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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不重要!你要真的有心的話,有時間陪我吃一頓飯吧!”蘇鬱勾唇,一雙生動瀲灩的桃花眼微微挑起,映襯著陽光,似是流淌著妖異的光芒。2

餘歸晚忍不住地笑了一聲,一雙清亮的眼眸專注地望著近在眼前的這個男人,從樹葉的縫隙間過濾下來的光斑落在她的發梢,就像是鋼琴黑白鍵上跳躍著的音符。

餘歸晚不得不承認,眼前的蘇鬱有一種近似讓人難以抗拒的吸引力,尤其是那一雙似笑非笑的細長的桃花眼,眉梢一挑,波光流轉一般,她雙手環胸,用一種極認真的目光仔細地打量著他。良久,她才緩緩地笑著說道:“蘇少爺,這個理由還不夠!”

“不夠?”蘇鬱鳳眸一眯,“那再加上英雄救美的環節,是不是應該足夠讓你破費一頓了?”

呃,餘歸晚幹笑一聲,臉上擠出一絲尷尬的笑意,那天晚上的事情她的確是做得有些不地道了,不管是見色忘友,還是見異思遷,總之,是她不應該將他遺忘在一旁,甚至連他的外套都忘了還給他,鑒於這一點,這頓飯她是請定了。

“不就是一頓飯嗎?明天晚上,想吃什麽自己定。”

蘇鬱勾唇一笑,那笑容比這個季節的陽光還要燦爛,更是添了幾分魅惑之色,“這還差不多,不枉我在那麽冷的電梯裏把外套借給你。”

忽又想起什麽,眼角的餘光不經意地掠過不遠處莫老夫人的身上,眸中暈染了些許的冷然之色,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晚晚,你跟那位老人家很熟悉嗎?”

“你是說……”餘歸晚轉過身,目光也望向莫老夫人,隨即微微笑著說道:“不是很熟悉,不過這位奶奶心地很善良,她曾經幫助我過一次,我正愁著沒機會感謝她呢!卻沒有想到因禍得福,半路上公交車拋錨卻讓我再一次遇上了她,你說這是不是一種緣分,就像是我跟你那樣,都已經失去聯係二十多年了,可是遇見的時候,你一眼就認出我了。”

些心花餘時。“你真的不知道她是誰?”蘇鬱眉心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他還是有些不相信,那莫老夫人呢?知道晚晚跟莫辰逸之間的關係嗎?

餘歸晚無奈地撇撇嘴,一臉鄙夷地瞪著他,說道:“蘇鬱,在你眼裏我就那麽不值得相信嗎?再說了,我騙你說什麽……”

呃,餘歸晚猛然瞪大眼睛望著蘇鬱,眉心緊緊地蹙在一起,“蘇少爺,難道不成你認識奶奶嗎?”

蘇鬱斂眸,眼底深處飛快地掠過一抹黯然之色,一臉認真地說道:“我當然不認識,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我一直都在北京和美國生活,怎麽可能認識曲市的老人家呢!”

傻丫頭,對不起!我不該騙你的……

他之所以認出了莫老夫人,那是因為他曾經在洛老先生的書房裏見過一張底色有些泛黃的照片,上麵的女人跟莫老夫人極其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年齡,那一張相片上的女子不過二十三歲的樣子,一身素色的旗袍,撐著一把油紙傘走在青石板上,那般模樣極美,又有一種超乎了那個年齡的沉穩和氣度……後來,他聽洛老先生說,照片上的女子是他這一生唯一愛過的女人,隻可惜陰差陽錯,他們的愛情注定隻能成為時代的悲劇。夾答列曉

這也是為什麽,蘇鬱在見到莫老夫人的第一眼,就已經認出了她。

與當年相比,她身上早已經褪盡了一絲青澀,留下來的隻是歲月刻印在上麵的滄桑和成熟。

“不管她是什麽身份,我隻知道,她於我有恩。”餘歸晚淡淡地笑著說道,整個人都沉默了下來,一個麵包,一瓶水,一張百元鈔票,雖然在很多人的眼裏這根本就算不了什麽,可是對她而言,那是她生命中的一盞指引燈。

“那我呢?是不是也是你的大恩人!”蘇鬱半眯著眸子,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餘歸晚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微揚起精致的小臉,細碎的陽光從枝葉的縫隙間落下,映入她清亮的眼眸中,似是流淌了瀲灩的波光。

“蘇少爺,您當然是我的大恩人,更是黑暗中的一抹光明。”餘歸晚眼眸一眯,笑吟吟地說道。1avMc。

蘇鬱微微怔了一下,隨即勾唇一笑,說道:“晚晚,既然這樣的話,那你是不是應該以身相許?”

