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方法
林若初用手撐著床想坐起來,剛一用力就疼得身子一軟,倒回枕頭上虛弱的喘氣。陸維鈞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味深長看著她,一邊慢條斯理道:“我是林若初的——”
還沒說完,林若初眼淚唰的往下流,拚命搖頭,哀求的看著他,嗓子卻仿佛被堵住了發不出聲音,用口型不停的說“不要”。
見她一副“求你別這樣,讓我做什麽都可以”的表情,陸維鈞挑了下眉毛,繼續說完:“我是她同事。”
林知閑從驚愕裏回過神,溫和卻急切的說:“你好,請問若初呢?”
林若初已經掙紮著掀開被子,但是仍然沒力氣起身,大口喘息著伏在床邊,努力的向他伸手。他就站在旁邊,她很快摸到了他的衣服,扯著他外衣的下擺借力往前挪,再一點一點的支起身子,可是虛弱透了的身體根本經不住這樣劇烈的動作,很快她整個人就軟了下來,腦袋靠上他的小腹,抖得幾乎要散架。
“林若初在醫院,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林知閑的聲音大了點:“她病了?這是怎麽回事?她怎麽會進醫院?”
陸維鈞伸手勾起林若初的下巴,微微眯眼,好整以暇打量著她充滿哀求和恐慌的眸子,黑漆漆的瞳仁猶如被水浸泡過的黑玻璃,亮晶晶的讓人移不開視線。他就像逗弄貓咪一樣輕輕搔著她的下巴,一邊說:“您別著急,她已經沒有危險了,不過是——”
林若初抬起手臂環住他的腰,貼著他的腹部拚命搖頭嗚咽,他的扣子刮過臉,很疼,但是她也顧不上了,除了搖頭和哭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情緒,還好,陸維鈞對她這樣子似乎很滿意,依然含著笑對林知閑說:“因為最近她太忙,身體有些弱,暈倒了,我送她來的醫院。等會兒我讓她給您打過來,好嗎?”
“謝謝你照顧她。”
“哪裏,不用謝。”
林若初聽到他這樣說,頓時氣得一陣頭暈,可又不敢輕舉妄動,隻能軟綿綿靠著他低低的哽咽。陸維鈞掛了電話,卻把手機放在離她遠遠的地方,輕輕掰開她的手臂扶著她睡下,彎腰貼近她的臉柔聲道:“怎麽,剛才睜眼睛都沒力氣,現在都能爬起來了,林若初,年輕就是好,恢複速度和外星人一樣……”
她咬著嘴唇說不出話,他微笑,掏出手帕輕輕拭去她臉上的冷汗,再替她蓋好被子,說:“哭什麽呢,怕什麽呢?真可惜沒有把你剛才的表情拍下來,可憐的孩子,嚇成這樣……”
林若初一眨眼,眼眶中的淚又滾了出來。她轉過頭看著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可是她覺得整個人就像癱瘓了一樣,想動動手指都那麽困難,陸維鈞捧著她的臉把她扳過來看著自己,手指輕輕的抹去她的眼淚。他的眼中沒有一點笑意,像夜空一樣深邃,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大海那樣可怕,她看著他臉上掛著的笑如退潮一樣慢慢消失,熟悉的冷峻輕蔑回到眼前。他手指的力度也加大,緩緩移到她脖頸上。
“都敢去死了,這膽子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怎麽,你爸爸打個電話你就一下蔫了?瞧你剛才抱著我乞憐的樣子,你的誌氣呢?清高呢?你視死如歸的勇氣呢?”
他的指腹按著她的動脈摩挲,她嚇得一縮,隻覺得他的呼吸越來越近,越來越熱,那對冷冰冰的眸子也滾燙起來,仿佛燃著兩簇火苗,她看著他的嘴唇一張一合,幾乎不能呼吸。
“這麽想死,怎麽選個這麽折騰人的方法,嗯?割了多少下,林若初?血流得那麽慢,你短時間根本死不了,意識還清醒著,疼痛隻有受著。真想死得割這兒——”他按了按她的頸動脈,冷笑著說,“用力點,就一刀,然後血就那樣噴出來,一分鍾不到你就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她搖著頭,嗚嗚咽咽的說著話,他仔細分辨了許久,捏著她的下巴道:“我弄疼你了?哪兒疼?就摸了下你就叫疼,自己割肉的時候怎麽不哭不叫了?”他越說越氣,眼前浮出昨夜她滿是鮮血的手腕和猙獰的傷,伸手從被子裏拉出她的手臂,看著那厚厚的紗布,眼睛發紅,“整成這樣舒服了,嗯?偏偏割得不深不淺,你知不知道腕動脈在筋腱下麵藏著?怎麽,割到後麵後悔了下不了刀了?真的死了倒好,現在疼死了吧?你的活兒都白幹了知道不?沒力氣割到重要地方,浴缸裏都是水,你泡進去也可以達到目的,結果你……”
林若初哭出聲來,肩膀一抖一抖,嗚咽著開口,聲音虛軟得幾乎聽不見,他卻不知為何每個字都聽得那麽清楚:“我記住了,我都記住了,下次……”
他更氣,幾乎把牙齒給咬碎,抓住她的肩膀把她從被子裏揪得坐起來,勃然大怒道:“你記住什麽了?還有下次?你竟然敢……這時候了你他`媽`的還敢和我頂嘴?你給我聽清楚,從今以後你休想走出我的視野,爪子再敢碰刀,我就把你捆起來,我看你再自殺!”
她被他的咆哮驚住,隔了幾秒才繼續抽噎:“你不就嫌我沒死嗎,把我送醫院做什麽?你這個神經病,變態……”
陸維鈞隻覺得腦門都開始冒煙,手背上鼓起青筋,眼裏就像要噴火。他被噎得難受,竟然也和她一樣有些語無倫次起來,隔了半天,怒極反笑,斂去臉上的火氣,把她輕輕放下,拍了拍她的臉頰:“林若初,我隻是不想我的房子成凶宅,你算老幾,你以為誰把你當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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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乎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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