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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簡陋至極,除去一桌一床,隻剩幾把椅子了,更令兩人驚奇的是,桌子上竟還有布料和針線,看似華陽夫人在做女紅。
徑自尋了個椅子坐下,華陽夫人開口說道:“屋中簡陋,你們隨便坐。小飛,讓劉叔燒些茶水過來。”
按住楚元飛,楚昊宇開口說道:“不用,小飛,你也坐。”
找個了椅子坐下,楚元敬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四嬸兒,你怎麽住茅屋了,這麽簡陋?”
沒好氣的瞪了楚元敬一眼,楚昊宇趕忙說道:“就是,四嫂,你比四哥住的地方還簡陋。現在四哥在山裏,天晴時候爬山遊玩,隨便找個樹蔭都能坐一天。天若不好,就看書,不管什麽書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說到這裏,楚昊宇望著華陽夫人說道:“四嫂,四哥在山上一切都好,你不必因此苦了自己。”
首次聽到楚昊旭在山上的情況,尤其聽他過的還行,華陽夫人心中終是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點頭說道:“小七有心了,小飛,還不謝過七叔。”
楚元飛雖站了起來,然而看了楚昊宇半天卻是說不出話來。見狀,華陽夫人不由說道:“怎麽,莫非不願意?”
看母妃似要發怒,楚元飛趕忙說道:“願意、願意!”說完看著楚昊宇,終是開口說道:“七、七叔……”
噗嗤一聲,楚昊宇和楚元敬同時笑了起來,而華陽夫人也被楚元飛給逗笑了,臉上露出一抹會心笑意,不過卻是故作怒容的瞪了楚元飛一眼,是開口說道:“好了,好了,坐下吧。太後娘娘可好?”
嗬嗬一笑,楚昊宇開口說道:“母後啊,好著呢,現在整日禮佛,每天笑嗬嗬的,比以前都精神。”
楚昊宇說完,楚元敬接口說道:“是,皇奶奶精神著呢,現在正忙著給小七選親呢。”
華陽夫人輕哦一聲,道:“小七也十六了,不知不覺都長大該成家啦。小七,等你親事定下來,一定要告訴四嫂一聲。”
楚昊宇趕忙點頭說道:“一定,一定。”
同華陽夫人拉了一會家常,看到四嫂眼中的倦意,楚昊宇開口說道:“四嫂,已經不早,我們就不再打擾你歇息,小飛陪我們就成。”說話間,楚昊宇更是站了起來。
見狀,楚元敬也趕忙站了起來,道:“四嬸兒,我們幾個出去玩,你歇著吧!”
華陽夫人終是點點頭,道:“人老了就容易犯困,就讓小飛陪陪你們。”
“四嫂可不老,還年輕著呢!”嬉笑聲中,楚昊宇躬身衝華陽夫人行了一禮,走出茅屋。
離開茅屋,楚昊宇臉上的笑容逐漸隱去,張口問道:“小飛,府裏有酒吧?”看楚元飛點頭,楚昊宇開口說道:“走,喝酒去。”
望著楚昊宇,楚元敬和楚元飛都是一臉驚訝。最後,楚元敬大笑道:“好,走,今晚咱們三個不醉不歸。”
在兩人的注視下,楚元飛終是點點頭,道:“好,不醉不歸。”
酒窖內,成堆成堆的酒壇擺在地上。或是長時間沒人來過,酒壇上已覆蓋了厚厚一層灰塵,不過空中卻是彌漫著濃濃的酒香。
走在酒窖內,楚元敬看看這個摸摸那個,兩眼更有光芒放出,見此,楚昊宇冷哼了聲,道:“你小子,還真是嗜酒如命。”
楚元敬非但沒有惱怒反而哈哈大笑了聲,叫道:“當然,本郡王除了練武,就最好酒,小時候咱們幾個還偷過禦酒喝呢,哈哈……”歡快的笑聲卻是突然止住,仿佛被人拿利刃砍斷,而楚元敬更是在突然間愣住,滿眼不敢相信的盯著牆角,那幾個看似平淡無奇的酒壇。
順著楚元敬的目光,楚昊宇也望了過去。酒壇並不大,也沒有任何標識,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楚昊宇開口問道:“看你那什麽表情,那什麽酒?”
“杏花村,絕對是三十年以上的杏花村。”大叫聲中,楚元敬一個飛躍就躥了過去,抱一壇在懷裏,動作輕柔生恐一個不小心將酒壇打碎。好半天後,楚元敬才開口說道:“小七,你知道嗎,這種三十年以上的杏花村,宮裏也沒幾壇!”
這次,楚昊宇倒有些吃驚了,張口問道:“你怎麽知道?”
