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特排在隊伍當中等待抽簽決定比賽的場次,這次比賽一共有四百七十五人,都是各個學院的佼佼者,想要脫穎而出並不容易。恩特緊張的搓著手,希望能夠抽到一個容易打敗的對手。但是旋即他又對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可恥,來這裏不就是為了磨礪自己證明自己的嗎,盡了全力就算是輸了又有什麽遺憾。

忽然,場上的觀眾響起了一陣**,恩特回頭去望,隻見一行人走入了會場,為首的是一個女子,身穿白色拖地長裙,帶著白色的頭巾,麵紗,身後跟著十名教徒打扮的人,都是身著白袍,白色的麵巾長長地拖到胸前。

“麗絲!”恩特看到那女子的眼睛,認出了那就是離開聖貝亞斯許久的麗絲,此時她以這身裝束出現無疑已經證明了那個傳言——麗絲接任了教皇之位。

麗絲也注意到了人群中的恩特,目光隻是稍在他身上一停留,便轉向了斯圖澤爾。斯圖澤爾站起身,向麗絲欠身行禮:“教皇大人也感興趣這個比賽嗎?”

麗絲款款走到斯圖澤爾身邊,轉身麵向所有的參賽選手:“殿下,既然是為帝國選拔人才,為什麽我不能來呢?”

斯圖澤爾微笑,金眸閃爍:“教皇大人當然可以來,來人,為教皇大人添一張椅子。”

麗絲在斯圖澤爾身邊坐定:“還沒有紮卡德的消息嗎?”

斯圖澤爾愣了一下:“弟弟已經被剝奪了皇室之名,沒有人在意他在哪裏。”

抽簽的結果出來了,第一場比賽即將開始,一同站在擂台上的是兩名火係的靈能者,為了防止觀眾受到法術的波及,擂台周圍早已由結界師豎起了結界,散發著銀色的光暈。

恩特看著手裏的紙條——40,仰頭望望天空,太陽已經快升至當空了,第四十組的比賽應該是在明天上午了。隻是不知道對手是誰。恩特四處張望,忽然間心髒猛地一跳,一個灰色頭發的少年就站在擂台的另一端,正好在他的正對麵,那個少年的臉色也是陰沉的灰,看他的身形似乎有些相識。恩特搜索著腦中所有的記憶,猛然間,他想起了什麽,那個少年似乎就是昨晚站在水池邊的那個人。

“啊!”一聲呼喊打斷了恩特的沉思,第一場比賽迅速的結束了,一個少年被打倒在地不能夠獨立站起。早已等候在旁邊的醫療師很快將他抬下。恩特的喉嚨咕嚕了一下,這場比賽堪比戰爭,為了各自的目的每個人都會不擇手段。想起與卡爾老師的那一戰,恩特黯然,卡爾老師臨死前說過的話回響在他耳旁。“你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學生,相信你,會建立一個嶄新的世界。”至今他尚不明白卡爾老師是要他建立起一個怎樣的新世界,但是他清楚,絕對不能夠退縮,不能夠讓關心著他的人失望。

第二輪上場的是歐費茵,她的對手是一個土係的魁梧男子,精赤的上身肌肉虯結,襯得本來就嬌小的歐費茵更加的玲瓏了。

歐費茵早已將月輪握在手裏,身體下傾警惕的望著魁梧的對手。一聲鑼響,比賽正式開始,歐費茵先發製人,欺身上前,她仗著身體嬌小身法靈活,並不急於進攻隻是圍著對方打轉,那人被歐費茵弄了個眼花繚亂,忽的雙手一拍,擂台裂開一叢叢的尖銳石塊拔地而起,歐費茵腳下一登躍起到半空,團起身子淩空翻轉,整個人變成了一把風刃向大個子削去。那人自然不是石頭,怎會這麽容易就讓歐費茵得手,身體一側,躲了過去,歐費茵落地,蹲踞在地上正要躍起,忽的一圈岩石刺穿了擂台,斜斜的刺向歐費茵,歐費茵雙臂齊揮,月輪發出風刃將所有岩石盡數斬碎。

“漂浮的風之女神,灑下你的裙擺,包裹這黑色的土地,從無到有的召喚,助我一臂之力!風禁!”歐費茵雙掌按著地麵,大個子隻覺得腳下一陣微風襲過,低頭發現擂台的表麵已經籠罩了一層風,想要召喚地麵的岩石是不可能的了。

“崩裂!巨石陣!”那人放棄了誦唱,直接召喚,雖然威力大大減弱但畢竟減少了歐費茵反擊的時間。數塊居室從天而降,向著歐費茵砸去,歐費茵舉起雙臂,一道小龍卷風托起了砸下的巨石,再一揮手,巨石又飛向了那個人。

歐費茵與岩係對手對戰,反將對方拋來的巨石回擲了回去,那人躲過巨石,巨石直直的飛向觀眾席,隻聽轟的一聲巨響,巨石砸在了結界之上,落了下來。恩特在一邊看的心驚,如果換做是他絕不可能有歐費茵那樣的反應速度。恩特望了望擂台對麵,發現那個灰色的少年已經不見了蹤影。

“真是個奇怪的家夥。”恩特咕嚕了一句,繼續看比賽。隻見那大個子不斷地凝結空氣中的土元素,大大小小的石塊接連不斷的砸向歐費茵,歐費茵躲躲閃閃一時間無法攻擊。被躲過的石塊堆積在結界下方,不一刻疊起了半人多高。

