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機場的廣播發出登機的通告,樂允和霍冬青上了飛機。
他們的位置很靠前,放好行禮後,要坐下的時候,她又看到了景銘翀的身影。
他不僅和她同一天回國,還是同一架飛機,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安排的。
巧的是,就在她望著他的身影時,他忽然轉過了頭。
隔著幾米遠的距離,彼此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是她率先移開了目光,然後坐到了位置上。
自從那天,他跟她告白後,她再也沒有去找過他。
雖然她也弄不清楚,可,總覺得他們之間隔著什麽,千萬不能打破。
到時間了,飛機漸漸起飛了。
原本一個多禮拜的會議行程,硬是因為一場意外拖了半個月。
現在終於可以回去了,樂允有點興奮。差點把命丟在國外,她現在有一種還是自己國家好的感覺。
依然是在多倫多轉機,回程依然是20多小時。
狹小的空間裏,連腿都伸不直,坐20多個小時,誰都會累。
樂允睡了醒,醒了睡,偶爾幾次還不小心靠到霍冬青的肩頭。
每次靠上去,她都能一個激靈的醒來,跟他道歉後,繼續去睡。
就這樣,迷迷糊糊,恍恍惚惚,飛機就回到了國內,最後在B市平安落地。
一下飛機,呼吸一口祖國的空氣,好懷念啊,這濃濃的霧霾味。
這幾天,國內多個地區都陷入了重度霧霾當中,尤其是B市,據報道,已經連續幾天都是紅色預警了。
B市的天還是亮的,大街上,形色匆匆的行人,無一不是帶著白色的口罩。
霍冬青讓樂允在傳送帶這裏等行禮,自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不多久,就買了幾個口罩回來。
“機場連這個都有了啊。”樂允感歎著,順便睨了他一眼,沒想到,他還有這麽細心的一麵。
不過,說不定是他自己怕死。
把口罩帶上,和他分別拖著行禮走出機場。
“回學校,還是回你舅舅家?”霍冬青還算有點紳士風度,沒有直接給她做決定,率先征求她的意見。
他攔下了一輛出租車,顯然是要送她。
樂允看了看他,猶豫了下,“還是先回學校吧,我要放下行禮。”
霍冬青點點頭,主動幫她把行禮放到後備箱,上車後,給樂蕭打了個電話報平安。
然後他把電話給了樂允。
“樂允啊,你是不是生舅舅的氣了?舅舅不是不想去看你……”
樂允剛把手機放到耳邊,就聽到了舅舅急切的解釋。
“舅舅,我沒生你的氣。”樂允趕緊說道。
“那你怎麽不過來啊。”
“我把行禮放回寢室就過來,好嗎?”
樂允耐心的安慰了舅舅一番,保證一會兒就過來之後,那邊的男人才鬆了口氣。
從機場到學校,又花了一個小時。
出租車停在女生宿舍門口,樂允下車拿行禮的時候,有認識的人看到了她,不管是出於真心還是當假好人,紛紛上前詢問她的身體狀況。
看來,她和魏昕在加拿大遇險的事,已經在學校傳開了。
樂允不冷不熱的淡笑著,應付著,不一會兒的功夫,收到消息的楚芳菲就第一時間從樓上飛奔了下來。
“樂允……”楚芳菲見她完好無損,一個箭步衝上前,把她狠狠的攬在懷裏。
“你這個家夥……”她激動的都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自從知道你遇險,我怎麽也聯係不上你,隻能從學校那獲得一些消息。幸虧你沒事……”
“我沒事,我一點事都沒有,真的。”自從遇險後,樂允一直力持堅強,不在任何人麵前表現出一分軟弱的氣勢。
她不示弱,並不是她真的那麽堅強,而是沒有可以讓她示弱的人。
可是,當楚芳菲把她抱在懷裏的這一刻,她的鼻子一酸,真的差點就掉下了心酸的眼淚。
雪山遇難,她怎麽會不害怕。死裏逃生,她怎麽會不後怕?
可是,麵對比她情況更嚴重的魏昕,麵對和她已經分道揚鑣的景銘翀,麵對那些不熟悉的陌生人,她隻能堅強堅強再堅強。
若不是霍冬青說話了,她可能真的就丟人的當眾哭了出來。
“行禮都在這了。”
樂允強製的把眼淚都憋了回去,轉過身,跟他道謝:“辛苦你了,謝謝。”
楚芳菲站在一邊,目帶狐疑,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看著兩人的互動。
“一會兒你下樓了,就在門口等我。”霍冬青見楚芳菲來了,知道她能幫樂允拿行禮,交代了一句,低頭走掉。
眼見他的人影消失在宿舍樓外,楚芳菲的就更不掩飾了,直接問道:“樂允,你和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他去機場接你的?”
她的八卦之心完全燃起來了。
樂允從入學那一天開始,就沒跟任何人提過自己和霍冬青的關係,最後,是因為樂妍總到她們學校來找她挑釁,一點點的,有些人才知道了她和霍冬青其實還算得上有一點親戚關係。
很遠,很遠,八竿子打不著的那種親戚關係。
現在,他所表現出的一切,跟平時冷淡的關係那麽違背,楚芳菲不好奇才怪。
跟楚芳菲沒什麽可隱瞞的,樂允實話解釋道:“他受我舅舅之托,到加拿大接我回來的。”
“啊?他跑去加拿大接你?”楚芳菲好震驚,回想了下,好像前二天上課就沒看到他。
原來他跑到加拿大去了,還是接樂允!
楚芳菲看樂允的眼神,明顯透著幾個字:有貓膩。
“你不用多想了,是我舅舅拜托他的。”
“你舅舅現在又不忙,他為什麽不自己去看你,讓霍冬青去?”
“可能是不方便吧。”楚芳菲提出的這個問題,樂允自己也想過的。
舅舅家是舅媽說的算,舅舅不管做什麽事,除非是芝麻那麽點的小事,否則,也都得經過舅媽同意。
根據以往的經驗推斷,舅舅不能來加拿大看自己,舅媽的影響一定深遠。
關鍵時刻,舅舅未能出現,樂允不怪他。
可是可歎,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如此孤苦伶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