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他說,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不過太太……你這麽委屈,就隻是因為我沒去接你下班嗎?”

薑尋短暫地想了下,還是沒把被騷擾的事情說出來。

畢竟嚴格來說,黃子俊也沒對她做什麽。

女人“嗯”了聲,拿掉他的手,解開安全帶從車上下來,悄眯眯地看他一眼,又忍不住別開了視線:“我今天是不是有點矯情?”

盛司越伸手擺正她的臉,眉眼帶笑:“我喜歡你這麽矯情。”

後者看他一眼,微微敏純:“今天工作不順心,就想得有點多,沒別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幹得不開心不如不幹?”

“你可閉嘴吧!”

薑尋瞬間清醒不少,抬腳就朝玄關門走去。

她甚至有些慶幸沒把被騷擾的事情說出來,不然他瘋起來為了發揮他霸總的人設,不得去掀了他們律所。

男人很快追了上去:“我又不是養不起你。”

薑尋側眸看他一眼:“盛總,友情提醒,我不是你之前交往過的那些女人,不需要你養,我有手有腳,也很喜歡我的工作,還請你不要妄加幹涉。”

後者揚唇,順從地答:“嗯,不幹涉。”

話落,順勢攬上她的腰。

女人摸不透她嘴角那個笑意是什麽意思:“說實話,你是不是覺得我收了薑家別墅,就認為我是可以用錢收買的女人?”

“怎麽會?”

盛司越反問她,頗為鄭重地表示:“盛太太肯收下我送你的別墅,是我的榮幸。我沒有因此產生任何用錢就可以搞定太太的想法,甚至認為,即便你可以用錢收買,那也是很貴的,我未必出得了那個價格。”

薑尋斜睨他一眼:“原來盛總這麽會說話,以前的嘴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男人盯著她:“以前是我眼瞎嘴賤,以後我會改的,嗯?”

誘哄的語調,耐心至極。

她唇畔牽出三分笑意,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語調拉出長長的深意:“噢。”

兩人已經走到了玄關門處,盛司越長臂伸出開了鎖,攔著她進去。

從庭院到客廳,短短的一段距離,因為盛司越的出現,薑尋心底那點關於在地下停車場的不美好記憶好像迅速清除了。

吳嫂做好晚餐來通知他們吃飯的時候,薑尋的手機響了。

電話是薑致打來的。

她讓盛司越先去餐廳,然後自己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接了電話:“哥,怎麽了?”

“我剛看到你發給我的消息,你收了盛司越的別墅?”

“嗯,轉贈協議我簽字了。”

薑致沉默兩秒,還是問了出來:“我記得當初你嫁給他的時候跟我說,三年之後會離婚,現在還是這個想法麽?”

薑尋嘴角的笑容僵住。

這兩天和盛司越相處的種種畫麵躍入腦中,她承認是有些沉溺著迷,心裏也很是歡喜。

但兩年時間經曆過的那些,並沒有因為短暫的和諧就完全從她心中移除,所以她跟他聊天時偶爾會下意識地嘲諷。

此刻聽著薑致問出的問題,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短暫的沉默後,薑致的聲音再次傳來:“不打算跟他離婚了?”

“不是。”

“那是什麽?”

薑尋抓了抓頭發:“哥,我也不知道。”

她歎了口氣:“他最近對我很好,送別墅之前也送了鑽戒,包括跟我聊天的時候也會說些聽起來讓我很開心的話,但是我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像他表現的那麽喜歡我,我也怕這短暫的美好隻是假象,一旦有什麽事情冒出來就會立刻消失不見,所以三年之約到了我是否還要離婚,我也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就把錢給他。”

“什麽錢?”

薑致不緊不慢地道:“薑家別墅你可以收下,我會按照市場價折現打給你,你把錢給他。”

她“嗯”了聲。

那邊,男人再次開口:“至於戒指或者其他的禮物,婚內贈與,你擔得起,收了就收了。”

“可我們現在還是夫妻,有必要算得這麽清楚嗎?”

“阿尋,你心裏比我更清楚,如果你就這麽收了,三年之後你在衡量是否跟他離婚的時候,薑家別墅會成為影響你判斷的因素之一。”

薑尋微微抿唇。

是啊,別墅怎麽著也要好幾千萬,三年前結婚的時候他們簽了婚前協議的,離婚她分不到他一毛錢。

若是到時候真要離婚,她又收了別墅……

外界會怎麽看?

嗯,大概會覺得她也不過是盛二少經曆那麽多鶯鶯燕燕的……其中一隻。

掛了電話,薑尋回了餐廳。

在盛司越麵前坐下,再看向他時,不知為何,心情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人總是會被短暫的歡愉模糊大腦,分不清現實。

若不是哥哥那通電話,她可能就要忘了,麵前這個男人結婚頭兩年都對她做過什麽。

她並不確定究竟哪一個盛司越才是真,也不會就這樣把他一錘定死。

還是那句話,三年到了,再做定奪。

被她盯著看了許久,盛司越稍稍挑眉:“怎麽這麽看著我?”

“你顏值高,看起來賞心悅目,我喜歡看,不行嗎?”

“當然可以。”

他唇畔笑意迷人蠱惑,嘴角弧度越勾越深:“我還可以脫光了給你看。”

薑尋,“……”

有點過於不要臉了,這男人。

“剛才誰給你打的電話?”

“我哥。”

盛司越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他什麽時候休假,請到家裏吃個飯。”

薑尋愣了下。

從前哥哥沒有這樣的待遇的。

他也從未關心過她的家人,不管是在牢裏的父親,還是在醫院的母親,甚至還拿母親威脅過她。

見她不說話,男人掀眸:“太太?”

女人回神:“等他休假了,我問問。”

他“嗯”了聲,又追問她:“什麽時候去醫院看媽?我陪你一起。”

薑尋又是一愣,連帶著拿著餐具的手都頓了下。

他第一次稱呼她媽媽為“媽”。

那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是如此自然,好似已經說過千百遍。

心裏一陣暖流劃過,好像帶走了所有鬱結。

盛司越又說:“爸在裏麵待的時間也挺長了,回頭我找人打聽一下,看有沒有減刑的可能。”

她終於忍不住看向男人,彎唇對他笑了笑:“盛總啊,你為什麽突然對我這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