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的微光

林若初終於被放開,她臉上還帶著又怕又茫然的表情,隔了幾秒忽然反應過來,唰一聲拉起被子就蓋住了頭。

她心髒跳得太快,被子裏的氧氣消耗得似乎也很快,她覺得快窒息,可是他還在床邊坐著,她不知道自己該怎樣應對他那張臉。

過了一會兒,他隔著被子摸了摸她的頭,低聲道:“如果還困的話就再睡會兒吧。”

床邊陷下去的那一塊又恢複了原狀,她知道他已經站起來,她耳朵貼在床單上,分辨著他的腳步聲,那聲音越來越遠,然後門被打開又關上。她鬆了口氣,揭開被子大口呼吸。

他剛才的吻溫柔纏綿,讓她微微有些意外。難道是他覺得最近自己受的刺激太多,害怕態度過於冷硬,又把她逼向絕路?

與他共處一室,某件事的發生不可避免,她咬著牙努力說服自己順從,免得激起他無聊的征服欲,拉長被禁錮的期限,可是身上的痛楚提醒著她昨天發生的連自己都不敢回憶的一切。如果他沒有禁錮她,她怎麽會出現在那種場合,也不會認識許晨,更不會被那種男人羞辱。一切罪孽的源頭都在他身上,她又怎麽能保證自己的順從?

身體實在太疲憊,她沒糾結多久就再次進入夢鄉。陸維鈞吃完早飯,把電腦拿到臥室遙控公司的事務,閑下來的時候他扭頭看著在**熟睡的她,心裏就像裝了鉛塊那樣沉重。剛才給許晨打電話,他便覺察出了她的異常。許晨這人有些小聰明,卻沉不住氣,推諉抵賴時會有呼吸變急促,聲音放大,顧左右而言他的習慣,這些舉動在電話裏她都表現出來了。

她昨天受了氣,忍無可忍教訓許晨,卻被他當眾嗬斥,然後扔在酒會不聞不問,最後發生那樣的慘事。這一次,他的確對不起她。

所以剛才她對他親吻的抗拒,對他的避而不見,他都忍了,就讓她發發脾氣吧,等她冷靜下來,再提醒她的義務,以及她該有的態度。

後麵幾天陸維鈞一直在家辦公,隨時查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有時候必須應酬,他便讓信得過的人來照顧她,直到他趕回公寓。這次林若初受的都是外傷,並未傷及根本,休養了幾天,加上那帶著淡淡薄荷味的藥膏有奇效,她很快恢複如常。

年關將近,公司涉及總結,審計等重大事務,忙碌異常,加上有新項目落在頭上,陸維鈞不能總是在公寓照看林若初,見她身體好轉,便讓她回到公司繼續上班,隻是分配的活稍微少了些,算是給她一些休養生息的機會。

陸維鈞很忙,一次又一次的會議,一場又一場的應酬,他應付得滴水不漏。林若初大多數時候一個人被司機送回公寓,睡到中途被他歸來的聲音驚醒。她心驚膽戰,感覺到他洗浴之後溫暖的身體鑽入被子裏,然後把她撈進懷裏抱著,灼熱的呼吸噴在她頸後,最後卻隻這樣抱著,什麽也不做。如此數次,她猜他是因為工作太過疲倦,暫時無心親熱,漸漸放下了心。

林若初看著日曆數著日子過,眼見春節將近,她的思緒逐漸被希望和忐忑占據。過年會有長假,她終於可以回故鄉同父親團聚,W市離A市那麽遠,不會有人知道她不堪的身份,也可以讓自己被陸維鈞折磨得疲憊不堪的神經得到休息。隻是,她能順利回去嗎?

她很想回去之後不再返回,但是再一想便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個男人太獨斷,也太傲慢,在他麵前,她永遠是沒有自主權的那個人,他有的是法子讓自己乖乖的回來。好吧,她接受現實,但是新的一年裏,她能不能恢複自由?

