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卿——”

此名字一出二人同時大笑出聲,很有默契的伸出自己的手掌擊在一起,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沒想到你的想法同我一樣。”林風笑罷,忽然無比感慨道:“忽然發現,我們都長大了,你也變了很多。”

成冉倚到一旁的山壁上,雙手環胸,深深的呼出一口氣道:“你不也是一樣,以前你瘦瘦小小的,站在我麵前就像一個小弟弟,讓我總是有一種想要保護你的感覺,可是現在你也不比我差多少啊!”

“去你的——”林風啐了一口道:“我哪有你說的那麽悲慘,我隻是比你矮了那麽一丁點好不好?給你這麽一比喻,我真以為我淪為弱勢群體了。”

“哈哈哈——”成冉忍不住笑道:“你也沒必要反應這麽激烈吧!我隻不過是想要緬懷一下過去而已…”成冉眼神微眯,有絲絲迷離之色:“過去的我…現在的我…嘿!有什麽區別呢,還不都是我嗎?但是我已真的無法分清,哪一個…才是真實的我…阿風,是不是?人一旦長大了就要變得虛偽了,就要懂得隱藏自己了?隱藏的連純真兩個字怎麽寫都快忘了……”

林風拍拍他的肩膀,學著他的樣子倚在山壁上,抬頭仰望著天空,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緩緩道:“何必計較那麽多呢!過去的已然過去了,它隻能被當成回憶,我們的腳步是向前走的,不管走的這條路是對的還是錯的,也不管你現在是真的還是假的,都是自己選擇的,既然選擇了那就義無反顧的走下去吧!”

成冉瞄了他一眼道:“你還是老樣子,總喜歡給別人講大道理,這一點倒是一點也沒變。”

林風笑了笑,忽然道:“你現在應該很有錢吧?”

成冉奇怪道:“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你缺錢花了嗎?”

林風卻答非所問道:“聽說那個善緣客棧是你開的,那你現在豈不是大老板,肯定很有錢嘍!”

成冉笑道:“哦!你說那個啊!我也不能算什麽大老板啦,這個客棧本來是小敏要為他父母開的,隻是資金方麵有些欠缺,她又不願再麻煩你們家,所以我就和她商量著合夥開了這麽一家客棧,我隻是個名義上的東家,真正的東家其實是小敏。”

林風垂頭喪氣的道:“你們一個個都頗有成就,就我還一事無成。不管啦,這次我們合作破案,所有的費用都交給你這個大老板了。”

“好你個阿風!”成冉忽然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你繞那麽一大圈其實就是想讓我當你的錢袋是不是?”

心思被拆穿,林風有些心虛道:“什麽錢袋啊,你不能撿好聽點的說啊,比如說救濟窮人啊….”

“你是窮人——”成冉無不誇張的叫道。

“嗯——”林風臉正了正,佯裝深沉的道:“我不是窮人,但是——我-沒-錢…”還沒說完,他自己倒先笑了起來,擺擺手道:“哈哈!好了,好了,不鬧了,阿冉我是跟你說真的,我剛從雪渺山出來,除了怪老頭給的一點銀兩之外就沒別的了,總不好意思開口去跟大姐要吧

!”

成冉卻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也是跟你開玩笑的。這麽點小事你就不用*心了,你接下來所有的衣食住行都交給我了。”

“嘿嘿!好嘞!”林風露出得意的笑容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說說你對這件案子的看法!”成冉正色道:“難道你沒有懷疑過展定邦嗎?你不認為他在演戲嗎?”

林風收起嬉笑之色,一臉凝重道:“我應該沒有理由懷疑他吧。無論是從他的神情,還是語氣上來看,他都不似在作假。而且,他每說一句話,每做一個動作我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裏。一個人再會演戲,他的眼神也多少都會泄露一些內心的真實想法,可是他沒有,從頭到尾他的眼神都無比的真誠。”

“況且——”林風繼續道:“我看雲飛大哥對他的態度似乎十分恭敬,雲飛大哥應該不會將一個奸險小人歸攏到自己的山莊做執事吧!”

成冉讚賞的點點頭道:“你分析的很對,展大哥其實是江湖上一個名號頗為響亮的人物,他為人耿直,結交了不少江湖豪傑。機緣巧合之下被雲飛大哥救了一命,所以才肯屈尊在飛雪山莊做事,我們一定要還他一個清白。”

林風拍拍胸膛道:“我林風一向喜歡打抱不平,遇到這樣的事情自然不會坐視不理,放心吧!我不敢說一定能找到那個真正的凶手,但還他清白卻是小事一樁!”

