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萬鶴擊敗連火龍的當天,在確定連火龍已經難以再翻起什麽浪花之後,虹琴院的一眾人馬就回到了居住的客棧,現在整個百花城全都是中毒之人,他們也要想辦法自己先行療傷,然後再考慮下一步的計劃。
“師傅!你一定要嚴懲雲升萍還有小師弟!那麽重要的曲子就這麽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恐怕要不了多久,整個方寸的人都知道我虹琴院又多了一個厲害的曲子,這可是會成為我虹琴院的一道殺招的戰曲啊!”
在虹琴院一行人滿身疲憊的回到居住的客棧之後,楚飛虹便對著虹琴院的紅衣老者抱怨著。
“行了,好在現在百花城的難關算是過去了,過兩天應該會有不少江湖上的醫師過來,等這群醫師趕過來後,我們抓緊時間療傷,然後就趕回虹琴院。”紅衣老者揮了揮手,滿臉疲憊的說道,雲升萍說的那些話,一直在他的腦海之中回響,聯想到這曾經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紅衣老者心中就有一些落寞之感。
“師傅,我在意你我的師徒情分,但是我更在意這江湖上的道義……”
“這難道不是江湖上最令人不恥的忘恩負義嗎?”
“師傅,您忘了,我已經脫離了虹琴院了……”
“我雲升萍此刻還有一身內力!誰若是上前一步,別怪我不客氣!”
長歎一聲,紅衣老者揮了揮衣袖,說道:“飛虹,你先下去吧,好好休息一番,別讓那毒擾了心智,雲升萍還有那廣陵散的事,以後再說。”
楚飛虹見狀,麵色一變,還想要說些,但是看到老者那有些陰沉的表情之後,隻能作罷,稍稍施禮之後,便慢慢的退出了房間。
“難不成我虹琴院真的難以再次成為這文院之首嗎。”老者看著茶杯之中微微有些泛黃的茶水,心頭越發煩亂。
“咚咚咚……”
就在老者不耐之時,一道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力道很輕,像是玉手輕叩柴扉一般,令老者心頭的煩亂消散了一些。
眉頭微皺,老者沉吟了一會,說道:“雲升萍吧,進來吧。”
“嘎吱……”
木門慢慢被推開,在老者的注視之下,雲升萍帶著夢生慢慢的走了進來,隨後將房門輕輕關上。
老者見狀,聲音有些發冷的說道:“你們來做什麽,此刻你們應該等著虹琴院的發落才是。”
雲升萍聞言,麵色不變,拉著夢生的手,慢慢的來到了老者的身旁。
“師傅,或許這是我最後一次叫您師傅,我知道廣陵散對於虹琴院來說有多麽重要。”雲升萍平靜的說道,話語之中不帶絲毫的波瀾,也沒有任何的親切之意。
老者聞言,麵色微變,怒喝一聲:“你知道對虹琴院有多麽重要!那你還不顧我的阻攔,在百花城中彈奏此曲,難道虹琴院養育了你這麽多年,還不及那個毛頭小子的一麵之緣嗎!”
“師祖!這個曲子可是方萬鶴哥哥的!”夢生在旁邊聽不過去,插嘴道。
“你閉嘴!”老者聞言,氣的渾身哆嗦了一下,要不是夢生是虹琴院數一數二的天才,他此刻已經把夢生逐出師門了。
夢生聞言,撅著小嘴,臉上寫滿了不樂意。
雲升萍見狀,微微歎了口氣,說道:“師傅,雖然我已經離開了虹琴院,但是這虹琴院的規矩我還是知道的,不知道師傅可還記得,這虹琴院的規矩,第一條是什麽?”
聽到這裏,老者麵色一變,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已經不是我虹琴院的弟子,還說這些做什麽。”
雲升萍聞言,邁步來到了老者的正前方,說道:“虹琴院門規第一條,江湖紛亂,道義為上,琴不為忘恩負義之人彈,不為作奸犯科之人彈,不為背信棄義之人彈,不為……不顧道義之人彈!”
