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容少請你們喝茶
那天晚上父子倆大吵一架後,容離沒再來過醫院看望容書年,溫馨偶爾會來看看情況,呆的時間也很短。
簡玥忙前忙後照顧著,生怕有疏忽,這讓容書年很高興。
而姚婉芳每天是在煎熬中度過的。
姚婉芳擔心容書年會就容沛沛的身世詢問她,然而一天天過去,容書年隻字未提容離給他看的親子鑒定結果。
容書年接受過催眠,所以盡管他整天圍著簡玥轉,對姚婉芳,他是絕對信任的。
可即便如此,姚婉芳依舊過得提心吊膽。
她害怕容離會找她。
忍,忍,忍。
三天後,醫生宣布容書年可以出院。
她下定決心暫時離開寧城,為免引起懷疑,她至少得等容書年好轉了才能走。
現在,機會終於來了。
姚婉芳先跟容敬取得聯係,她把實情告訴了容敬,他是容沛沛的親生父親,怎麽著也該知情。
得知她準備出國,容敬說他願意陪她一塊兒走。
有個愛自己的男人陪同去異國他鄉,免去了孤單,姚婉芳當然很高興。
而容沛沛這邊,姚婉芳的計劃是要帶她一起走,可是容沛沛死活不同意。
姚婉芳這一走,會不會回來是個未知數。
容沛沛舍不得容離。
留在容家,她至少有機會見到他。
女兒固執得很,姚婉芳勸了一陣是浪費口水,最後隻能妥協。
她再三叮囑容沛沛,千萬別再衝動做傻事,一旦有異常,趕緊和她聯係,她會安排她離開。
容書年回家五天,籌謀好退路的姚婉芳跟他說了她想出國散心。
容書年啥也沒問就同意了,走之前還給她一張上七位數的支票。
車子開出容家大門那刻,姚婉芳回頭望了眼她生活十幾年的地方。
這一走,往後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她有些不舍。
眨眼間就到十月底了,寧城天氣轉冷。
黑漆漆的夜,最適合幹壞事。
溫馨洗個熱水澡,渾身暖暖的,躺在被窩裏,一臉幸福。
“待會兒我出去躺,別等我,自己先睡。”容離親了親她。
溫馨兩手圈住他的脖子,哼哼兩聲,“這麽晚了,出去幹嘛呀?”
“收拾壞人。”容離坦白交代。
溫馨一聽,立馬要起來。
“抓姚婉芳嗎?我要去我要去!”
容離手掌按在她肩上,讓她躺回去,“乖,就在家裏等我。”
溫馨不幹,“為什麽我不能去啊!”
“我怕你受傷。”他撫著她精致的秀眉。
“不是抓姚婉芳嗎?怎麽會危險?”
“容敬帶了人去接她,我是以防萬一,知道嗎?”他耐心哄著她。
“我……”她有時候雖然耍小脾氣,該懂事的時候,她還是很聽話的,“那好吧……你要小心啊,如果有危險的話,讓姚婉芳逃走也沒關係,你一定要保護自己知道嗎?我等你回來。”
容離掌心撐在她身側,“乖。”
溫存了會兒,容離就出門了。
溫馨隨後坐起身,沒有他,她無法安心入睡。
她祈禱著,一切順利。
姚婉芳的飛機是晚上十一點半的,先飛往英國,那邊有姚依凝安排的接應。
她先坐車去約定好的地點,容敬已經在那兒等她。
換車後,直奔機場。
高速路上安安靜靜的,唯有路燈散發著冷寂的光芒。
走了一段路程,後麵突然出現好幾輛黑色汽車,行駛速度非常快,直朝他們逼近。
司機察覺出異常,提醒容敬。
他回頭看了眼,為首的車子開了遠光燈,過於明亮的燈光晃得容敬眼花。
容敬用手捂住眼睛。
“怎麽回事?”姚婉芳問,麵上帶了絲焦急。
容敬回過身,“別怕。”
他冷聲吩咐司機,加快速度。
到了機場,他就不信這些人還敢猖狂。
司機得令,猛踩油門。
前麵三輛車加速,後麵的同樣提速猛追。
姚婉芳有預感,一定是容離派的人。
過快的車速令她害怕,心中的猜測更讓她心神俱亂。
容敬臉色陰沉,攥著姚婉芳的手,不住安慰她。
追趕他們的那五輛車,聽引擎聲兒就曉得是改裝過的,容敬坐的轎車根本甩不掉,最後反而被超了車。
兩輛車一打方向盤,停在路中央。
容敬這邊的司機見狀即刻踩住刹車。
巨大的慣性使得車上的人都往前撲,姚婉芳的頭撞到前排椅背,撞得眼冒金星。
容敬好不到哪兒去。
容敬這邊總共帶了六個人,黑著臉的保鏢們剛一下車,還沒來得及張嘴,另一方的人馬齊刷刷掏出槍,前前後後,總共十來號人,將他們圍困在中間。
這陣勢,誰還有膽子輕舉妄動。
除非想被射成馬蜂窩!
