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尋在臥室等了一個小時都沒有再等到盛司越回來。

被綁架的恐懼仍舊縈繞在腦海。

她難以入眠,最終出了臥室。

書房裏麵亮著燈。

女人走了過去,站在門口象征性地敲門之後,按下門把手。

一陣濃烈煙味兒溢入鼻尖。

薑尋微微蹙眉。

她看見坐在辦公桌前的盛司越正蹙眉抽著煙。

剛要開口,男人抬頭看了過來,一時間四目相對。

空氣靜默兩秒。

最終還是女人先開口:“你不睡覺嗎?”

盛司越起身,滅了煙:“你怎麽來了?沒睡嗎?”

說話時,他已經走到了薑尋麵前。

她抿唇:“嗯,我……”

頓了頓,女人才繼續:“有點控製不住想被綁架的事情,不太敢睡。”

盛司越看著她話落之後挪開的視線,唇瓣微動:“我陪你?”

薑尋擅自進了書房,餘光往後瞥向他:“那個……你如果還有工作要忙的話,先忙工作也行,我在這裏等你一會兒。”

男人幾步站在她麵前:“你覺得你在這裏,我還有心思工作嗎?”

“可你剛才好像在抽煙,沒在工作。”

“是,我沒在工作。”

他說話的語氣忽然重了幾分。

女人不知他什麽意思,保持沉默。

盛司越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逼著她跟自己對視:“今晚你害怕,我可以陪你一起睡,可從明天起我就搬出去了,搬出去之後你怎麽辦?”

他想要她挽留她。

空氣有一瞬間的靜默。

薑尋想了想,才開口:“可能明天我就不那麽怕了,我平時也不是特別膽小的人。”

男人眸色深了些:“嗯。”

話落,他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女人下意識地攔住他的脖子:“你幹什麽?”

“抱你去臥室休息。”

回到臥室後,盛司越把她放到了**:“我去衝個澡,你先睡。”

說完他就轉身進了浴室。

薑尋躺在**,聽著男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腦袋空空的。

大概十分鍾,盛司越從浴室出來了。

他上床之後,將女人重新抱到懷裏:“晚安。”

薑尋低“嗯”了聲,聞著鼻息之間男人沐浴後的味道,莫名安心了些。

隻是,沒了睡意。

她在想盛司越明天要搬走的事情。

事到如今,他們之間也算是徹底結束了吧?!

第二天。

薑尋睡醒的時候盛司越已經不在**了。

她洗漱過後下樓。

吳嫂迎了上來:“少奶奶,少爺一大早就拉著一個行李箱離開了,我問他是不是去出差,他說要從這裏搬走,讓我留下好好照顧你。”

女人愣住。

這就走了?!

薑尋唇瓣微動,最後隻說了一句“知道了”。

她像往常一樣進了餐廳,吃飯。

吃著吃著,抬頭看向對麵的位置,發現是空的。

一直以來,她都想跟盛司越劃清界限,如今徹底劃清界限了,是一個結束,也是新的開始,她覺得挺好的。

挺好。

……

華盛集團。

盛司越在辦公桌上靠著,一下一下地捏著眉心。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男人手上的動作頓住,嗓音淡漠地落下一個字:“進。”

白特助走了進來:“盛總,您還記得三年前讓我查的事情嗎?”

“什麽事?”

“就是您第一次和太太發生關係是被人算計了,最近那個酒店被清算了,新的酒店負責人在看往期監控視頻的時候,認出了您,從酒店反射的鏡子裏發現了線索。”

盛司越臉色微變:“說清楚。”

白特助繼續道:“是許心雯買通服務員給您下了藥,我還查到,那天太太喝了一杯酒,是正薑實業的人遞給他的,那個人也姓許,是許心雯的遠房表叔。”

“你的意思是,我和薑尋一開始發生關係,是許心雯算計的?”

“根據目前查到的情況,應該是了。”

他臉色難看,握著手機的手微微收緊。

兜兜轉轉這麽多年。

在他和薑尋徹底結束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錯的究竟有多離譜。

六年前自以為是地認為是薑尋給自己下藥,折磨了她整整兩年。

三年前親生孩子被許心雯害得胎死腹中,妻子也身負重傷。

三年後許心雯又綁架了身為他前妻的薑尋。

直至此刻,盛司越才明白他給薑尋帶去了多少無妄之災,也看清楚自己究竟錯得有多離譜。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無能的男人,根本不配留在她身邊。

她也不想留他在身邊。

……

兩天後。

薑尋去華盛集團跟盛司越聊設立家族信托的細節。

白特助帶她去了辦公室。

再見盛司越,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眼神清明澄澈,如果不是了解他們之間的過往糾葛,恐怕就連白特助都看不出兩人之間的關係。

盛司越吩咐白特助讓秘書送兩杯咖啡進來。

白特助照辦。

薑尋打開隨身帶來的筆記本:“盛總,關於家族信托設定,有什麽特別的條款要求?”

盛司越目光落在她身上,自上而下地打量:“這兩天你還好嗎?”

後者唇瓣微動:“挺好。”

“晚上睡覺還會怕嗎?”

“不會,謝謝盛總關心。”

他點了頭:“那就好。”

她不太明白,既然盛司越主動要劃清界限,現在的關心又算什麽?

薑尋主動提醒他:“盛總,可以聊工作了嗎?”

秘書這時候端著咖啡進來。

兩杯咖啡分別在兩人麵前放好,秘書起身,轉身的時候,目光自兩人身上掠過。

盛司越在秘書打開辦公室門即將出去的時候才開口:“信托設定有一條最重要的,是爺爺交代的,他希望信托條款規定在他過世後專門成立一個賬戶,每月給盛齊鬆兩百萬生活費和一個集團閑職,其他華盛集團相關的所有決策和收益,都跟他無關。當然,在此之前,爺爺會想辦法讓他把手裏的股份交出來。”

薑尋點頭:“好,這個我明白了,你繼續說……”

他又提了幾點重要的條款,薑尋說後續會和信托機構溝通具體細節,必要的時候也會三方一起坐下來聊。

忙完已經是兩個小時過去了。

男人看著薑尋,放在沙發扶手的手指微微摩挲著,最終開口:“薑律師,中午要一起吃個飯嗎?”

薑尋敲打筆記本的動作頓住,掀眸看向他:“多謝盛總好意,我有約了。”

後者下意識地開口:“你約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