“那個大個子似乎還沒有亮出兵器。”恩特聽到有人這樣議論。確實至今還未見到那大個子使出兵刃,準確來說他的身上根本沒有佩戴刀劍,這是個奇怪事。

就在這時,大個子增多了石塊的數量,歐費茵的陣腳開始雜亂了起來,忽然間一個灰色的東西從大個子手裏飛出,劃出一道灰色的弧形軌跡,目標正是歐費茵的後心。不管歐費茵再怎麽靈活,此時她被麵前的石塊牽絆,根本無暇躲避背後的一擊,就算躲開了正麵也要受傷。

“是飛鐮!”有人認出了那個灰色的影子。那飛鐮比一般的要小了許多,方才大個子將它藏在後腰上竟無人發覺。

“歐費茵快閃開啊!”恩特急得大叫。

歐費茵也知道背後有致命的一擊,可是已經沒有時間躲開了,眼看著歐費茵就要喪命在飛鐮之下,一個白色的身影驟然間內出現在了擂台上。

“這是比賽,不是戰場,我不希望看到帝國的人才死在自己人的手下。”伊卡達左臂下挾著歐費茵,右手握著飛鐮。沒有人注意到他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就連坐在他身邊的斯圖澤爾也沒有注意他是什麽時候離開的。歐費茵尚且沒有躲閃的時間,他遠遠地坐在結界之外卻能夠救起歐費茵。這讓所有的人都睜大了驚奇的眼睛。

伊卡達放下歐費茵,將飛鐮拋還給大個子,徑直走下台去。歐費茵望著他那冷峻的側臉有些出神。

“喂,你不是看人家救了你又長的漂亮看上人家了吧,眼睛都直了。”歐費茵躲過一劫恩特甚是高興,歐費茵一回到台下恩特忍不住開起了玩笑。

歐費茵瞪了恩特一眼,狠狠踩了恩特一腳。恩特跳著腳聲痛呼。

“布倫塞絲居然會有這樣的兄長,性格上完全相反呢。”歐費茵歎道。想起布倫塞絲的死,想到一個快樂的精靈永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不由她不感到惋惜。

工作人員清理過賽場,第三場比賽開始了。就在比賽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兩個人正在城堡裏遊**著似乎在尋找什麽。

“少主,我們回去吧,被人發現就不好了。”一個幹瘦的男子弓著身,小心翼翼的走在走廊裏,空**的走廊裏回**著二人的腳步聲。他所說話的對象正是那個臉色灰白的少年。

“怕什麽。”少年臉色冷漠,一臉的不在乎。

這是城堡的中心建築,是阿瑞斯生前居住的地方,整座樓還保持著阿瑞斯生前的擺設。裝飾精美的牆壁上掛著巨幅的油畫,畫的盡是阿瑞斯征戰的故事。走廊的兩邊還擺放著盔甲戰俑。

“少主,您到底在找什麽?”幹枯似鬼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座城堡藏著很強大的魂力,而且我發現了樹靈跟禁魂,我已經開始對這裏感興趣了。”少年的嘴角挑起,帶著濃重的鬼氣。

幹瘦的男子隻管點頭,對於這個少主他向來不幹忤逆。

走到一扇巨大的朱門前,兩人停下了腳步,準確來說是男子跟著少年停了下來。這扇門有數十米高,紅色的底麵,上麵繪著金色的花紋,拍上去聲音很是低沉,說明門板不是一般的厚重,單憑他二人之力是絕對無法打開的,而且門上還貼著咒符。

“潘,這座城堡強大的魂力就來自這扇門的後麵。”陰沉的少年仰望著巨大的朱門,緩緩開口。

“可是少主,我們根本打不開它啊,而且還有封印。”叫做潘的男子有些為難,他知道少主想要做的事一定就會去做,眼下隻有他們兩個人,要說打開這扇門簡直是在說夢話。

“喂!你們是做什麽的!那裏不能亂闖!”

兩人轉過身,看到了兩個身著鎧甲手執長槍的巡邏兵。

“是參賽的選手吧,不要亂闖!趕快離開!”其中一人很是不客氣的說道。

“告訴我,門後麵是什麽。”少年邊說邊向巡邏兵走去,灰色的眼眸發出紫色的光芒。

“小……小的不知道……小的是臨時抽撥來的。”說話很不客氣的巡邏兵突然轉變了態度,變得恭謹、怯懼起來。

“喂,你怎麽了!”他身邊的同伴覺察到了他的異樣,同伴見他雙眼呆滯地望著少年。他也不禁望了過去,正看到少年變成了紫色的雙眸。全身的神經頓時繃緊了起來,橫起手中的長槍,“你!你是魂控師!你是埃拉瓦人!你有什麽目的!”

“我的目的?”少年陰冷的笑了起來,“我的目的你還不明白嗎?殺了他。”少年一聲令下,先前被控製了心智的人舉起長槍毫不猶豫的刺入了同伴的胸口。

那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殺死自己的人,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殺死自己的竟會是身邊的夥伴,鮮血從嘴角流淌下來,滴在金色的地板上,鮮豔奪目。他機械地轉動脖子,望向灰白的少年,張口想要說話,卻隻有鮮血混著氣泡湧出,漸漸沒了氣息。

手執長槍的人抽出槍頭,同伴的屍體頹然倒地,他卻依舊麵無表情:“主人,願為你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