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最難堪的事
想到這裏，付婉唇角已綻開燦爛奪目的笑靨，腦袋情不自禁往沈子齊懷中貼緊了，“想起了新婚夜你給我買止痛藥的事情。”
提到這件刻骨銘心的事，沈子齊不可能不記得。
隻是，買止痛藥的事，對現在的付婉來說也許是動心，可對沈子齊來說，那是他生命當中最難堪的事，他竟然會做出如此慫的事情來。
但當時的情況，他既緊張，又驚訝，又興奮，仿佛容不得他去深思熟慮，能想到的便是減輕她疼痛的，隻有止痛藥了。
“怎麽，想諷刺我麽？”在一起兩年多生活裏，她從來不曾提過他們之間的第一次，此刻拿出來說事，沈子齊的眼底全是防備。
付婉搖了搖頭，身體蹭得更近了，沐浴後撩人的香味讓沈子齊情難自禁，攬緊她腰身的臂彎無形中力道越來越生猛，不動聲色化被動為主動，欺壓上她的身體。
付婉順勢摟了他的脖頸，緊緊纏繞，“不但不會諷刺你，還想……稱讚你。”
他雖然毫無技術可言，讓她的第一次猶如噩夢一般尖銳劇痛，但是，即使有一天她和沈子齊會分開，但新婚之夜裏發生的一切，她會牢記在心裏。
“想用什麽方式稱讚我？”
情人間呢喃的話語，低低柔柔繚繞於付婉的耳畔，伴隨著沈子齊不安分的掌心滑入她的衣底，滿掌心的飽滿可人舒適感遍布沈子齊全身每個角落，她修長勻稱的美腿似擔心沈子齊中途逃走，強行纏上了他的腰，舉止很明確，卻不肯說出口。
沈子齊也不需要她說什麽，無論是可憐也好，還是憐憫也好，付婉能對她跨出第一步已經讓他很開心很滿足了……
付婉，我愛你。
“我愛你”三個字，沒辦法親口對她說，而付婉自然更不曾對他說過這三個字，他們之間若是真要走到最後的話，還有好長好長一段路要走，隻是，目前他想暫停的時候，搖擺不定的時候，她竟然……
綿軟嬌柔的吻黏上他的唇，不容沈子齊有任何思考的時間，付婉已主導了這一場恩愛纏綿……
即使有身體親密無間的接觸，卻不能填補沈子齊心底下的空缺，不能撫去他肩膀上所承受的重重壓力。
沈燁搶走沈氏最大的財神爺，表麵看上去風光無限，占了上風，實際上她要顧慮的問題很多，尤其是尹曼青，和雷氏合作案簽署合同的日子近在眼前，他和尹曼青之間的裂痕也會隨著越來越大。
“少爺，雷總打電話過來，跟你確認記者發布會的時間。”
peter終於又回到了沈燁的身邊，幹起事情來比以前更勤快，更賣力，他很清楚能重新有機會回到沈燁身邊替他賣命是多麽來之不易的事，曾經在沈燁離開的那段時間，他以為自己再沒機會了。
“具體時間他們安排就行，pam會隨時配合。”對於沈燁來說，這隻是或遲或早的問題，尹曼青終究是要得知這個消息的。
peter匯報完了工作後，磨磨蹭蹭在沈燁辦公室不肯離開，可又不知該如何說，“少爺……”
“嗯。”沈燁回答的很應付。
“我聽說少奶奶她……”
聽到有關於尹曼青的事，沈燁不自覺地停下了手中的筆，仿佛是在等待peter接下來的話。
“聽說少奶奶和班上的同學去參加師生聯誼會了，選在一個很浪漫的葡萄莊園……”peter邊說，邊小心翼翼注意沈燁的神色。
他眉頭緊擰，卻努力不動聲色。
“一開始是師生聯誼，聯絡一下感情，交流學習情況，可是，好像情況並不隻是交流學習，有點……小小的複雜，少爺，你要不要跟過去看看，畢竟少奶奶她心思單純……”
沈燁明白peter想說什麽，可卻依然拒絕，“不必了，她能合群，我替她高興。”
尹曼青性格較為內向，她時常靜默不語，過於安靜的表現，不熟悉她的人似乎很難接近她，如今她能和她的同學打成一片，沈燁替他高興。隻是，嘴上說高興，然而臉龐上卻未展露出絲絲開心的笑容。
peter嘟囔了幾句，“又口是心非了。”
peter離開他辦公室前還不忘把尹曼青和唐歡她們去葡萄莊園的地址留給他，或許有他在，沈燁不好意思表現出對尹曼青的緊張，隻要少爺願意去，有了地址隨時都可以去……
沈燁拽了拽peter留下的地址，心裏很煎熬，難以下決心，去了又能改變什麽，就像那天和尹曼青一起回家，到最後一樣是不能有任何的改變。
參加聯誼會，不是尹曼青所想的，更不是沈燁所說的合群了，隻是被唐歡強硬的逼來，竭盡所能的適應她一直以來不擅長的人際交往。