抱著酒壇,楚元敬似已聞到酒香,緩聲說道:“錚爺爺告訴我的。有次我去偷酒喝,剛好碰到錚爺爺也在,當時,他還威脅我說,要是以後想喝禦酒,就不能告訴任何人,不然,保證我再也進不去。”
楚昊宇點點頭,道:“是錚叔的口氣,不過,沒想到你小子挺大膽的,竟敢去偷禦酒。”
嘿嘿一笑,楚元敬開口說道:“碰到錚爺爺後,就不能算偷了,而且,錚爺爺開始教我怎麽辨別酒的好壞,隻是有些酒太過珍稀,宮裏也沒有幾壇,錚爺爺都不敢喝。後來,皇爺爺駕崩,你和錚爺爺入山,我再沒能進去過。”
望著楚元敬,楚昊宇開口說道:“下次我帶你進去。”看楚元敬還將壇酒抱在懷裏,楚昊宇撇嘴說道:“既然喜歡,怎麽不打開喝呢?現在又沒人管你。”
瞪了楚昊宇一眼,楚元敬很不客氣的說道:“你懂什麽,好酒是要品的,不能糟蹋,哪像你,連茶都品不出來。”
“你……”瞪著楚元敬,楚昊宇卻是說不出話來,半天後才開口說道:“你最好一直抱著,不然,我非喝了他不可。”說到這裏,楚昊宇似懶得再打理他,扭頭望著楚元飛說道:“小飛,你現在跟誰練武,我怎麽看你身上有傷呢?”
看到兩人的目光,楚元飛倒是輕笑了聲,不以為意的說道:“跟幾位叔伯對練時候不小心傷到的。”看兩人愣了下,楚元飛緩聲說道:“父王為我起名為飛,就是想我如大鵬一般騰飛九萬裏,隻是我自幼喜靜不好練武,就是練習天陽決也是因為父王逼迫。咱們幾個在一起練武時候,每次都被小敬欺負。”
嘿嘿笑了聲,楚元敬開口說道:“我可不是欺負你,就是看不慣你讀書時候的樣子,安靜的跟個女人似的,所以每次動武時候就特別照顧你,欺負你,想你那次受刺激了,也變得跟我們一個樣子。”
搖搖頭,楚元飛繼續說道:“這兩年來幽居府中,除去讀書,就隻能跟幾位叔叔伯伯練些武藝。幾位叔伯都是父王征戰天下時候的親衛,武功多以戰場殺伐為主,難免有磕碰,不過都無大礙,皮外傷。”
聽楚元飛如此說來,楚元敬眼中露出一絲興奮,叫道:“沒想到啊,你小子跟我一樣。這一年來,我每天都要與父王的親衛對練,也是次次見血。來,咱們兩個去練練。”
看楚元敬抱著酒壇擺開架勢,楚昊宇冷哼了聲,道:“你小子就會欺負小飛,來,有能耐咱們兩個打一場。”
“什麽?”大叫聲中,楚元敬怒瞪著楚昊宇說道:“來,來,怕你不成。”
這刻,楚昊宇也不知為何很想發泄,點頭說道:“好。”
看楚昊宇和楚元敬兩人擺開架勢,楚元飛突然開口說道:“小七,我來。”
頓時,兩人都滿是吃驚的望著楚元飛。在兩人的注視下,楚元飛突然笑了起來,道:“小時候總被小敬欺負,也該討回來了。”
片刻的沉默過後,楚昊宇和楚元敬同時大笑起來,楚昊宇更是開口說道:“好,咱們去校場,邊喝酒邊比武。”話到最後,楚昊宇拎起一壇五斤重的酒走了出去。
聽到楚昊宇的話,楚元敬越發興奮,叫道:“好,邊比武邊喝酒。”放下那壇杏花村,楚元敬拎起一壇酒就走。走了兩步後楚元敬猛然想到什麽眉頭不由皺起,後退兩步又拎了一壇在手中才甩開步子,沉重的腳步聲帶起一陣回音在酒窖中回**。
見此,楚元飛也拎起一壇,緩步走了出去。
楚昊旭身為天下兵馬大元帥,府中自有校場而且極大,隻是今日沒有擺放任何兵刃看去異常空曠,而且長時間不曾打理,校場上滿是雜草。借著月光灑下的清輝,楚昊宇甚至能夠看到有蛐蛐在遊走。
突然,看到楚元飛眉頭輕皺,楚昊宇不由搖搖頭。緩步走到場中央,楚昊宇開口說道:“小敬、小飛,你們兩個準備怎麽比,還跟小時候一樣?”
點點頭,楚元敬開口說道:“當然,不過……”拉長的聲音中,楚元敬直直盯著楚昊宇說道:“咱們要加些彩頭。”
雖然知道楚元敬是在算計自己,楚昊宇卻是怡然不懼,道:“怎麽說?”
楚元敬並沒有立即答話,拎起酒壇大灌一口後拿衣袖擦擦嘴才開口說道:“這是軍中最常見的燒刀子,而且快十年了,酒性極烈。一會兒,誰要輸了,誰與你喝一壇。”
頓時,楚昊宇眉頭不由一陣跳動,瞪著楚元敬說道:“你以為小飛還跟小時候一眼任你欺負?這樣,我賭小飛勝。小飛贏了,你小子喝一壇,若是小飛輸了我喝一壇,怎麽樣?”
聽楚昊宇如此說來,楚元敬大喜,叫道:“好,就這麽著,你小子就等著喝酒吧。小飛,來!”話到最後,楚元敬放下酒壇擺出一個防守的架勢。
楚元飛並沒有出手,平靜說道:“咱們小時候都是這樣玩,今天換個法子,智鬥。”
頓時,楚昊宇和楚元敬都將目光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