這話剛落,餘歸晚唇畔的那一抹笑容頓時硬生生地僵在那裏,一雙清亮的眸子也瞪得大大的,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近在眼前的男人,尷尬地笑著說道:“以身相許?蘇大少爺,您身邊應該不缺女人吧?”

“你說呢?”蘇鬱說得一本正經的,那一張漂亮得連女人都嫉妒的臉龐沒有一絲的笑容。

餘歸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決定豁出去了,這貨分明就是有意為難她的,以身相許?!他是想女人想瘋了吧!

“當然不缺,您身邊要是缺女人的話,那全國上上下下所有的男人豈不是都要打光棍了?這絕對是不利於社會的和 諧發展。”餘歸晚抿著唇,笑得明媚如花一般,話鋒一轉,唇畔的那一抹笑意愈發的濃鬱起來,“不過,如果蘇少爺某方麵有問題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1728176

“餘歸晚!”蘇鬱氣結。

“在!”餘歸晚脆生生地應道,一雙清亮的眼眸映著陽光,格外的燦爛。

看著她一臉竊笑的樣子,蘇鬱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他還在懷念那一個站在他家門口大槐樹下小女孩兒,她認真地數著地上的光斑,她脆生生地叫他阿鬱……那些都已經是回不去的童年了,隻可惜,這一段時光,她早已經忘記了,而他卻記得那麽清楚,清楚到,這被子都無法遺忘。

錯的時間,錯的地點,他們再一次相遇了,如果沒有這中間二十多年的分離,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呢!

她選擇了遺忘,而他選擇了牢記……

回去的路上,餘歸晚依舊坐在莫老夫人的車子裏,隻是比起來的時候,她變得沉默了許多。莫老夫人問她什麽,她便笑著回答,多數的時候,她把目光移向了車窗外,望著外麵一片片蕭瑟的秋意,落葉紛紛,光斑錯落。

“奶奶,我想請教您一個問題。”餘歸晚突然說道。

莫老夫人微微一愣,隨即笑著說道:“有什麽話盡管說,我們也算是一見如故的忘年交了,不必跟我這麽客氣。”

“是這樣的……”

餘歸晚輕輕地抿著唇角,沉默了一會兒,一臉認真地說道:“奶奶,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她最近交了一個各方麵都很優秀的男朋友,她雖然不是很了解他的家庭情況,但是從他的言行和舉止,卻也看得出來,那個男人應該是出生於豪門世界,過些天,她男朋友要帶她去見家裏人,她心裏有些忐忑不安,隻因為她心裏一直都有些自卑,她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家庭條件也很一般,用世俗的眼光來看,她根本就是配不上那個男人的……”

“我好像已經明白你想說什麽了。”莫老夫人用一種睿智的目光看著她,然後,一臉慈愛地對著她說道:“傻孩子,這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跟其他的人沒有任何關係,如果那個男人真的愛你的朋友,那麽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的家人接受她。”

餘歸晚眸中一閃而逝的詫異之色,她沒有想到老夫人竟然會跟她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剛想要說什麽的時候,卻又聽到她繼續說道:

“其實,很多人因為在意別人的目光,而放棄了自己心中最初的想法,等他們到老的時候,才會驀然發現,當初做出的那個選擇根本就是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給了別人交代,卻給不了自己交代,更給不了自己曾經愛的人交代……”

一直到下車的時候,餘歸晚的耳邊還在響起莫老夫人跟她說的這一句話,我們很多的人都活在別人的期望著,甚至忘記了自己最初的理想和堅持,久而久之,就像是隨波逐流的浮萍,再也沒有了屬於自己的那一份禮節和堅持。

餘歸晚一個人安靜地站在一棟高層住宅的樓下,仰起頭,目光望著那一扇半掩著的窗戶,嘴角緩緩地扯出一絲苦澀的笑意。

她應該回到這個家裏去嗎?沐予是母親和繼父的兒子,李佳豫是繼父與前妻的女兒,那麽她呢?她該如何自處?她怎麽都忘不了自己母親在病房裏說的那一番話,她就是一個累贅,一個負擔……

突然,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名字,遲疑了好一會兒,卻還是按下了接聽鍵,手機那端立刻就傳來了李沐予爽朗的笑聲——

“姐,你到哪裏了?要我開車去接你嗎?”

“不,不用了,我已經在車子上,最多半個小時的樣子就能到家。”餘歸晚連忙拒絕,其實,她就站在樓下,隻不過不願意上去而已。

小魚:寶貝們,二更上來了,從明天開始,如果不出意外,更新全都放在上午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