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膽子這麽小。”紮卡德笑著拍拍布倫賽絲的頭。

布倫賽絲抬起頭白了紮卡德一眼:“人總是有缺點的嘛,再說我隻是害怕幽靈而已。”

這時代表休息結束的鈴聲響了起來,輝夜拍拍布倫賽絲:“膽小鬼,上課了。”

布倫賽絲鬆開了輝夜的手臂,扯著他的衣袖跟在他身後進了教室。

“怎樣?”麗絲坐在座位上仰頭看著紮卡德。

紮卡德拉出椅子坐了下來:“很難接近的人,不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卻好像是有一堵無形的牆把他與這個世界隔絕了一般,想要走進他的世界,恐怕很難。”

“沉默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你永遠不知道他們心裏在想些什麽,更何況,還是這樣一個擁有無上力量的人。”麗絲喃喃。

傑克百無聊賴的玩轉著手中的筆,眼睛看著窗外梳理羽毛的小鳥。一陣風吹來,纖細的枝梢晃動了一下,灰色的小鳥嗖的一下飛走了,很快就消失在傑克的視野裏。傑克轉過頭來,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睡的正香的阿昂佐。阿昂佐抬起頭,揉了揉腥鬆的睡眼。

“怎麽了?下課了?”

“沒有。”傑克一隻手托著頭,“實在無聊,叫你起來說會兒話。”

“說什麽?”

“你說輝夜那小子會不會真的可以控製那種力量?那天我看他一反常態,好像很有自信的樣子。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真是太可怕了。”傑克擰著眉,心裏惴惴不安,好像知道自己要死在輝夜手上。

“傑克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膽小了?你看那小子風吹就倒的樣子怎麽可能是個強者。”說著阿昂佐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眼睛裏立刻閃了困倦的淚花。

傑克依舊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裏特別沒有底。”

阿昂佐拍了拍傑克:“既然那小子會變強,我們變得比他更強不就好了?”

傑克的新潮頓時澎湃了起來,揮揮拳頭:“對,那我們就變得比他更強!”

臨到傍晚放學的時候天突然下起雨來,世界頓時變得灰暗起來。仿佛雨的到來加速了夜的到來。

雨點很大,嘩嘩地傾瀉著,沒有一點短時間內會停下來的意思,沒一會兒地麵上就有了一層淺淺的積水,雨點落下,激起一個個的水泡。

傑克和阿昂佐站在走廊裏看著滂沱的雨,咒罵著善變的天氣。

“這可怎麽辦?硬衝出去會濕透的。”阿昂佐抱怨。

“走吧,又不是沒濕透過。”傑克看著那些紛紛趕來為兒女送傘的大人以及傘下一張張幸福的小臉,心裏酸溜溜的。拉著阿昂佐一頭衝進雨裏。

“嘿,傑克你看!”阿昂佐突然停了下來,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

傑克順著阿昂佐的手指看去,視線透過迷離的雨幕,隻見前方有三個黑影在緩緩的移動著,令人驚奇的是雨點滴到他們頭上五六米的地方就改變了下落的軌跡流向了一邊,三個人的頭上仿佛支了一把透明的大傘。

恩特走在布倫賽絲身邊,看著自動避開的雨,又是好奇又是羨慕:“布倫賽絲你好厲害,已經會使用法術了?”

布倫賽絲得意的笑著:“我四歲就打通了與自然界溝通的通道,對我來說這‘天傘’根本不算什麽。”

“哇,真不愧是世家子弟,真是早慧啊。”恩特又是一陣豔羨。

兩人身後的輝夜突然停住了腳步,目光直直的看著對麵的兩個人。這時恩特也注意到了兩人的存在,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嗨,落湯雞先生。”

布倫賽絲不明就裏,以為他們是恩特的朋友,熱情地向他們揮手打招呼。

傑克握了握拳:“躲在女孩子的傘底下,你們很風光嘛。”

輝夜聞言臉色變了一變,向前走了幾步出了“天傘”。

恩特愣了一下,緊跟著也走進了雨幕。

“你們倆個傻瓜,會生病的!”布倫賽絲急地跺腳。

恩特回眸看了布倫賽絲一眼:“就算我再沒用,也還不想被女孩子庇護。他若不說,我還真沒意識到。”說完,轉向傑克,“回見。”隨後大步向前走去。

輝夜擦著還在滴水的頭發,看著布倫賽絲背對著自己,一言不發,走過去捅了捅她的後背:“生氣了?”

“傻瓜。”布倫賽絲回過頭不滿地看著輝夜,眼睛有些濕潤,“為了所謂的尊嚴連身體也不要了麽?”

輝夜揉揉布倫賽絲柔軟的銀發,心裏有點感動:“你不會明白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盡管我的身體不那麽盡如人意,但它從來都沒有生過病。”

“不信。”

“沒有騙你的必要,而且你可以去問先生。”輝夜隨手把毛巾一扔,出了房門。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夏日的炎熱開始烘烤這古老而傳奇的大陸。

樹木也由稚嫩的孩童長成了豐腴的少女,在聖貝亞斯的樹蔭下,蟬不安地聒噪著,讓人感到有些心煩。而讓修習的少年們更加煩躁的是正在進行著的理論考試。

考試的地點被設在了聖貝亞斯外區的大禮堂裏,禮堂座位的前幾排坐滿了人,有的奮筆疾書,有的埋頭苦想,還有的抓耳撓腮不知所措。

恩特坐在最前排,正對著台上的監考老師,手裏緊攥的小抄已有些濡濕,但卻始終不敢看上一眼。隻得望著空****的卷子心急如焚。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前途砸在一張卷子上,他側目瞥了一眼牆邊的輝夜,又看了看左邊不遠的布倫賽絲,輝夜正在答題,而布倫賽絲已經答完了題趴在卷子上睡覺。

恩特哀歎了一聲,直後悔上課沒有認真聽講,但此時也隻能強迫自己靜下心來盡力答題了。

恩特看著卷子,第一題,不會;第二題,有些眼熟;下一題,好像聽老師講過;第四題,什麽嘛,這種題也會考?

一直看到卷子的最後,一道會做的也沒有,但心裏還覺得有話可說,於是他硬著頭皮竟是把一張卷子寫滿了“心裏話”。

收卷鈴響起的時候布倫賽絲也醒了過來,剛睜開眼就看到了一張落敗的臉。

“怎麽了?這麽沒精神?”布倫賽絲向恩特眨了眨眼。

“我想我完蛋了,什麽都不會,全是亂寫的。”恩特哭喪著臉說。

“如果不及格的話就要再等三年了啊。”布倫賽絲同情的說。

“算了,無所謂了,三年而已,我還年輕。”恩特嘴上說的雖然輕鬆,但心裏卻像壓了塊大石一樣沉重。

輝夜正在收拾東西,忽覺得背後有人拍了自己一下,回頭一看,是紮卡德和麗絲。

“考得如何?”紮卡德問。

“還好吧,留下來是沒問題。”

“是嗎?那太好了,先恭喜你了。”紮卡德得體的笑著。

“不過你的朋友好像不怎麽樂觀。”麗絲看到苦著臉的恩特和一臉同情的布倫賽絲走了過來。

“恩特掛掉了唉。”布倫賽絲可憐兮兮的看著輝夜,好像要被開除的是她一樣。

“成績出來之前先不要這麽早的下結論嘛。”紮卡德說。

“卷子已經交上去了,是去是留已經定了,不開心也沒用,走吧。”輝夜說完就向禮堂外走去。

“沒心沒肺的家夥,如果他跟我一樣就不會這麽說了。”恩特咕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