成冉也露出自信的笑容道:“我知道這一點你跟我的想法是一樣的,隻是我們須得把宇卿給找過來。”

林風擺擺手道:“不用找他,他知道我在飛雪山莊一定會自己找過來的。我除了你這個好朋友之外,就與這個表哥的感情最好,他要是知道我回來的消息,在家裏肯定是坐不住的。”

“哦?你這麽有自信?”成冉晃了晃腦袋道:“如果他不在水月山莊呢?”

“不在水月山莊?”林風驚奇道:“宇卿哥不是常常窩在莊裏搗鼓他的藥嗎?怎麽?難道現在他喜歡往外邊跑了?”

成冉頷首道:“嗯!可以這麽說吧!他現在不僅喜歡往外麵跑,而且跑的還挺勤!你知道為什麽嗎?”不等林風回答,他已自己說了出來:“因為他有心上人了。”

“啊?真的嗎?”林風忙好奇道:“是誰家的姑娘竟然俘虜了三哥的心啊?”

“說起這個人你也認識。”成冉神秘兮兮的低聲道:“就是連雲山莊的邢憶茜。”

聽到連雲山莊這個詞,林風心裏不自覺的生出一絲抵觸,即便現在自己身上的毒已經解了,可連雲山莊卻依然是他內心深處一塊抹不掉的陰影。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而林風現在的情況就是這句俗語的真實寫照。即使一千次一萬次的告訴自己這些已成為過去,可當真正觸碰的時候,這種感覺卻還是會自然而然的跳出來,揮之不去,抹之不掉!

成冉似乎沒有發覺林風的異樣,自顧自的說道:“宇卿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看上人家姑娘的,反正隔三岔五的就會往連雲山莊跑

一趟,不過,邢姑娘卻始終不冷不熱的,也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會不會有結果。”

“這些就不是我們需要*心的問題了。”林風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不適的感覺,似笑非笑的道:“隻是這宇卿哥變化倒是挺大的,居然敢明目張膽的跑到人家女方家裏去,是誰給他的膽子啊!”

“那誰知道啊?”成冉這麽說著,卻有意無意的瞥了林風一眼,洋腔怪調的道:“貌似是某位喜歡講大道理的人說的吧!說什麽,自己喜歡的東西一定要努力去爭取。說什麽,人一旦有了信念,就很難被一些挫折給打倒了。或許,宇卿哥就是被這個人給蠱惑了呢!”

“啊?”林風有些迷糊道:“怎麽好像在說我似的……看你這神情好像真的是在說我,我幾時說過這樣的話了?”

成冉聳聳肩道:“我哪知道你何時說的,或許你說的太多,自個給忘了也不一定。”

“是嗎?”林風憨然一笑道:“算了,我說的就我說的吧,如果他們真能成,我也算功德一件了。”

“臭美!”成冉嗤了一聲,正要損他幾句,卻被那邊擂台的呼喝聲給打斷了。

林風忙指著擂台上一個打擂的人道:“咦?阿冉,快看,這不是在善緣客棧鬧事的那個,被你稱作金不換的家夥嗎?”

成冉看了一眼道:“是金不換,錢萬兩也在下麵,咦?不對……”他忽然看著林風,疑惑道:“你怎麽知道他在善緣客棧鬧過事,你又怎麽知道我叫過他的名字?當時……當時你也在場對不對?”

“呃……”林風知道自己說漏嘴了,但想挽回已經晚了,隻得點了點頭。

“剛才我還在奇怪你怎麽會知道善緣客棧,又怎麽會知道善緣客棧是我開的…原來如此!”成冉看了林風一眼,情緒急轉直下,他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眼中略過絲絲痛楚,緩緩道:“你…你當時既然在場,為什麽不肯出來見我,還是…你心裏根本還在怨我?”

“不是的,阿冉——”

成冉眼神有些空洞道:“三年前,你走的那一天,你一句話都不肯跟我說,我知道你心裏是怨我的,對不對?我知道當初在石錦山我不該丟下你不管,我不該懷疑你,更加不該傷害你,可是這些我卻都做了。我很後悔,我以為我再也沒有彌補的機會了。”

“你卻又回來了,可是你卻若無其事的跟我打招呼,我以為…我以為你忘了,或者…你已經原諒我了,但是…現在我知道了,你忘不掉,我也更加忘不掉。你不再提及這些事情,我甚至想,我們的關係就這麽一直下去好了。”

“可是,可是阿風你知道嗎?我心裏就像紮了一根刺,我很想把它給拔出來,可是每次我越是想要碰它它就越是錐心的疼。我沒有勇氣,真的沒有勇氣去捅破這一層窗戶紙,我怕我一旦將它捅破了,我們就真的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但是,我心裏真的很難受,心裏就像打了一個死結,可是我卻不能夠把它給扯開!”成冉猛的轉過身去,胸口急劇的起伏著,眼中閃過一抹晶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