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

聽著耳邊傳來的聲音,方萬鶴轉過頭一看,隻見一名同樣穿著藍色衣衫的年輕男子從角落之中走了出來,此人算得上是儀表堂堂,濃眉大眼,和譚笑有幾分相似之處,渾身上下幹幹淨淨,走到這城中也定然是能吸引無數少女的目光,隻是腳步有些虛浮,看上去不像是練過武。

譚笑聞言,微微點了點頭,招了招手,說道:“這便是今日在江湖榜上大出風頭的雷鳴劍方萬鶴,方少俠,這便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譚儒。”

方萬鶴聞言,看了譚笑一眼,說道:“城主大人,譚儒兄弟看上去不像是練過武。”

聽到這裏,譚儒腳步微微一頓,麵色有些無奈,譚笑也是長歎一聲,苦笑道:“方少俠,既然有求於你,我便不遮遮掩掩得了,我這兒子不知道得了什麽怪病,稍微出汗便頭暈目眩,實在是奇怪得很,我尋訪了不少醫師,甚至連神醫都請到了,但就是找不出任何的病因。”

“恩?還有這種事情……我看譚儒兄弟還算是精神,也不算是得了什麽怪病啊。”方萬鶴上下打量了譚儒一番,納悶的說道。

譚儒聞言,來到譚笑的旁邊,無奈的說道:“方少俠,我如今是連快走都要猶豫一陣,春天尚好,若是到了夏天,恐怕我連動都不能動上一步。”

話音落下,一旁的譚笑接著說道:“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請方少俠你過來……”

方萬鶴聞言,納悶的問道:“我可不是醫師,甚至連基本的藥理都不懂。”

“這個我自然知曉……不知道方少俠可聽說過南雨姑娘。”譚笑輕聲說道,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方萬鶴的表情。

聽到南雨兩個字,方萬鶴心中咯噔一下,抬起頭看了譚笑一眼,說道:“自然聽說過,城主大人為什麽要說起這個。”

“隻是南雨姑娘近日要在我東一城擺下相親的擂台,不知道方少俠來我東一城是否是為了參加這個擂台。”譚笑走了兩步,來到方萬鶴的另一邊,氣勢微微一散,沉聲問道。

方萬鶴聞言,不經意的走了兩步,避開譚笑的氣勢,笑道:“原本沒這個打算,隻是現在看這麽多人都對這擂台感興趣,我倒是想去看一看了,城主大人,我有個問題,為何你會知曉我會來到這東一城,還會讓人給我遞上紙條。”

“哈哈哈,方少俠莫要多慮,我根本不知道你要來,我隻是讓手下人將江湖榜上那些風頭正盛的少俠給記了下來,堵在城門口,發現一個便遞上一張紙條,隻是沒想到今日碰上了堂堂雷鳴劍,倒算是我運氣不錯。”譚笑大笑兩聲,一揮手,將腰間的白色玉帶拿了下來,遞到了方萬鶴的麵前。

方萬鶴見狀一愣,隻見這絲綢的玉帶沒什麽特殊的地方,隻是在最中間的位置刻著一個“笑”字。

“這玉帶放到東三郡的外麵不值錢,但是放在東三郡之中,卻是值錢的很啊,少俠你可以憑著這玉帶,讓我們三兄弟,也就是東三郡的三個城主為你做一件事,隻要是我們能做到的,不論好壞,我們都會答應。”譚笑一隻手撫摸著手中的玉帶,眼睛微微一瞥,看向了方萬鶴的胸口處。

方萬鶴見狀,眉頭微皺,微微後退了兩步,說道:“城主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方少俠,你我明人不說暗話,方才我眼睛一掃,似乎是看到了天地堂的追命匕首,這個東西我三兄弟能夠幫你,至少可以護你一條性命,前提是你幫助我這不成器的兒子,贏得比武!”譚笑直接挑明了意思,手中的玉帶微微起伏著,掃過方萬鶴的雙眸。

方萬鶴聞言,長歎一聲,說道:“城主大人,別鬧啊,咱別鬧,你想要把所有來東一城的少俠都找過來,然後和他們說同樣的話嗎?”

“起初我是這個念頭,但是現在不用了,堂堂的雷鳴劍,料想應該足夠應付這一場比武了,我想方少俠應該不會拒絕吧?畢竟這是我們三兄弟的意思,若是方少俠拒絕了,這東三郡……”譚笑冷笑一聲,一句話沒說完,剩下的話眾人也都是心知肚明。

聽到這裏,方萬鶴深深地看了譚笑一眼,說道:“譚儒兄弟稍微出汗便頭腦眩暈,縱然我想幫你,我又如何幫!”