容敬透過擋風玻璃望了眼,不由得揪緊了心。
姚婉芳也看清外麵的情形,頓時嚇得麵如土色。
“阿敬……”
容敬額角的筋突起,他拍拍她的手背,“在這兒等我,我去看看。”
姚婉芳反握住他的手,慌亂地說:“我……我和你一起……”
她現在怕得很,不敢一個人呆著。
容敬點了點頭。
打開車門,一下地,冷風呼嘯而來,席卷了身上的暖意。
容敬往前走了幾步,麵上強作鎮定地開口:“不知幾位這是何意?”
沒人回答他,一名拿著衝鋒槍的男人將後座的車門打開,往後退了兩步。
這是正主現身了?
容敬死死盯著從車上走下來那人。
冰冷燈光照亮他的臉。
容敬豁地瞪大眼睛,腦中閃出一個念頭:完了!
而姚婉芳同樣麵如死灰!
何斯一身黑衣,如地獄而來的索命使者,似笑非笑地向他們走近。
“兩位,容少請你們去喝杯茶。”
姚婉芳和容敬被蒙住眼睛,堵住嘴,雙手反綁在背後,他們不知會被帶去哪裏。
容敬沒想到,在他和姚婉芳密謀退路的同時,容離竟然也在計劃著將他們一網打盡。
他的手段有多恨,容敬比姚婉芳更清楚。
今晚上,怕是凶多吉少。
大約有半小時後,到達目的地,容敬和姚婉芳被按在椅子上,蒙住視線的布條被取下,頭頂的白熾燈亮得刺眼,嘴巴上貼得膠帶被人粗魯撕扯掉,痛得姚婉芳低呼。
適應光線後,容敬睜開眼,打量著四周的情形。
一間密閉的房子,四周牆壁被塗成白色,毫無雜質的白,白得人心慌慌。
“阿敬……”姚婉芳聲音嚇得顫抖。
“婉芳。”
容敬才要起身,站在他身後的黑衣保鏢一把按在他肩上,硬生生把他按回去。
“老實點兒!”冷厲的話聲,回響在屋子上方。
姚婉芳的臉跟周圍的牆壁是一個色了。
容敬咬牙切齒,“容離呢?讓他出來見我!”
要死也得死個痛快,現在磨磨唧唧的算什麽?!
他話音剛落,屋子的那扇門打開。
四名保鏢,兩兩抬了個大水箱進來,分別放到姚婉芳和容敬麵前。
清可見底的水,撒了些出來,濺到姚婉芳腿上,冰涼刺骨。
她隨後才看清楚,水箱底下似乎有著冰塊兒,所以水溫才會這麽冷。
隱隱意識到容離的意圖,姚婉芳的眼睛差點瞪出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容敬強撐的麵具也崩出了道道裂縫,額頭上沁出冷汗。
房門再次推開,心神俱駭的兩人抬眼看去,眸中裝滿震驚!
容書年坐在輪椅上,何斯推著他進來,而後,是容離。
父子倆的表情,一模一樣的陰鬱。
姚婉芳死死看著容書年。
“怎麽會……怎麽可能……”她難以置信地喃呢著。
容書年分明是受他們控製的,他怎麽會好?
那天晚上,他不是和容離大吵了一架嗎?
他不是說他相信她嗎?
她說出國散心時,他還給了她錢!
為什麽突然間一切都變了?
難道……
姚婉芳倏然醒悟,心髒幾乎停止跳動。
容書年將她的震驚收在眼底,他冷冷開口:“婉芳,很意外,是嗎?”
姚婉芳咬緊唇,幾乎咬出血來。
他真的好了!
她偷聽到的,其實是他和容離演的一場戲!
在容書年住院期間,簡堯找到的催眠師每天晚上都會秘密前去,幫助解開姚依凝他們給容書年下的心理暗示。
等他好得差不多時,容離找容書年攤牌。
親子鑒定結果,姚婉芳親口道出謀害簡玥的錄音,以及近來容家發生的一係列變故。
種種事實擺在眼前,容書年終於看清楚,他養在身邊多年的女人的真麵目!
他的第一反應是直接弄死姚婉芳,為簡玥報仇,容離卻說,從長計議。
姚婉芳是找到姚依凝的關鍵。
於是他們聯手,演了一場父子決裂的戲碼,故意讓姚婉芳看到,讓她知道,容離已經曉得她隱瞞多年的秘密,而容書年雖然信任她,但誰能保證他會相信一輩子?
容離故意用這樣的方式給姚婉芳施加心理壓力,情急之下,她一定會聯係容敬,還有藏在幕後的姚依凝。
他們便可順藤摸瓜,一網打盡!
英國那邊接應姚婉芳的人,早已被他們這邊抓住了,卻可惜,沒問出姚依凝的下落。
現在,姚婉芳是唯一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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