《西方經濟學》的宋老師準時出現時，引來了學生的熱烈歡呼，顯然他在學生群裏受歡迎的程度不容小覷，尹曼青不湊熱鬧，可唐歡不湊熱鬧不行，眼睜睜看著一群穿得花枝招展，猶如狂蜂浪蝶似的蜂擁向宋老師，氣得雙眼發紅，“看看，看看，這群騷狐狸們，真是夠了。”
唐歡很不滿意自己沒能擠入熱情迎接的行列，瞬間臉紅脖子粗的，“走，我們也上去。”
“歡歡，我還是不去了……跟我沒什麽關係，你去吧，我支持學霸。”
尹曼青斂了斂唇，笑容裏噙著頹喪之美，好像什麽都提不起勁兒。
唐歡望了望宋老師的方向，又看了看尹曼青，“哎，我先去探探，你在這兒等我，馬上回來陪你。”
尹曼青是她硬是拉來的，唐歡知道她不喜歡這樣吵吵鬧鬧的聯誼會，一開始的目的很簡單，唐歡想讓她借此機會散散心，也接觸一下其他的男性朋友，並不是全世界隻有沈燁一個男人才是最完美，與她最合拍的。
然而，來到葡萄園，尹曼青溫吞慢熱的性子，仿佛和這裏的氛圍是那麽的格格不入。
唐歡不忍心丟她一個人在這裏，又不甘心好不容易來了聯誼會，和老宋一個交流也沒有，尤其繞在他身邊的學生，不是富家千金，就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一個個風頭蓋過她，唐歡琢磨著要如何才能從中“脫穎而出”？
唐歡去追求“真愛”後，剩下尹曼青一個人，她倒是落得個清靜，這一片廣闊的葡萄園種植區，不僅僅空氣清新，甚至還透著屬於大自然的泥土清香味，混雜了果實的香氣，宛如身臨了世外桃源一般。
尹曼青戴上耳麥，自唐歡和宋老師那兒傳來的歡聲笑語自動被摒除在了耳外，耳邊是瑪麗亞.凱莉悲情十足，至情至深的歌曲，，《byebye》。
（譯：似乎你離開得太快了，現在最難的事情是和你說再見。）
……
耳畔一遍又一遍，不斷重複著這憂鬱的曲調，似乎是那麽符合她此刻的心境。
她不想和沈燁說再見……
他們在一起多麽不容易，從開始到現在，到終於見麵，為什麽非要說再見不可？
雙眸裏不由自主染了一層厚厚的水霧，沉浸在傷痛裏仿佛已抽離不出，直到一個聲音響起，“嗨，尹曼青同學。”
尹曼青眼前的視線全然被《國際商務仲裁製度》老師的身影所占據時，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失態了，聽著一首歌竟然不顧場合的流淚，多丟臉的事！
匆匆忙忙抹去眼角的淚水，快速想要掩飾剛才哭過的事實，尹曼青唇邊掠起的好看弧度雖然很僵硬，但至少有絲絲的淺笑浮現，“張老師。”
禮貌的稱呼，帶點點她對老師獨有的敬畏，完全不像唐歡那樣可以把這些和她們年齡差不了幾歲的老師們當成朋友來對待，尤其她，她是中途插班來學習的，屬於“大齡學生”，和這些老師們年齡更加想盡，按理說年齡相仿更容易親近的。
在《國際商務仲裁製度》課上，張老師是出了名嚴厲的老師，可此時和他課堂上的嚴厲形象大相徑庭，顯得十分隨和，隨手挑了一個掛在尹曼青頸項上的耳麥，放入自己耳朵裏，聽了一會，隨即言，“瑪麗亞.凱莉的歌。”
尹曼青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我們算是有共同愛好嗎？她是我喜歡的歌手，漂亮的海豚音，獨特的r&b唱法，想讓人不喜歡都不行。”張老師將另外一隻耳麥放入了尹曼青的耳中。
尹曼青不像張老師表現得大方，隨性，從他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全身情不自禁的緊張，如果是其他老師還好，偏偏是她最雲裏霧裏，掛了幾次科的《國際商務仲裁製度》老師，在他麵前，她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愚昧感。
“我不是很了解老師口中的這位歌手，隻聽過她這一首歌。”
“一首歌就讓你震撼得流淚了？”
……
尹曼青尷尬的抿唇，極為不自在，卻也隻能用笑容來掩飾，淺笑的容顏裏有說不出的感傷。
張老師意識戳到了尹曼青的痛處，轉了個話題，擺出了老師的架子，“尹同學，我問你，是我的課講得不好，還是你對我這個人有意見，《國際商務仲裁製度》你可是掛兩次了，或許你認為掛個科沒什麽事，可身為你老師的我覺得有點臉上無光。怎麽樣，這次重考有沒有把握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