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嗯”了聲:“我記得你喜歡吃我做的飯,以後隻要我們在家吃飯,都是我下廚。”
女人好笑道:“盛總,你有必要做到這樣嗎?”
“我心甘情願。”
“那你隨便吧。”
說完,她下床去了洗手間。
男人盯著她的背影,神色無波的眸子裏趨於平靜。
一夜沒睡,他已經想清楚了——
有些事情,不能急。
……
薑尋早上到律所後,在“三個女人一台戲”的群裏發了消息。
【階段性的目標已經完成,終於得空可以請兩位大美女吃飯了,我們什麽時候約?】
一番討論過後,他們定了周五晚上。
退出聊天頁麵,薑尋沒有放下手機,而是找到陸明宇的號碼撥了過去。
那邊接通的時候聲音還帶著幾分意外:“薑小姐,你怎麽會找我?”
“陸總,有些話我想了很久,覺得還是應該跟你說。”
“洗耳恭聽。”
女人開門見山地拋出了問題:“你和許心雯結過婚的事情到底要瞞著珊珊到什麽時候?”
對方似乎有些意外,沉默兩秒才開口:“怎麽?”
“你最近應該多少聽說了一些許心雯的事情,是我幹的。”
“嗯。”
薑尋繼續道:“她曾不止一次地拿告訴珊珊你和她結過婚來威脅我,在我這裏,她覺得這件事是她的一張王牌,可在你和珊珊這裏,這就是一個定時炸彈。等到許心雯走投無路發瘋的時候,大概率會認為你這個合約前夫不配跟現女友過得那麽幸福,如果她找到珊珊把你們那些過往告訴她,你覺得珊珊會是什麽反應?”
“所以?”
“很簡單的道理,有些話你親自告訴珊珊,比珊珊從許心雯嘴裏聽到要好很多,隱瞞的越久,埋的雷也就越大。”
陸明宇沉聲開口:“好,我明白了。”
“看在你對珊珊好的份上,如果她到時候生氣,我會幫你說好話,但隱瞞多年的確是你的錯,所以她要鬧多久,還是看陸總的處理方式。”
“了解。”
她抿唇,語調緩和了些:“我要說的說完了,你盡快坦白吧,許心雯什麽時候發瘋,你我都無法定論。”
通話結束後,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女人抬頭看去。
盛司越穿著一身深灰色西裝朝她走來:“我來看看代理合同起草的怎麽樣了?”
薑尋愣住的神色慢慢回過來。
她從辦公椅上起身,拿過昨天下班前就打印好的代理協議,走到在沙發旁站定的盛司越麵前:“完成了,你檢查一下,如果沒有漏洞,就可以簽字了。”
他伸手接過,動作優雅地解開了一顆西裝扣子,自顧在沙發上坐下。
男人翹起了二郎腿翹,舉手投足之間,一副貴公子做派。
似乎是瞥見站著的薑尋始終沒有落座,抬頭看向她,唇畔牽出幾分笑意:“薑律師,我昨晚心情不好失眠了,現在有些困,方便給我煮杯咖啡提神嗎?”
薑尋表情完美:“好。”
話落,她去給他煮咖啡了。
盛司越坐在沙發上,打量了一番辦公室內的布置。
等她端著咖啡回來放在自己麵前時,意味不明地開口:“最近太忙了,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升職加薪。”
女人麵無表情地開口:“我們之間不需要這些禮節。”
盛司越掀眸看向她:“我知道你怎麽看待我們的關係,我不幹涉,但我想怎麽對你好是我的事情。”
後者在他對麵坐下,轉移了話題:“盛總,這是辦公室,既然過來就是為了談工作,麻煩你先把合同仔細看一遍,確認沒問題的話就簽字。”
聊了半天,男人一直沒有打開合同。
這會兒,更是在薑尋坐下之後,顧左右而言他:“中午有空嗎?”
“沒有。”
“我二十分鍾後要在附近見一個客戶,所以合同可能暫時審不完,如果薑律師肯賞臉的話,我中午請你吃個飯,順便審核合同並簽字,怎麽樣?”
哪怕聽出了他故意拖延找事兒,薑尋還是看在“工作”的份上,耐著性子開口:“盛總,你應該清楚,律師代理協議必須在律所簽訂。”
“那我們就午飯後,再來律所簽?”
“午飯各吃各的,下午你來律所看合同簽合同。”
薑尋的聲音清冷,言辭之間已經有些隱隱的不耐煩。
盛司越勾唇,和和氣氣地道:“如果午飯你不陪我在附近吃的話,我可能會約另外的客戶,隻不過那個客戶離這裏有些遠,我下午可能趕不過來看合同。你也知道,身為華盛集團總裁,我日理萬機,忙起來的時候就未必會閑下來。”
她對上他的視線:“下午你確定會簽約嗎?”
“如果合同沒問題的話,當然。”
“好,午飯我請盛總吃,就當是感謝爺爺的信任。”
男人滿意地笑了笑:“好,我現在先審核合同的前半部分,薑律師可以去做別的工作,不用招待我。”
聽到這話,薑尋頭也不回地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盛司越臉上的笑容收起。
他沒想到她會直接出辦公室。
他是打算看著她工作的。
男人擰了眉,暗想這女人真是……
可偏偏,他還不能直接追出去,不然被拆穿了,再找合適的說詞都難。
盛司越就那麽一個人在薑尋的辦公室坐了二十分鍾。
出辦公室準備離開的時候,也沒有見她去了哪,最終在電梯口給她發了條微信:【我先去見客戶,中午餐廳你定,地點桌號定好發給我。】
女人秒回:【好。】
男人看著手機上那個幹巴巴的字,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其實他根本沒有什麽客戶要見。
隻是剛才進了她辦公室時,深刻地意識到她升職了。
盛司越可以想象得到她這一路走來有多不容易,便想著給她買一個禮物祝賀,這才編造出了見客戶的理由,至於午飯……不過是想借著午飯把自己的禮物送出去罷了。
……
秦明禮辦公室。
他的視線從玻璃窗外收回,微微擰眉:“阿尋,你和盛總現在到底是什麽關係?”
“師父應該清楚,馬上要是委托律師和當事人的關係。”
“家族信托整個溝通過程都是他跟你對接麽?”
她點頭:“是的。”
男人抬手捏了捏眉心,似是有些疲憊:“如果不喜歡,我們可以不做這個案子。”
“我親口答應爺爺的,要做的。”
“你難道看不出來他想借這次機會幹什麽?”
秦明禮這句話,儼然已經有些動怒。
薑尋錯愣地看著他。
這好像是她認識這個男人這麽多年,第一次見他情緒有如此波動:“師父,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