“夠了!你到底要說什麽!”老者聽到這裏,一拍桌子,心中有些發虛的怒喝一聲。
雲升萍說的這些規矩他自然是知曉的,甚至這些規矩還是在雲升萍加入虹琴院之時,老者親口囑咐的,隻是此刻雲升萍發過來對自己說出這些規矩時,自己這心裏可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雲升萍見狀,接著說道:“師傅,為何這規矩我一直記得,但是您卻忘了呢!”
“我虹琴院不問江湖事,但是卻不代表脫離這江湖,那一曲廣陵散,足以讓虹琴院屹立江湖不倒!為了這個!就算是門規都可以先放到一旁!再者說了,就算你當時沒有幫忙,就算那矛頭小子不幸身亡!事後自然會有江湖中人前來討伐,你何苦出頭!你這豈不是過問了江湖事!把虹琴院攪進了這漩渦之中嗎!”老者怒喝道,將心裏話全都說了出來。
雲升萍聞言,苦笑一聲,說道:“師傅,虹琴院不問江湖,難道就能不顧江湖人的目光嗎……是非麵前,無人能夠退讓半步,善惡之中,我又豈能甘心袖手旁觀,若是虹琴院的弟子個個都不管這江湖上的大是大非,那這虹琴院教出來的,與那戲子,毫無差別。”
“你!你說什麽!”老者聽到這裏,雙目圓睜,氣的險些背過氣去,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雲升萍會說出這種話,在整個方寸之上,虹琴院的弟子一向是自詡身高,但是此刻雲升萍卻說虹琴院的弟子和戲子無異,這讓老者如何能忍。
一旁的夢生也驚訝的看著雲升萍,自己隻是想出去闖**一番,但是又怕師祖不同意,這才把雲升萍叫了過來,但是想不到雲升萍一來就會說這些。
雲升萍聞言,說道:“師傅,話已經說出來了,我的心裏也是這樣想的,我不覺得我做錯了,相反,這虹琴院的規矩我一直記在心裏,這江湖的道義我雲升萍也敢當著這悠悠江湖的麵說一聲問心無愧,那曲廣陵散我不會再彈,從此以後我也不會再碰這琴弦半下!若是還要有什麽懲罰,我跟著您回虹琴院便是了,隻是我畢竟當了這麽多年虹琴院的弟子,希望師傅能夠答應我一件事。”
聽到這裏,老者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壓下了心中的怒火,事到如今,廣陵散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若是能帶雲升萍回去,自己也能有個交待,院主應當不會太過責罰自己。
“什麽事。”老者冷聲說道。
“希望您能讓夢生出去遊曆一番……”雲升萍說道。
“不可!”老者聞言,麵色一變,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雲升萍的請求。
聽到這裏,夢生的臉也瞬間垮了下來,連忙問道:“為什麽!我已經通過考核了!”
老者哼了一聲,說道:“夢生,你也要回去接受虹琴院的懲罰,再者說了,你的天賦是虹琴院眾弟子之首,小小年紀就出去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又當如何?!”
“師祖!我已經不小了!難道我不應該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嗎!這方寸這麽大!我卻一直待在虹琴院之中!院主大人所說的大好世界我卻沒有見過分毫,我不甘心!”夢生激動的說道,語氣之中難得的充滿了堅定。
一旁的雲升萍聞言,微微歎了口氣,說道:“師傅,難道真的不能讓夢生出去走一走嗎?”
老者聽到這裏,沉吟了一會,說道:“出去走走本是好事,但是此刻你還有夢生都要回虹琴院之中領罪,一切的事情,等到回虹琴院再說吧。”
雲升萍聞言,眉頭微皺,虹琴院說是文院,但是規矩也算是森嚴,夢生回去之後,再想要出來闖**一番,恐怕就不容易了。
“師傅,所有的罪責都應加於我身,夢生也是被我強拉過來的。”雲升萍說道。
“多說無益,這廣陵散的重要性還用我多說嗎!除非你們能再拿出一曲和廣陵散相差無多的曲子,否則,夢生便要回去領罰。”老者聞言,直接甩出了一個理由,在他看來,這已經是徹底的堵住了雲升萍的嘴,自己不是沒有給機會,隻是雲升萍和夢生做不到而已。
聽到這裏,夢生的小嘴撅的老高,自己師祖的說法就等於是直接宣布了自己沒有機會見識這大好的江湖了。
而一旁的雲升萍倒是眉毛一挑,心中記住了老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