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柔的神情動了動,卻依然沒有什麽舉動,這說明許力筎的話雖然對她有些觸動,卻還沒有達到感動的地步。

許力筎頓了頓說道:“其實我是想著等我退下來之後,便跟著你一起出去,咱們父女倆闖**闖**這一片天地。”

“隻是你現在迫不及待,我也隻能放你離開,而且現在你的旁邊有這麽個玩意跟著,我也能放心一些。“

“大不了等我不做掌門之後,你我再一同出去闖**就好了。”

隻是這個時候不論是麵對許力筎後背的林奕凡,還是正對著許力筎的許凡柔,都沒看到許力筎,眼中的落寞,還有傷感。

許力筎沒有等許凡柔回答,就要轉身離開,隻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住了身形,說道:“林奕凡,一定要保護好她。“

林奕凡隻是無聲的點點頭,卻象征著自己做出了承諾。

讓修為低的林奕凡保護修為高的許凡柔,在其他人看來這是一個愚蠢的囑托,可是因為說這話的是許力筎,而拜托的人是林奕凡,於是它就成了事實。

許力筎走後,許凡柔把雙臂疊在桌子上,下巴囑在手背上,出神的說道:“老頭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還專門來看我一下。”

然後許凡柔猛然起身,幹了一大碗的酒,吃吃的笑道:“不就是出去玩一圈兒嗎,好像整的我要出什麽事一樣。”

漫說許凡柔,就是林奕凡也根本沒有察覺出許力筎有什麽不對,或許也可能是喝多了的緣故。

明天便要離開,二人也都知道不能再喝下去了,事實上明天二人還能否醒來都不知道。

但是對於二人來講,什麽時候醒來,什麽時候離開便是了,畢竟明天也沒有人趕著他們離開,前麵也沒什麽要緊的事去做。

之前前來觀禮的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明天二人上路相必不會擁擠。

隻是現在外麵還有零零散散的人,在來來往往。

孔為真已經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甚至可能已經離開這峰了。

一道模糊的身形,悄然而至,即便肩上扛了一個麻袋,他走路的姿勢竟然也極為普通,普通的意思是既不偷偷摸摸,卻也的算不上光明正大。

而他的容貌也跟他的行為一樣,很普通,甚至就連表情都非常普通。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偏偏肩上扛著一個麻袋,這就絕對不普通了。

而且他來的還是這一個峰。

靖山門最核心的位置,就讓他如此輕鬆的進來了,簡直如入無人之境。

這個人是從大門進的,進來之後便平靜的東張西望,欣賞著*中雜亂的景色。

他竟然沒有選擇騰雲駕霧,而是就這麽打算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山裏當然有猛獸,猛獸的智慧理所當然的低下,所以它們行事更趨近於本能。

這些猛獸全都不敢靠近這人哪怕百丈,他們可以聞到這人身上濃烈的血腥氣息。

那是些血腥已經凝成了煞氣,不論在哪都崇尚強者為尊,可以聚集如此多煞氣的生靈,必然不會是普通角色。

沒活夠的話,危險還是遠離的好。

忽然麻袋好像自己動了一下,原來裏麵裝的竟然是個活物,那麽這樣一個怪人,抗了一個怪麻袋又是為了什麽?

這人好像真的是來遛彎的,一直到傍晚他才慢慢悠悠的走到了許凡柔的屋子前。

沒有人告訴他這裏有人,可是他就是知道人就在這裏。

這人推開門,屋子裏一男一女正在打擾,男的比他還要平庸,女的卻是一個美人坯子,不論放在哪,跟誰白衣仙子之外的任何人比都不會遜色。

林奕凡沒有回頭,而那人在看見林奕凡背影的一瞬間,先是身體緊繃,然後又瞬間放鬆。

這人很輕易的把肩頭上的麻袋扔在低下,絲毫不在意裏麵裝著的是活物還是死物,事實上裏麵到底是什麽,隻有他自己知道。

這人麵無表情的張口說道:“這是趙尋風。”

說完他便要離開,一來他的人物就是把袋子裏的這個人帶到這裏來,二來站在屋子裏收拾桌子的那人讓自己很不舒服,而且他的背影想極了那個人。

他一刻都不想多待,所以他要不顧一切趕快離開,他不敢麵對那個人,即便他如今已經是攬月境,絕對比那個人實力高處很多。

隻是那個人實在是他的噩夢,他不願意去想,不敢去想,他不知道如果自己遇到那個人之後該怎麽辦?

逃跑?求饒?交易?偷襲?還是硬抗?無論哪種他都不認為自己可以活下去,因為那人手中的血腥要比自己多多了,隻不過那人可以洗幹淨,可是自己卻怎麽洗也洗不掉了。

林奕凡始終背對著那人,根本沒有看到那人的麵孔,卻在那人轉身的一瞬間說道:“你要去哪裏?常保。”

那人轉到一半,不敢再動了,這是一個極其不舒服姿勢,雙腳還留在原地對著前方,可是身體卻已經對著身側了。

常保衣袖下的手微微顫抖,他很緊張,這個人不僅背影想他,聲音更他,如果這兩個條件合在一起,就不能用想來形容了。

更何況又從他的口中說出了那個本以為再也不會有人提及的名字。

常保舔了舔忽然幹枯的嘴唇,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說道:“好久不見,師傅。”

林奕凡這才轉過身來,搖了搖頭說道:“看樣子你過的並不好。”

是啊,如果過的好的話,又怎麽會做這種跑腿動手的活。

常保沒有回答這件事,而是他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於是他問了出來:“你早便知道我沒死。”

林奕凡點點頭說道:“我都騙不了全南風,別說你了。”

常保咽了口吐沫,說道:“那當時為什麽要放過我?”

林奕凡說道:“因為當時的常保已經沒有用處了。”

常保的瞳孔一縮,當時沒有用處,所以沒有戳穿自己假死,而現在有用處了,所以又找上了自己。

常保苦笑了一聲,也終於明白,自己從來沒有擺脫他的陰影。

第二天天光大亮,林奕凡喝許凡柔終於放下茶杯,這一夜二人在靜心,也在抽心。

之前發生了許多的事,雖然並不能如何影響二人的心,可是接下來要去的地方與這裏完全不是同一個環境,所以需要一點改變。

把心靜下來,忘掉之前的環境。

隻是一大早的,就立馬有一件壞事,擾亂了林奕凡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