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費茵看著對手被打飛切一點都沒有開心的意思,反而大叫一聲“不好”,催動靈力召喚出一陣狂風,風卷起黃沙愈變愈大,不一刻就變成了沙暴的模樣,巨大的龍卷風向著黑衣人所在的沙丘迅速飛去,然而黑衣人已經將雙手插入了沙丘當中,一道沙柱拔地而起化作一條巨龍,狂風怒沙卷在了一起。

別西感覺臉上一股熱流流了下來,隨手一抹,手背上竟沾滿了殷紅的鮮血。被狂風卷起的黃沙竟然能夠劃破人的皮膚!別西心中一驚,向後退了幾步,繼續凝望那怒沙狂風。

風沙嘶狂,昏了天黑了地。漸漸的風漸漸的弱了下來,一瞬間被黃沙撕成了碎片。歐費茵頹然跌倒在地,對方的靈力遠遠高過於她,再加上身體尚未恢複,此時是再也支持不住了。

“歐費茵!”恩特急切的扶起歐費茵,“你怎麽樣?”

“我沒事,別管我,不能給他喘息的餘地,一旦拉大距離我們就不利了!”

歐費茵花還沒有說完,黃沙卷成的巨龍已經向他們衝了過來。恩特抱起歐費茵就地一滾,險險避開一擊。

雷與風在土麵前幾乎沒有什麽明顯的優勢,恩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我會照顧好她的。”別西從恩特懷裏抱過歐費茵,認真的說。

恩特雖然不懂他在說什麽,但見他並無什麽惡意,猶豫了片刻還是將歐費茵托付與了他。歐費茵望著恩特轉身的背影,眩暈漸漸侵蝕了她的意識,那背影也變得模糊起來。

“我是要做最強靈能師的人,我不可以死在這裏。”恩特心裏這樣想著,提著劍,步伐堅定。

一條沙箭飛來,恩特絲毫沒有閃避的意思,任其擦過自己的肩頭帶起一片血霧。黑衣人望著恩特,目光被他的眼神吸引了過去。那是一種怎樣的堅定!仿佛草原上最驕傲的獅子,沒有畏懼,沒有退縮,隻有一個信念——向前。打敗所有的對手,向前。黑衣人被這樣的眼神震撼了,他殺過很多人,見過很多“獵物”麵對他的神情,惶恐,畏懼,絕望。但唯獨沒有見過像這樣的堅定的眼神,仿佛那個少年心中根本沒有兩者力量懸殊的概念,他對於那個少年,無非是一個普通的對手,一個必須打敗的對手。

血霧飛濺。黑衣人甚至沒有意識到恩特已經站到了自己麵前,胸前劇烈的疼痛才將他從震驚中喚醒。

“我要打敗你!”

“那你就試試看吧!”黑衣人向後飛掠,隻要能夠拉開戰鬥距離,他就可以使用大範圍的法術了,不管這個少年怎樣堅定,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雷陣!囚籠!”恩特倒執劍柄,五道閃電憑空出現,圍成一個圓圈將黑衣人圍在了中間。

“哈哈,就算你把我困在這裏我依舊可以殺掉你。”黑衣人滿不在乎的笑道。說著,握著彎刀的手一鬆,彎刀嗖的一聲沒入沙中不見了,“吞噬吧,土龍。”

眼見著腳下的沙子迅速的下陷,恩特卻不逃避。黑衣人見狀也很是驚訝,恩特一點點沒入沙中,他也就不再多想什麽了。“那孩子,一會兒就會窒息而死了吧。”黑衣人打量著周圍的雷電,想必隨著施術者的死亡,雷電圈子也就會消散了,等那時再殺掉那個昏迷不醒的女孩,自己就可以回帝都複命了。沒有什麽人會逃出他黑暗獵人的掌心,黑衣人這樣想著,不自覺的笑了起來。但是沒一會兒他就笑不出來了,他仿佛感覺到了什麽,就在自己的腳下。很細微的**,會是什麽?這雷陣為什麽還不消失?黑衣人的心開始不安的跳動起來,很不好的感覺,到底要發生什麽!

忽然間,腳下的黃沙爆炸開來,裹著一身雷電的恩特從沙下飛了出來,以雷為戰甲,以雷為刀刃。

恩特從沙中飛躍而出,在半空中舉起了斷劍,構成雷陣的五條雷電蔓延上刀刃,金光閃耀。

黑衣人仰頭望著遍身金光的恩特,張大了眼睛,他似乎看到了戰神的影子。雷光環繞,他已經無處躲閃,眼睜睜的看著金色的閃電劈下……

結束了。恩特望著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那身黑色的衣服已經被雷電燒焦。剛剛踏上旅程的恩特不懂得這身黑衣上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也不知道自己擊敗了一個多麽強大的對手。現在的他隻覺得很高興,為了戰勝一個對手而高興,為了保護了夥伴而高興。

“歐費茵,我打敗他了!”恩特迫不及待的跑到歐費茵身邊搖晃著她。

歐費茵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恩特一張寫滿了興奮的臉,良久,一個巴掌拍了上去。

“你就不能讓我好好睡一會麽!”

一連走了兩天,一路上也沒有太大的事情發生,偶爾冒出來幾隻凶猛的生物也自然不是恩特與歐費茵二人的對手。為了照顧歐費茵三人並沒有急著趕路,兩天下來走的路卻沒有太多。歐費茵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但是食物跟水卻少了下去,尤其是多了別西,食物跟水更顯得捉襟見肘了。

“嘿!你們看!那是什麽!”恩特突然高興的大叫起來。

“村子?”