“少俠可知道剛才的香葉還有一個作用嗎?連續聞上七天七夜,便能短時間內提升身體能力,雖然過個兩三天就會跌回原形,卻也足夠應付了,就算那南雨反應過來,也是為時已晚,恐怕生米都成熟飯了,而少俠你, 隻需要把其他礙事的人都打倒便可以了,別的事情無需少俠掛念。”譚笑拍了拍方萬鶴的肩膀,將手中的玉帶也順勢掛在了方萬鶴的脖子上。

方萬鶴聞言,麵色冰冷的看著譚笑一眼,說道:“看來城主大人是根本沒把南雨姑娘當回事兒,你可曾想過這麽做對南雨姑娘是否公平,若是譚儒兄弟真的有幾分武藝,說不定我還會考慮考慮,但是譚儒兄弟卻是這樣的狀況,南雨姑娘若是真的嫁過來,豈不是以後就被纏在這東一城的城主府中了!”

“夠了!你隻是一個稍稍有些名氣的小人物罷了!有什麽資格這麽對我們說話!南雨隻是長得漂亮!我也是城主的兒子!有什麽不可以!婦道人家,嫁過來後,本就應該一直伴著我!服侍我!我若不能出門,她自然也不能出門!”

方萬鶴剛剛說完,旁邊的譚儒便跟著怒吼一聲,麵色通紅,渾身微微顫抖著,腳下搖搖晃晃,看上去隨時都會昏過去。

譚笑見狀,麵色一變,連忙來到譚儒旁邊,將其扶住。

方萬鶴見狀,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意,慢慢將脖子上的玉帶扯了下來。

“我不想再和你多說,事情你也知曉了,幫與不幫,你給個答複便是。”譚笑冷冷的說道。

聽到這裏,方萬鶴冷笑一聲,沒有回答,隻是將手中的玉帶猛地一甩,扔向了空中。

“送你們爺倆一句話,江湖百態,無知尚且偷生,無恥便是找死!”

說完,方萬鶴便慢慢的轉過身,一步邁出,輕聲起伏,玉帶在空中慢慢的飄揚著,直到方萬鶴離開這庭院,玉帶才慢慢的落了地,染上了一絲塵土。

譚儒聞言,氣的渾身哆嗦,滿是怒意的說道;“父親大人,就這麽放過他嗎!”

“放心,現在還不能對這小子動手,但是爹會讓他明白,什麽叫不知天高地厚!”譚笑冷冷的說道,望著落在地上的玉帶,雙目之中閃過一絲冰冷。

“嘿。”

譚笑正準備扶譚儒回去,卻猛地聽到身後又傳來一陣聲音,回頭一看,發現不是別人,正是去而複返的方萬鶴。

“你還要做什麽,難不成是後悔了,想要幫忙了?”

“沒什麽,就是問問,回去的路怎麽走……”

……

“大爺的,原來對這東三郡還挺有好感,現在看來,也是一群烏合之眾,這種下作的事情都能做出來……兵家那個不正經的好歹還有些本事,這個倒好……”方萬鶴呢喃兩聲,走在東一城的城主府當中。

“我不會是迷路了吧,不會不會,我肯定是按照那個譚笑說的方向走的……”

“應該是這個方向吧……我記得走過這裏啊……”

“我怎麽會迷路呢,以前迷路都怪花義,恩,都怪他……”

“……”

“大爺的,真迷路了……”

方萬鶴無奈的站在一個長廊之中,月色當空,長廊的旁邊便是一個池塘,景致倒是不錯,方萬鶴卻沒有半點心思欣賞。

歎息一聲,方萬鶴左右看了看,此刻已經是後半夜,城主府中連燈籠都滅了大半,一陣這寒風吹過,料想不會有人會出來給自己帶個路。

“難道要在這裏湊合一晚上?”方萬鶴尋了一根柱子,靠在上麵,麵露沉吟。

正在出神,方萬鶴的耳朵微微一動,聽到耳邊傳來一陣輕微的碰撞聲。

聽到這裏,方萬鶴順著聲音走了兩步,左右摸索了一陣,最後確定這聲音是從一間很不起眼的房間中傳出來的。

“大爺的,這大半夜的,幹什麽呢……”

方萬鶴來到房門口,側著耳朵聽了一陣,眉頭微皺,隨後慢慢的推開了兩扇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