曾經上學的時候,因為學生放假的時間都在春運開始之前,火車票或者打折機票都不會太難買到,但是對於上班族就大不同了,一切都要未雨綢繆。雖然陸維鈞關係網是龐大的,但是,她真的不想靠他。

陸維鈞不在的時候,隻要她不去想那些讓自己難堪的事,生活其實不錯。裝飾簡單卻在細節處透出優雅的寬大房間暖氣充足,窩在柔軟的沙發上,背靠一個軟綿綿的鴨絨靠墊,膝蓋上放著筆記本電腦上網,毛茸茸暖呼呼的壞蛋正趴在她腳上半睡半醒,手邊是茶幾,上麵放著洗幹淨的新鮮水果。她往不遠處的窗戶往外看,城市的夜景明亮璀璨,那密密麻麻的燈光就像千萬隻螢火蟲聚成一堆,熱熱鬧鬧,俗,卻真實。大片大片的雪花紛紛揚揚,她看得有些發呆,她又想起大學時第一次看到下雪時的情形,那時的她多快樂,陸桓之的溫柔也都是她的,她記得自己的手有點冷,他便把自己的手拉住揣進他的衣兜,暖了她的手,也暖了她的心。

或許上次看到他和楚維維的溫情讓她徹底斷了念想,或許陸維鈞的打擊和嘲諷讓她認清了現實,甚至,或許冷靜是一種必然,她現在覺得難過,覺得胸悶,但是已經不像上次見麵之前那樣,一想起那個溫柔的男人便淚盈於睫。

可是她明白,不哭,並不代表不想,他給她的溫暖和微笑被她細心收好,妥帖的放在內心最深最柔軟的地方。

她想得太入迷,連陸維鈞開門回來都沒注意,直到壞蛋噌的抬起頭跳下沙發她才轉頭。小狗汪汪叫著奔過去,等他把拖鞋一從鞋櫃拿出來就張嘴去搶。陸維鈞低聲把它喝開,換了鞋緩緩向她走來。

她雖然不想動,也隻能站起來接過他的大衣掛好。她聞到他身上的酒味,煙味,還有女人的香水味。他到沙發上坐下,疲憊的揉了揉額角,伸手拿過她的電腦一看,說道:“關注春運?想回家了?”

她點頭,在離他半米遠的地方坐下,把壞蛋抱上來,放在兩人之間。

陸維鈞轉過頭凝視著她,漆黑的眼眸流動著她看不懂的情緒,一如他素日表現,冷峻,深沉,讓人捉摸不透卻明確表達出“你必須服從”的含義。

“還有半個多月的樣子,你就迫不及待想走了?”

她知道他希望自己流露出對他的依戀,就像許多男人那樣,沒把女人放心上,卻想讓女人圍著他轉,顯示出他的無窮魅力。她清楚自己得順從的按照他的想法辦,一步步的讓他膩味。雖然沒法像電視裏演的那樣嬌嗲的撲過去說什麽“我其實很舍不得你”,她還是低眉順目,神情溫柔婉約,安安靜靜的開口:“我想爸爸,半年多沒見了,擔心他的身體。”

用合理的理由應對,既不勉強自己,也不讓他覺得被忽視而問更多令她為難的問題。她努力尋找著最適合自己的方法。

陸維鈞唇角微微往上一揚,伸手把壞蛋趕下沙發,再把她拉過來,握住她的手輕輕撫摸。她在他襯衣袖口發現了一抹淡紅,不知是哪位美人的親吻?

這個紙醉金迷的男人,真惡心。

“想家了,很正常,每逢佳節倍思親。不過,今天才得知一個消息,那次和咱們合作的德國公司有更大的項目想繼續尋找合作對象,但是要求高,給的時間也並不長,畢竟他們的聖誕節都過了,咱們過不過年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他們的意思是,機會要給肯拚搏,準備充分的合作方,這也意味咱們得加班加點。”

林若初怔住,有涼意一點點的從心尖順著血管緩緩蔓延到了全身。

陸維鈞凝視著她,一字一句說:“剛才公司高層一致決定,年三十中午到初一會放假。今後工作閑暇時,員工分批補假,並且會有豐厚補貼。”

她差點跳起來,和父親聚在一起過年是她期盼多久的事,因為她的可悲境遇,這放風一樣的假期對她更是彌足珍貴。她覺得鼻子裏就想灑了胡椒一樣***辣的,眼窩也開始疼。他伸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淚,說道:“就這一次不能回去過年,再說假期都會補的不是?明年未必會遇到這種事,再說……”他眼中透出淡淡的譏諷,“明年這時候,說不定桓之和維維已經結了婚,塵埃落定,一年還可以發生很多事,或許我會發現你徹底老實,到時候,你能不能回去過年,或許就不是我管了……”

他不再說話,站起身往書房走去。

客廳很靜,靜得林若初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那麽快,生機勃勃,心髒不停將血液輸送到身體各處,順便送去的還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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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那點小心思瞞得過陸少麽……又開始嘴硬別扭吧,哪兒舍得把人家放走……

睡醒了還有2更,或許會多睡一會兒,養養精神,早點好起來~~

貌似陸少憋很久了?

沒有內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