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攥緊了拳頭,站在門口看著喬森和托尼,他的身旁是官佩瑜,身後是一群身著黑衣的保鏢。
房裏的兩個人愣是過了十幾秒才回過神來。
“這是搞什麽鬼?誰把安迪放出來的,這個殺人犯應該被……”
“到底誰是殺人犯?”安迪麵部因為憤怒而充血,一貫溫和的表情也變得暴戾,“你們剛剛的對話已經被全部錄下來了,以前你和維克多就算再怎麽過分,我都把你們當成是我的哥哥,沒想到你們的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什麽歹毒?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托尼一手指著喬森,一邊衝著安迪大吼,“這都是你設計我的!你一定是聯合這個律師設計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你就是想嫁禍給我……”
“那如果說你對酒做手腳的場景也有錄像呢?”安迪冷笑了一聲,“你可以進警局慢慢欣賞自己主演的片子。”
托尼這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早就被人看在了眼裏,頓時惱羞成怒,“一定是維克多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看來是我低估你了,你也沒有表麵上看來這麽與世無爭,為了遺產還不是一樣設計我。”
“事到如今你還要覺得是我要跟你們爭遺產麽?”安迪搖了搖頭,“我知道你們從來沒有真的把我當弟弟,而我也一直很自覺地跟你們保持距離。”
是他太天真,以為不爭不搶,就能粉飾太平,和他們做表麵上和睦的一家人。
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閑平地起波瀾。
托尼還在罵罵嚷嚷,門口的保鏢卻讓出了一條道,老管家推著查爾斯公爵出現在了門口。
這下子托尼什麽狡辯的話都沒了。
“原來是您和安迪一起設計的這個局,”托尼有些怪異地笑了一聲,眼神裏也多了幾分瘋狂地味道,“我就說這個蠢貨怎麽會想出這樣的招數,原來是您的主意,看來您真是沒把我和維克多當兒子,大概隻有安迪那個廢物才是您的親兒子……”
“你給我閉嘴!”查爾斯公爵說完後劇烈地咳嗽了兩聲,“我已經把百分之七十的產權都交給了你和維克多,你們兩個還有什麽不滿的?還非得去搶安迪的那一份!”
“他根本就不配得到這個莊園!”托尼咆哮道,“隻有這裏是不需要多加打理,隻要雇幾個園丁就能每年坐收百萬英鎊的,這麽好的事情憑什麽隻能落到安迪頭上?”
“如果你們也想坐享其成,那我這麽多年的悉心栽培又是為了什麽?”查爾斯公爵臉色慘白,他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培養出來的兒子竟然會對自己也下毒手,“為了你們早點毒死我?”
“你根本就沒有把我和維克多放在眼裏,我們隻是覺得與其等著家產被人搬空,不如先下手為強。”
“這不過是你們野心的借口罷了,多說無益。”老公爵深吸了一口氣,“我就想知道,當年蕾梅黛絲的死,是不是和你們有關。”
安迪聽到蕾梅黛絲四個字,身體微微一震。
他不可思議地望向公爵,一直以來他都對自己母親死於難產這個說法深信不疑,可是現在聽公爵這麽問,事情似乎另有隱情!
“那個女人不配待在查爾斯家,”托尼一臉無所謂,“我一直認為這是您犯下的最低級的錯誤。一個男人可以同時擁有很多個女人,但是你不能把什麽女人都往家裏領……”
“砰——”
托尼還未說完,房間裏便響起了一聲槍響。
公爵開出那一槍已經是用了渾身的力氣,結果因為挨不住槍的後座力,任由槍掉到了地上。
他那一槍沒有打中托尼,子彈擦著托尼的耳邊飛過。
就連官佩瑜都看得出來,老公爵不是真的想一槍打死托尼,就算托尼犯下的錯誤真的讓人無法原諒,查爾斯公爵也不會真的開槍打死自己的大兒子,不然那群保鏢早就動手。
但托尼卻立馬認定老公爵是因為失手才沒有打中他,他掏出了腰間的槍,抬手就準備對著自己的父親射擊。
結果還沒開槍,托尼持槍的手臂就中了一槍。
查爾斯公爵沒有中槍,但臉上的表情卻因巨大的痛楚而扭曲,絕望如同皺紋一般爬滿了他整張臉,畢生所受傷痛加起來莫過如此,寒意填滿了他臉上的溝溝壑壑。
而托尼中的那一槍沒有聲音,保鏢們全都握著槍,茫然地麵麵相覷——他們剛才全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猶豫,而他們用的手槍也並未消音,所以剛才那一槍究竟是誰開的?
官佩瑜慢慢放下戴著戒指的手,往後退了一小步。
隻有公爵和安迪兩個人注意到了這個小細節,公爵深深地看了官佩瑜一眼,而安迪則是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一群保鏢衝了進去把陷入癲狂的托尼製服,而喬森律師早就舉起了雙手表示投降。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這一切本來就該屬於我……”托尼嘶吼著被拖了出去,受傷戴上了冰冷的手銬。
一場鬧劇猝然收尾。
外麵聚集了一群看熱鬧的賓客,不知是誰問了一句“婚禮還要不要繼續”,安迪的目光隨即緊緊地鎖在官佩瑜臉上。
“我需要一個解釋……”
“你要的東西,我會讓人給你的,”公爵打斷了安迪的話,仿佛不堪疲憊一般閉上了眼,“希望你也遵守我們之間的承諾。”
“我明白,”官佩瑜低下頭,“謝謝你。”
安迪愣是過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什麽意思,什麽承諾,你們究竟在說什麽?Penny你的戒指……”
“安迪,”公爵忽然叫住了他,“去告訴那些賓客,婚宴取消,明天我會讓助理協助你開發布會公開解釋此事。”
安迪仿佛明白了什麽一般,他看向官佩瑜,卻見她將頭埋得很低,不敢迎視自己,那枚傾注他滿滿愛意的鑽戒,也被她從手上摘了下來。
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麽他的父親會忽然得知托尼和維克多想要謀害他的事情,他原本以為一切都是因為公爵的明察秋毫,但是現在看來,他也一直都是被蒙在鼓裏的一個,他本以為自己是個演員,結果發現自己也是一個不明就裏的觀眾而已,隻不過看到的東西更多一些罷了。
安迪攥緊了拳,遵從公爵的意思,朝著外麵走去。
“記得我們之前約定好的話,”輪椅上的老公爵說道,“明天過後,所有人都會知道你不過是我安排在家中暗查內鬼的一個間諜,你與安迪的婚禮也不過是我安排的一部分,他從未愛過你,你與我查爾斯家族也不會再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