳音。”
看楚昊宇如此,楊肅趕忙躬身行了一禮,拜道:“承蒙七王爺吉言,末將一定願為我大楚掃平阿達爾草原。”
當楊肅的話落下,陳定遠立即接口說道:“此戰,要先將韃靼部大軍困在烏木特,這也是老臣不曾合圍烏木特的緣由,一旦韃靼部大軍趕至,大軍便開始圍城。烏木特堅固、巨大,想要圍攻烏木特,起碼也要十五萬大軍,所以,老臣正在等待羅大帥。”
說到這裏,陳定遠頗有深意的望了楚昊宇一眼,接著又道:“此戰,由兵部羅尚書掛帥,太子殿下為監軍,至於七王爺您,聖上曾下旨,統領玄甲衛。”
望著陳定遠,楚昊宇眼中有過一絲疑惑,張口問道:“玄甲衛?”
衝楚昊宇點頭笑了笑,陳定遠張口答道:“老臣表述不清,七王爺勿怪,這就詳細說來。”稍頓了下後,陳定遠沉聲說道:“去年聖上下旨舉辦武試,無數人湧入京城,武試期間,聖上下旨征兵,數萬人加入軍伍,其中不凡江湖高手、名門弟子、世家子弟,想來也唯有七王爺的武功、身份、軍略能夠威震眾人。經過一冬訓練,這些高手已成百戰雄師,這次隨羅大帥進入漠北,並交由七王爺。至於玄甲二字,老臣聽說是聖上特意取的。”
當陳定遠的話落下,楚昊宇不由一陣沉默,因為他已猜到陳定遠告訴自己這個的緣由,生恐他一個調皮隨同楊肅再次進入漠北,可是,大哥為何要將玄甲衛交給自己呢?或許,大哥特意將盔甲打造成黑色時候,已經有了此意。
想不明白所以然,楚昊宇不由搖搖頭,而就在此刻,陳定遠接著又道:“七王爺,老臣還有軍務在身,這就告辭,改日再去造訪七王爺,”說完後,陳定遠躬身一拜,緩步退出大帳。
這便是陳定遠的精明之處。楚昊宇前來尋找楊肅自然是有事,可是這麽長時間都沒有說出來,他陳定遠如何還能再停留。躬身一拜,陳定遠緩步退出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