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曼巴率先找到了PNN配方的研發員。

據靳雲渚說,PNN的配方一共被分成三份,那個研發員手裏有一份,靳雲渚的U盤裏有一份,還一份最主要的成分表,極有可能在那封還沒被破譯的郵件當中。

而且現在研發員落到了黑曼巴的手裏。

薑遠是知道那份配方的厲害的,因此在傳達這個消息時有些小心翼翼,“不過那三份裏研發員的那部分是最不重要的,影響應該不大。”

靳雲渚懶得跟他解釋,“那研發員把配方交出來了嗎?”

“還沒,就說是藏在某個地方了。”

靳雲渚沉思了一番,心想應該是研發員擔心黑曼巴過河拆橋,因此先藏配方保住自己的性命。

“那你知道他們現在在什麽地方嗎?”

薑遠報出了一個模糊的位置。

靳雲渚聽完就準備掛電話,結果薑遠又忽然說了一句,“周曉琪準備來W市。”

W市與S接壤,靳雲渚手指微微收緊,“她回來是準備做什麽。”

“就是為了她兒子配型的事情,A市找到了可能匹配的骨髓源,她可能是親自來確認的。”薑遠又解釋了一句,“如果配型能成功,她應該會把捐贈者帶回中東,在那邊完成手術。”

“知道了。”靳雲渚掛斷電話,撥通了另一個號碼,“阿烈,去查一下W市的一家醫院,近期有誰做過地中海貧血的骨髓配型。”

如果那個人真的可以救周曉琪的兒子,他就可以讓人跟著周曉琪,一路順藤摸瓜,找到黑曼巴的窩點。

官佩瑜走進辦公室時,便看到了靳雲渚有些凝重的臉色,便詢問發生了什麽。

“黑曼巴找到了研發員,研發員為了保命暫時還沒有交出部分配方,”靳雲渚斂眸,食指的關節輕輕叩擊著桌麵,“周曉琪近期內會到W市,我準備讓人跟著她找到黑曼巴的住處,然後親自去把研發員帶出來。”

官佩瑜沒有吭聲。

“很抱歉,可能沒辦法跟你一起過這個新年了。”靳雲渚站起身,繞過辦公桌輕輕抱著她,“公司的事情就先交給你,我相信你可以做好的,我的團隊都會竭力配合你。”

“我想一起去。”官佩瑜低著頭說道。

“聽話,”靳雲渚揉了揉她的頭發,“小七還需要你照顧,何況那邊環境險惡,你接受的那點訓練不足以應對。”

“我可以繼續接受訓練,”官佩瑜抬起頭,雙手握拳,“我不想你在前線拚殺,我隻能躲在屋子裏擔心。公司和小七都不會有後顧之憂,但是你在那邊,我安心不了。”

靳雲渚還想再說,她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請你為我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要獨自涉險,你留在家裏是什麽樣的感覺。”

靳雲渚定神看了她幾秒,隨後輕輕拿下她的手,反手握住,“那我把事情交待給阿烈,然後讓親自送你去訓練島。”

官佩瑜目光堅定地點了點頭。

年關將近,家家戶戶都在籌備過年,但是這裏的一屋子人卻在忙著道別。

傅子白抱著小七在臥室裏來回踱著步,“我還特地要求留下來過個春節再去意大利的,結果你們都等不及過元旦就要走。雖然說你們家裏一群保姆傭人不怕照顧不好我幹女兒,但是這段時間我還是先幫忙多照看一下好了,小家夥才七個月,你們這當爸媽的就要遠行,真是教人心疼。”

官佩瑜在一旁收拾著輕便的行李,聽到這話後放下手邊的事情,默默走過來,從傅子白手裏抱過自己的女兒。

“誒?話說都已經七個月了,為什麽都沒有聽小七說過話?”傅子白有些不解,一般的小孩五六個月就會說一兩個詞了,就算不知道詞的意思,但是好歹也會張口發幾個音,但是小七卻連個聲都不出。