歐費茵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一旁的別西卻一臉的平淡。

“沙漠裏並不是沒有生命存在。”別西伸了個懶腰,“正好我們可以去村子裏增加一下補給。”

“好耶!有大餐可以吃咯!”恩特樂得跳了起來,“我們快走吧,快點快點。”

相對於恩特的興奮,歐費茵卻沒那麽樂觀:“哪裏又不是綠洲,怎麽會有村子。”

“這樣是一片流動沙漠,沙子下麵可以挖出泉水,相必那個村子下麵曾經是一片繁華吧。”

聽了別西的話,歐費茵望望腳下的黃沙,不知道這片沙漠到底掩埋了多少曾經的繁華與喧囂,而現在隻有一座孤零零的村子建立在這墳墓之上。

“喂,有人嗎?”恩特把手攏在嘴邊大喊。

“喂……有人嗎……”

隻有空空****的回音回應著他的呼喊。

“這個村子真奇怪。人都沒有。”

別西掃視著這個村子,切實感到一種死一樣的沉寂。

“不應該是荒廢掉的村子。”別西晃了晃屋簷下的一個瓦罐,裏麵傳來清脆的水聲。沙漠裏的居民向來珍視每一滴水,像這樣拋下大半罐水除非是遇上了什麽特殊情況。

歐費茵站住了腳步,喃喃:“這個村子……好像是被洗劫了的樣子……”

風吹過,卷起一層淡淡的黃沙,倍顯得這個村莊寂靜荒涼了。道路的兩邊零散的橫著些器物,農具,瓦罐,木頭……

一扇虛掩著的門吱呀一聲北被風吹開了,屋內的狼藉展現在三人眼前。

“沙匪。”別西幽幽的突出一個詞來。

“沙匪?”歐費茵驚異。

“沙漠裏流竄著很多沙匪,但是他們不會輕易滅亡一個村莊,對他們來說一個村莊就好比是一個儲備庫。”

“喂,你們在說什麽。”恩特傻愣愣的站在那裏絲毫不清楚兩人在說什麽,不由得很是惱火,甚至有些後悔把那個東西借給歐費茵。

歐費茵摘下耳朵上的交流器:“別西說這個村子被沙匪摧毀了,這是一座空村子。”

就在三人為村子的事議論的時候,一雙眼睛在牆體的掩護下默默地注視著他們。

“嘿!有人!”恩特無意間的一回頭讓他發現了那雙眼睛。

那眼睛的主人與恩特一對視,立刻轉身跑開了。

“喂!別跑!”恩特大喊一聲緊跟著追了上去。

一直追出了三條街的路程恩特這才一個撲身抓住了那雙眼睛的主人。

那雙眼睛望著恩特,淚水漸漸*了眼眶。

“哇!”

淚水洶湧了下來,恩特一瞬間手足無措起來,趕忙放開那個孩子。

“喂,不要哭嘛,好啦我跟你道歉就是了啦。”

可是不管恩特怎樣好言安慰,那個孩子就是不理不睬,隻顧哇哇大哭。

這時別西與歐費茵二人已經趕了上來,隻見別西在孩子身邊蹲下,說了幾句恩特聽不懂的話,那孩子就止住了啼哭。

恩特頓時覺得很是尷尬,扭開頭不去看別西。

“你們是什麽人,來這裏作什麽。”

四人聞聲轉頭,一張蒼老的臉映入他們眼中。老者住著一根斷了頭的拐杖,一步步踱了過來。

“爺爺。”孩子見到老者,立刻跑上去抱住了老者的腿,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恩特一行人。

破舊的屋子裏,老者歎了一口氣:“事情就是這個樣子,除了我跟庫勒,村裏再也沒有別人了。”

“真是太可恨了!”恩特狠狠一捶桌麵,“一定要為這個村子報仇!”

歐費茵與別西靜靜的坐著,雖然也對村子的遭遇而不平,但是要剿滅沙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老人家,您說的引水珠真的存在麽?”歐費茵問道。

老者沉默良久:“水對於活在沙漠裏的人來說無異於生命一樣寶貴的東西,出於對珍寶的向往往往會生出許多的傳說來,隻是沒想到,這個村子成為了這個傳說的犧牲品。”

“你要去哪裏?”別西見恩特起身準備出門,生硬地說了一句艾西納克語,這兩日來他倒是從歐費茵那裏學了不少的異國語言。

“去找沙匪。”恩特頭也不回的氣鼓鼓的說,“為了一個莫須有的東西殺害了一整個村子的人,這種罪過,不能原諒!”

老者懷裏抱著那個孩子,長歎一口氣:“沙匪流竄於大漠當中,你如何找得到他們。”

“老伯伯,你既然會說艾西納克語,你就應該聽說過這樣一句話,‘我心至誠,磐石亦開’,隻要他們沒有被流沙吞噬,我就一定會找到他們。”

歐費茵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

別西剛要起身就被歐費茵一把按下:“你就在這裏好好呆著吧。”

“為什麽!”別西一臉無辜的看著歐費茵,“你不把我當做同伴嗎?”

“如果你想讓我把你當同伴你就老老實實的留在這裏,沙匪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說不定還會回來的。”

別西想了想,認真地點了點頭:“好的,我等你們回來。”

看著兩個年輕人就要踏出屋門,老者緩緩開口:“沙匪雖然流竄在大漠當中,但是每天的傍晚時分他們都會回到他們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