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身世

“校長。”穿過一條青石階梯李柯在中年人進入他的辦公室之前追了上去。

中年人似乎知道李柯會來找他，轉過身之後絲毫沒有驚訝的感覺在他的眼中倒是有些期待和猶豫，沉默半響之後看著眼前這樣青澀卻與記憶中極為相像的臉中年人終於示意李柯跟著他走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中的陳設比較簡單，除了一張合金辦公桌和幾張椅子之外最多的東西就是就是牆壁上掛滿的優秀學員獎章，這些都是從學校走出的學生在大學中所獲得的榮譽，李柯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裏，牆上的榮譽不止一次讓他疑惑為什麽沒有大學畢業之後獲得的勳章之類的東西，隻是這個疑惑他從未向中年人求證過，眼前的校長在之前並沒有很好的充當一個答疑解惑的角色。

中年人用手指輕輕敲擊著合金書桌，沉默的辦公室中這種有節奏的聲音一直在蔓延，李柯默默無語，心中的疑惑太多，一時之間他反而不知道如何開口。

“二十年前李家在藍色聯盟中是一個大姓，星際李家在聯盟中提起來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直到十四年前這個聯盟三大家族之一的姓氏一夜之間衰落。”思索良久中年人緩緩開始了訴說。

李姓，十四年前的衰落，十四年前也是李柯出現在天宇學院的日子，那時他還是個四歲不到的孩子，在那之前的種種絲毫沒有在他的記憶中留下印記，這個星際李家一定與他有著不一般的關係，重重吐出一口氣李柯壓下即將脫口而出的疑問，這麽多年過去他早已學會了忍耐。

“在當時李家的領袖是一個叫李徹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在出生時就已經被無數光環所籠罩，天才兩字已不足以形容他的才華，聯盟最年輕的九級機甲大師，星空中最強的星戰演算大師，在同時代中即使是羅斯帝國第一人佐爾格元帥也無法與他相提並論。”

中年人的眼中泛著莫名的光輝似乎回憶起了遙遠年代中的榮耀。

“這個年輕人後來成為了聯盟中央軍團的統帥，李徹上將是他最終的軍銜，聯盟軍神是他最後的稱號，命運這種東西真是無法讓人琢磨，最輝煌的時候也許也正是落幕的開始，宇宙曆4670年是一個會被刻入聯盟曆史的一年，那一年李徹認識了一個女孩，呂凝，這個女孩天真聰慧，仿佛是從神話掉落的精靈，美貌才華聯盟中那些豪門名媛都不及她萬一，兩年之後他們結婚，這是一場被祝福的婚姻，聯盟中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會幸福，不過也許隻有神不這麽想吧，4674他們的孩子出生，4678年羅斯帝國與藍色聯盟之間的戰爭爆發，這一年李徹被任命為大統帥迎戰帝國艦隊，半年之後聯盟戰敗，這場戰爭我們損失了兩顆行政是以及九顆資源星。”

中年人說道這裏突然轉身死死盯住李柯，他的眼中李柯看到的是仇恨與痛苦。

“很難相信是吧，我們有最偉大的將領，在他的帶領下眼前的敵人似乎根本是不堪一擊，佐爾格是他的手下敗將，可我們依然輸了，輸的一敗塗地，為什麽？你知道為什麽嗎？李柯。”

中年人的呼喊依舊換來的是沉默，李柯的心髒一陣陣抽緊。4674年也是他出生的一年，中年人此時的眼光讓他的身份呼之欲出，他口中的故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與李柯沒有關係。

“不錯，你不知道，誰又能知道呢，在那之前誰又能知道為什麽我們會輸。”中年人轉過身不再看向李柯，喘息半響再次開口之後他的聲音裏以聽不出強烈的情緒“4678年十月那是我一生中遇到過最冷的十月，李徹上將麵臨著軍事法庭的指控，聯盟需要有人為這場戰爭負責，你的父親無疑是最好的人選，不錯，想必你早已經懷疑自己就是4674年出生的那個孩子吧？今天我可以告訴你，李徹上將是你的父親，呂凝是你的母親，這麽多年我不讓任何人談論你的身份，不讓你外出，不讓你跟陌生人接觸，這些本不該是你背負的東西，可惜，這無法由我來決定，你的出生已經決定了這些東西會伴隨你一生……。”

“李徹是我父親他現在人在哪裏，聯盟讓他為那場戰爭陪葬？我的母親呢，為什麽我會一個人待在這裏這麽多年？”冷冷打斷中年人的回憶，李柯冰冷的聲音讓中年人感到一陣陣的寒意，李柯的冷靜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情況。

“軍事法庭的審判根本沒有進行。”從李柯身上散發出來的莫名氣息讓中年人心中湧起強烈的不安，他不自覺挪了挪身體手上用力在高強度合金書桌上留下了清晰的指印“這一切都與你的母親有關，在你父親麵臨聯盟軍事法庭指控的時候你母親卻返回了她的祖國受到了英雄式的迎接，皇帝為她頒發了帝國十字勳章，呂凝這個帝國史上最成功的間諜，她主導了聯盟軍失敗的原因，她的存在讓聯盟沒有任何軍事計劃可以逃過帝國的視線，消息傳到聯盟你的父親無法相信這個事實，他更相信是帝國抓走你的母親以此來向他報複為戰爭中死去的帝國士兵，所以在指控還未審判之前他帶著李家最強大的七名九級機甲大師潛入了帝國，他要救回你的母親，他潛入帝國之後發生了什麽我們無法了解，一個月之後帝國向聯盟移交了那七名九級機甲大師的遺體，但卻沒有你的父親，帝國人說他已經戰死，但屍體卻一直沒有交給聯盟，你父親和這些忠於李家的機甲大師死後李家就衰敗了，現在星際中已經聽不到星際李家的事情，也許你還有一些親戚，但這些年沒有人聯絡過你。”

讓他感到不安的氣勢完全消失，李柯現在給中年人的感覺更想一個無助的孩子，中年人心中歎息一聲，他不知道李柯現在的感覺，這沉重的回憶絕不該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就該背負的東西，但李柯身上流的血，他的身份讓讓無法也不能回避這些東西，這是李柯的命運，從他踏出土輪星之後命運就該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你的母親是間諜，所以許多人看不起你，七名九級機甲大師為你父親的一己私利無意義的犧牲，所以他們叫你叛國者的兒子，九級機甲大師，力量相當於星際巡洋艦的戰力，一個高度靈活而較小的巡洋艦，這種力量對聯盟艦隊有多重要你應該明白。”中年人沉默半響又突然開口道“但這些都不重要，許多人認為你的父親沒有死而是戰敗之後選擇了逃避所以他們叫你懦夫的兒子，這些都已經成為過去，李家已經沒落，最重要的是你的選擇，你的母親沒有死，她嫁給了佐爾格，現在她是帝國的公爵夫人，你要自己選擇放棄李家的曾經額輝煌，或者找到你的母親重現李家的輝煌，命運在你手中由你自己選擇。”

壓抑的氣氛在辦公室中蔓延，中年人心中也無法平靜隱隱的期待，這麽多年的等待讓他有些無法控製的緊張。

“我，還有得選擇嗎？”漠然一笑，李柯抬起頭看了一眼緊張的中年人轉身緩緩離開，在土輪星目睹李柯離開的人都不知道李柯離開時的想法，但如同最後李柯留下的那句話，命運真的給了你選擇的機會嗎，對他來說答案隻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