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佩瑜頷首,目不轉睛的看著手裏的資料。

“明天我會讓人辦理出院手續,你可以去我給你的住處療傷,在此之前可不要擅自行動,不然你身體還沒有痊愈,隼就先找上門對你下手了。”其實是他到處躲避國際組織的追查,不方便經常出現在醫院這樣的公眾場合。

“我明白,謝謝你的好意。”官佩瑜收起資料走到床邊,目光冰冷地看向窗外的建築,“在我殺了他之前,我不會讓他先取了我的性命。”

“你放心,我的地方照樣有這些設備,而且我會請我信得過的醫生為你醫治,順便再給你做一個徹底的檢查。”黑曼巴微微眯起眼,他的算盤打得很好,怕就怕官佩瑜這失憶失得有貓膩,隻有讓他信得過的醫生來檢查,他才可以徹底放心。

出院那天,官佩瑜讓人把自己一頭酒紅的長發剪了下來。對鏡自照時,隻見鏡子裏的人留著一頭齊耳短發,細碎的劉海落在一邊,貼著她的窄窄的腮骨,將她原本秀麗柔和的臉勾出了一種別致的美。

就連周曉琪初次看到這個發型時,也不由為此驚豔了一番。

迷人而嬌美,利落而冷豔。

周曉琪微微眯起眼,走到官佩瑜的病床邊,目光淬著幾分妒意,“一個月過去了,你的傷好的怎麽樣了?”

“基本痊愈。”官佩瑜沒有抬頭,隻是坐在病**翻著手裏的一本雜誌。

周曉琪看著她目中無人的樣子隻覺得氣不打一出來,“既然好了那就該接受訓練,天天閑著做什麽?”

“我每天都有複健,沒有閑著。”官佩瑜合上雜誌,有些不解地迎向周曉琪的目光,“至於鍛煉,我在等著黑曼巴先生的安排。謝謝你能來探望我,請問還有什麽事嘛?”

周曉琪不知怎麽答話,咬牙切齒一番在臉上擠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來,“醫生下午就到了,我是來通知你一聲準備檢查的。順帶看看你的失憶有沒有什麽問題,如果有問題的話,我們一定會為你好好‘治療’一番的。”

周曉琪寧可官佩瑜的失憶是假的,這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折磨她,而不是看著她安心躺在這裏養傷。

“謝謝。”官佩瑜麵無表情地點點頭,“我會配合。”

“你真的想不起來了?”周曉琪仍舊是一臉狐疑,“一點點都想不起來?”

“我已經努力嚐試了,可是我連自己的姓名都無法憶起,對此我真的很抱歉。”官佩瑜一臉坦然,完全看不出說謊的跡象。

周曉琪看著這張白皙秀麗的臉就想伸手去抓,她已經在夢中把官佩瑜撕碎了無數次,如今官佩瑜近在眼前,脆弱得像一條躺在砧板上的魚,她卻不能對她出手,這讓周曉琪覺得仿佛有千萬隻爪子在自己心上撓。

“那你要是想起來點什麽,可一定要馬上告訴我們,”周曉琪強擠出笑容道,“我們好及時針對你的狀況進行治療。”

官佩瑜恢複記憶的那一天,就是她的死期。

“我一定會的。”官佩瑜接著點頭。

周曉琪心裏總覺得有些不甘,要是能有什麽工具可以讓她窺測到官佩瑜的想法,她真的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得到。

“Maggi,”黑曼巴皺著眉頭走了進來,仿佛是擔心周曉琪自作主張對著官佩瑜下毒手,這樣一來他報複靳雲渚的計劃就會被破壞,“你怎麽忽然跑這裏來了。”

“我就是來看看她的情況,”周曉琪換上討好的笑,對著黑曼巴意有所指地說道,“你不用多加擔心。”

黑曼巴原本嚴肅的神情這才稍稍緩和,“我知道你不是會壞我的事的,越南那邊來了一批新貨,我回頭拿點給你嚐嚐鮮。”

“謝謝親愛的!”周曉琪喜出望外,給了黑曼巴一個響亮的吻,隨後想到什麽般看向**的官佩瑜,“我忽然想到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

“你把那貨給她也嚐嚐,不就萬無一失了?”周曉琪眯起眼,嬌媚的笑容裏仿佛淬著劇毒,“就算她以後想起了什麽,也一樣擺脫不了我們的掌控。”

“那東西會破壞她的神經和身體,那樣她還哪來的力氣去殺隼?”黑曼巴冷笑了一聲。

官佩瑜假裝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一臉迷茫地望著周曉琪和黑曼巴,然而心裏卻是恍然大悟——他們說的那東西,是毒品。

難道說周曉琪染上了毒癮?官佩瑜心裏對這個可恨的女人生出了一些憐憫。

一個男人從外麵走了進來,用印度語說了一句“醫生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最開心的當屬周曉琪,她迫不及待地等著官佩瑜的謊言被拆穿。

官佩瑜心裏有些忐忑,黑曼巴特地請來的醫生必定是權威,她實在沒這樣咬定失憶不鬆開的狀態能夠持續多久,如果被識破,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而黑曼巴則希望官佩瑜的失憶是事實,因為這樣一來,她將成為他對付靳雲渚最有力的武器。

官佩瑜被帶到了另一間屋子裏,醫生還沒有走進來,屋子裏的那個人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

“給你做檢查的是最好的醫生,你可要好配合。”周曉琪坐到一邊,抬手看著自己的指甲,“有什麽問題醫生一定會給你指出來的,所以你現在有什麽想說的嗎?”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官佩瑜皺了皺眉,“我應該想說什麽?”

“那就別說,留著等檢查完了我們慢慢說。”周曉琪勾了勾嘴角,“另外告訴你一件事,這次的醫生可是還帶來了最新的測謊設備,你可是說過會配合檢查的。”

“我當然會。”官佩瑜不再看她,繼續看著天花板。

測謊儀……她覺得自己的心開始一點點變涼,哪怕她受過反滲透訓練,她的心理素質也不可能好到騙過那種專業的設備。

她的身體已經恢複了七八成,但是想要從這裏全身而退如同天方夜譚,唯一的可能是說服那個醫生替自己隱瞞,但是黑曼巴和周曉琪在這裏,她根本沒有那個機會……

“聽說那個測謊儀可是跟FBI裏的一樣先進,根本沒有人可以騙過那個儀器,我可是一直對這種高科技很感興趣呢,待會一定要好好開開眼界,你說是不是親愛的?”

“我也是第一回看到。”黑曼巴嘴邊的笑意近乎於無,“Penny你放心我們不是不信任你,隻是做檢查要做全麵,這對你記憶的恢複治療有很大的好處。”

“是。”官佩瑜表示理解。

周曉琪繼續再一旁兀自說笑,儼然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官佩瑜麵色不變,淡淡地看著窗外,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她透過窗戶隱約看到一個白色的聲音,隨即閉上了眼睛,企圖掩飾自己的絕望,卻忽然看清了來人——

那是她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