“這件事我們也一直都在揪心,”官佩瑜輕輕蹙眉,“我們已經很努力去誘導她說話,育嬰師也出了不少主意,醫院那邊也說孩子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可能就是天生晚說話。”

“沒有問題就好,大器晚成嘛。”傅子白稍稍鬆了口氣。

“雲渚原本還說要把孩子說的第一個詞作為起名的題材,結果這孩子根本就不管她爸爸。”官佩瑜忍不住笑了笑。

傅子白站在一邊逗小七,小七便伸出粉嫩嫩的小手,衝著傅子白甜甜地笑。

“要我說這孩子就叫笑笑得了,這麽愛笑。”傅子白話說到一半,手機便響了起來,看到來電人是容烈,她臉上地笑意便瞬間轉變成了戾氣,才聽了幾句話就直接開罵,“容烈你就是個王八蛋!王八蛋!”

“王八蛋……蛋!”一個軟糯糯的聲音冒了出來。

還在打電話的傅子白傻了眼,回過頭看著張大嘴喊著王八蛋的小七。

官佩瑜一臉被雷劈中的表情。

靳雲渚從外麵推門進來,“午飯做好了,你們可以下去了。話說小七剛剛是不是說話了,她說了什麽?”

“她……”

“她就咿咿呀呀喊了幾聲,我們也沒聽清!”官佩瑜趕緊幫傅子白圓過去,不然她實在擔心傅子白還能不能看到明天早晨的太陽。

劫後餘生的傅子白感動得幾乎要掉眼淚。

靳雲渚挑了挑眉,走上前抱過小七,“小七,再說一聲給爸爸聽。”

小七沒再喊“王八蛋”,而是胡亂說了點什麽。

靳雲渚一臉狐疑地看著麵前的兩個人。

“不管怎麽樣,也算是開口說話了嘛,雖然不知道說的什麽,”傅子白小心翼翼地擠出一個笑容,“不如叫七語怎麽樣,小七正好是七個月開始張口說話的。”

“靳七語很好聽啊,這樣小名還是可以叫小七。”官佩瑜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靳雲渚將這個名字在心裏反複過了幾遍,隨後才點下了頭。

於是一張口就是粗話的小七有了一個文藝的名字——靳七語。

靳雲渚用在短短幾天內把公司的事務交托完畢,並且把自己的三分之一配方交給容烈,讓容烈及他的團隊以部分配方進行嚐試,看看能不能推測出完整的配方。

臨行前官佩瑜帶著小七分別去看望了季伯和薑玫,可惜季伯在這之後沒多久就病逝,官佩瑜親自為他操辦了葬禮,並前往季伯的家中慰問。

而周曉琪也確實如薑遠所說,出現在了W市,靳雲渚讓人先負責跟蹤,自己先親自送官佩瑜前往訓練島。

“終於可以開飛機了,哪怕是直升飛機,”坐在駕駛位的歐文感慨了一聲,“我感覺自己當司機當得快要生鏽了。”

“接下來說不定還有你開戰鬥機的時候。”靳雲渚淡淡看他一眼。

“本王牌飛行員已經迫不及待了!”歐文激動地叫了起來。

坐在後麵的官佩瑜想要笑,卻有些笑不出來。

他們笑談生死,卻是身不由己。

事先得到消息的其餘人等早早就在客廳裏等著了,晴子還是像往常一樣做好了一桌好菜,Andrew和Laura時不時拌嘴兩句,看到靳雲渚等人回來隨即迎了上來。

依照安排,靳雲渚第二日就要帶領眾人離開訓練島前往中東,晴子負責留下來照顧並且訓練官佩瑜。

所有人都早早地睡了下來,整個島嶼萬籟俱寂。

官佩瑜有些不安地緊閉著眼,整個人窩在靳雲渚懷裏入睡。

靳雲渚摟著她,時不時輕拍著她的背,直到一陣急促的警鈴擾亂了這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