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揮兵蜀國
日大宴之上,凡開席,那臣下之禮,便是可暫緩,以樂。
因此,那裴煦聽得鳳曦的詢話,便也隻微微抬眼,眉眼潤澤,溫聲道:“陛下既已定論,何須小臣詳詢?那周國之行,下臣卻是有孚皇恩,不曾做得什麽,反倒是因此使得兩國兵戈相交,實是慚愧。”
聽得裴煦這等話,邊上的一眾大臣俱是心有所思。這倒非是為著別個,那裴煦自周國歸來,也是有些時日了,雖無那朝中大員奏議這裴煦失職,兼處事不周,致使兩國相爭等。卻也不少小臣小吏,為博名聲,又思這裴煦實是那夏國大敗,鳳曦失策的最好替罪之人,便是屢屢攻殲於他。
隻是那鳳曦凡是看得這些奏章,或是留中不發,或是直言相斥,更有一二個官員為此被貶邊疆,方是使得這事無人再敢置喙。
此時這一眾臣子原還是略微驚異那裴煦與鳳曦的情分竟是如此,此時看得裴煦神色怡然鳳曦含笑相待的一幕,卻俱是將心中那借此博取名利的心思放了下了些。
場麵上登時一片淡淡地,那接任裴煦事務,方才歸來的正使府源看得鳳曦神情微微不暢,心下略一思慮,便是忙忙恭聲道:“陛下,臣以為裴大人言辭過謙了。”
說得這一句話,那府源頓了頓,便是又笑著道:“臣初時接任,原是以為事務俱是得重頭而來。不想裴大人將此卻已是俱一一明晰了,下臣不過在那細枝末節上折騰了一番。權當行走之責,別的卻是無所用之處。再說,初時裴大人於深館之中為周人所刺,卻也不定是那周國派係黨爭所致。”
這一番話說下,一些臣子麵上便是微微閃過一絲冷意,想到那夏國這一場大敗,心中卻是生生動了幾分憤憤之心。隻是看得此時乃是大宴,不可多加攻殲。隻壓下心思。心中倒是想著是否須得略略上言一二。
裴煦自是聽得出這府源話中地意思。原是實實在在的感激之語,但在那夏國大敗的陰影下,怕是更添了些莫名之火來。當下裏,他也不能多言其他的,隻微微一笑,溫溫然恍若玉生光暈,卻是不置一詞。
看得這等景象。那幾個略略憤慨的人也是歎息一聲,曉得這裴煦也是極冤枉的,原也不甚幹著他的事,隻不過,市井官場上,誰個說起來不是將這裴煦當作頭號的罪人?便是再有理智地,也是生了幾分遷怒之心。
鳳曦原是神色溫然地凝視著裴煦,隻看著那一眾臣子神情俱變。氣氛更是陡然沉寂下來。他原是個極聰慧穎悟之人,如何猜得不得?當下裏,那鳳曦雖是不得將事情真相說得一二。但也是冷臉咳嗽一聲,淡淡道:“府卿家既然如此說來,便與諸卿略略將此事說些。這可是接下來非得小心處置地大事。”
那府源聽得鳳曦的話,忙是恭謹著低首順眼,隻恭聲道:“臣遵旨。”
這話一說,那府源便是微微抬首,看得一眾臣子俱是目放光彩,斂聲屏氣的模樣,心下也生出幾分飄飄然,隻略略矜持地一笑,便是道:“臣出使周國,接替裴大人,所做之事,旁的不甚重要,隻兩件,卻是極重要的大事。一則,為兩國互結秦晉之好,另一則,卻是立時攻伐蜀國之事。”
那頭一件的大事,眾官員大多仍是淡定的,那第二件事,一眾臣子聽了卻是俱俱變了神色。
雖是未曾看得所有大臣地神情變化,但那府源也是想象的出來,臉上雖是越發得的恭謹,心下卻是生出幾分得意來,隻笑著恭聲道:“自然,這兩件事,非是一時一刻能完成的。那周國為表誠意,已是與裴大人定下幾個原則:一則被占的夏城歸還夏國;二則不論如何,那騰江、江寧、江清與巴州郡俱是交予夏國;三則兩國各自攻伐,糧草車馬等物自行籌集,夏軍之數目可在二十萬之內,周國須江暉郡紫雲澗一地以作夏軍駐紮之地。再則,那互結秦晉之事,卻是在蜀國滅國之後,再行處置,權當是日後兩國成兄弟之盟的信事。”
聽得這一通話,所有的大臣的眼眸便是一亮,轉首看得裴煦神色淡淡,也是生出幾分歡喜之心,半晌,才是有人躬身離席,隻叩拜下去,道:“陛下聖明,此事雖是極佳,但周國乃是狼子之性,不可不防。”
鳳曦聽得這話,倒是將這人看高了一眼,隻這事籌劃已久,便是最壞地結局,也不過是使得夏周兩國分江而治罷了,倒也沒甚輸不起地,心想如斯,他麵色略露出幾分不忿,淡淡道:“此事朕已有處置,卿不須多言。”
鳳曦這話一說,一眾臣子俱是細細地盤算,想了又想,方是有大員斟酌著道:“陛下,此事乃是天賜良機,原是應極力促成的。但周國與我大夏並非世代通好,卻也不得不防著。好在那攻伐之軍伍不過二十萬,臣以為若是能在夏周之境駐重兵,再行遣沉穩老將掌控全局,必是能由此奪取蜀國之江山,也能震懾周國一二。”
這話一說,那鳳曦怎生不露出幾分笑意,當下便淡淡一笑,道:“卿家所言極是。此事朕晝夜思慮,已有定論。”
說到這裏,那鳳曦陡然起身,神情凝重,隻看得那下手的一幹臣子俱是忙忙肅然而立,便是低首親口道:“著令賀飛揚坐鎮海寧郡,領宣牧、霍雍、魏等將領,授臨機處斷之職,統籌夏周邊境。”
說罷這話,鳳曦頓了頓,方是回轉身來,凝視著那蒙翦,肅聲道:“另著令蒙翦,領韓言英、霍恬、鄒雲等將領,授授臨機處斷之職,可專擅戰場之事,一應攻伐蜀國之事,並交予其統籌處置。”
猛聽得這話,那些大臣俱是心中一顫,卻是不曉得這鳳曦受地那大敗未久,竟是敢再行攻伐。隻是這等大事,那夏帝鳳曦已是親口說來,眾臣子雖有其他的心思,卻也不敢直言相犯,隻得低首暫時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