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雨,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蘇今看到窗戶外麵都結了冰。

她過去醫院的時候穿得很厚,而從醫院過來雲雀灣這邊,下車的時候她幾乎是用跑的,後背隱隱都出了汗。

可此時站在外麵,伴隨著後背的汗液一寸一寸冷卻,蘇今感覺自己身體裏的血液好似也跟著屋外的冷空氣一樣慢慢被凍住,四肢一片冰涼。

有那麽一瞬間,她僵硬得沒有任何反應,目光透過屋內隱約透出來的光亮,呼吸都在瞬間停止了。

房間內,唐堯東垂著頭坐在蘇今的**。

而薑歡則是蹲在他的麵前,仰著頭,滿臉深情又溫柔的說:“我愛你東哥,我跟嫂子不一樣,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薑歡說著抬手拉著唐堯東的手牽過來覆在自己的胸前:“東哥,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你對我發泄吧,就像我們之前的每一次一樣,你知道的,無論你對我怎麽樣我都不會拒絕。”

“你也可以把我當成嫂子,我不會介意的,因為我愛你,雖然你不願意給我一個孩子,可我還是控製不住地愛你。”

唐堯東垂著頭,猩紅的眸子落在薑歡的身上:“你不是她。”

他又重複:“你永遠都不可能是她。”

話落,他被拉過去的手掌忽然一收,下一秒薑歡身上的睡衣“撕拉”一聲被他用力扯開,然後狠狠掐住。

薑歡臉上沒有任何的驚慌,輕“哼”了一聲:“再用力點……”

唐堯東麵無表情:“歡歡,我愛的人隻有蘇蘇一個。”

薑歡臉上沒有傷心,反而在唐堯東低頭埋過來的時候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用力抱著把人推到了身後的**。

“東哥,輕點……”

屋外的溫度越來越低,屋內男女交織在一起的火熱喘息卻像是一片一片的冰刃殘忍而無情的劃在蘇今的身上。

在一片割裂的痛楚中,蘇今在寒風中用力地眨了眨眼。

一瞬間,她似乎懷疑自己是在做什麽噩夢!

堯東跟歡歡……

這兩人不是兄妹嗎?

……怎麽會?

——蘇蘇,你以後就是我嫂子了,我真是太開心了。

——嫂子,我被錄取啦,我以後就是東哥的助理了,我一定會幫你好好照顧東哥好好看著他,絕對不會讓其他女人有機可乘的。

——嫂子,這是東哥給你買的禮物,我也有一條,沾了嫂子的光。

——嫂子,東哥一整個晚上都跟我在一起,你就放心吧。

——嫂子,我又來當電燈泡了。

——嫂子,你都不知道這裏有多偏,房間都隻剩最後一間,我隻能跟東哥住一間房。

——嫂子……

人或許就是這樣,之前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即使唐堯東跟薑歡兩人不知道多少次同處一室,蘇今卻一次都沒有想歪過,隻是覺得兩兄妹的感情很好。

可是現在……

在聽著耳邊一聲高過一聲的喘息聲中,曾經的一幕幕跟放電影般從蘇今的腦海中閃過。

所有她自以為正常的相處在頃刻間全部都變了味。

明明很多時候,真相其實都已經擺到了她的麵前,可因為她的愚蠢,她竟然一次都沒有去懷疑過。

甚至包括那天吃飯,她明明已經親眼看到薑歡在桌下勾唐堯東的腿了。

可她卻完全沒有把兩人的關係往除了兄妹以外的方向去想過。

她曾經自信的以為,這個世界上的任何男人都有可能出軌,可唐堯東絕對不會!

可那個口口聲聲昨天當著那麽多人公開對她的偏愛的男人,這會卻抱著自己的妹妹滾在她的**。

蘇今從未像此時此刻這樣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裸的笑話。

她滿懷愛意和擔心奔赴而來,結果迎接她的卻是殘忍又昭然若揭的真相!

蘇今忽然想到,在她從京市回來因為跟唐雋的意外而愧疚痛苦時,唐堯東那段時間跟薑歡出差了。

出差,多麽完美又順其自然的借口啊。

而這麽多年,她已經不記得這兩人一起出過多少次差了……

胃裏忽然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蘇今空白的雙眼裏湧出溫熱的淚水。

忽然,不遠處不知從什麽地方傳來新年的倒計時。

“十”

“九”

……

“三”

“二”

“一”

蘇今一邊的耳朵被一隻幹燥溫熱的大手給捂住,在瞬間隔絕了從屋內傳來的聲音。

而另一邊貼著耳廓傳來男人低沉清洌的嗓音——

“蘇小姐,新年快樂!”

溫熱的呼吸破開寒風,迎著遠處漆黑的夜空陡然升起的燦爛煙花。

新年的鍾聲被敲響,連帶著的還有蘇今陡然漏了半拍的心跳,混合著一起迎來了嶄新的一年。

蘇今愣愣地看著頭頂成片炸開的煙花,含著淚的眸底一片絢爛的彩色。

新年。

快樂。

煙花不知道放了多久,直到夜空再次歸於寂靜。

耳邊的溫熱依舊,甚至包括從後背源源不斷傳來的溫度。

蘇今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剛才是被人忽然拽過來的,嘴都還被捂著。

黑暗中蘇今眼睫眨了眨,又跟著動了動。

屋內的唐堯東把薑歡從身上推開:“這裏是蘇蘇的房間,她很愛幹淨,知道了會不高興。”

薑歡目光迷離:“那我們換一個地方。”

蘇今沒有再聽到兩人的對話,因為在她掙紮的時候,身後的人忽然一把抱住她轉身跨過陽台邊上的圍欄從她的這邊輕鬆的過去了另一邊。

雖然隻是二樓,可蘇今在被抱過去的一瞬間低頭的時候,心跳都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

腦子裏忽然很不合時宜地冒出一堆感歎號!!!

她在這住了這麽多年,竟從不知道這邊的陽台竟然還可以串門?

陽台的門拉開又合上,凜冽的寒風徹底被隔絕在外,屋內的暖氣瞬間順著毛孔絲絲縷縷地往蘇今的皮膚裏鑽,讓她僵硬發冷的身子慢慢開始回暖。

唐雋站在對麵,身上隻穿了一件深色的浴袍,發梢都還沒擦幹,應該是才洗過澡。

蘇今盯著對方看了半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問了句:“……五爺剛才怎麽會在那裏?”

“透透風。”唐雋拿著毛巾隨手在頭上擦了兩把,深色的眸子映著光,落在蘇今的臉上。

幾秒後就見他輕笑了聲,整個人慵懶又性感:“沒想到會跟蘇小姐一起跨年,感覺很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