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心動怦然有(22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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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娘娘可還記得蕭濟這個人?”羅織拋磚引玉。

“蕭濟?”含著名字輾轉幾次,萬貴妃忽地坐直了身子溺寵,戰王的失憶狂妃txt下載。

“蕭濟?你不說,本宮都忘了,不就是那個壞了本宮大事的太醫?”

“是他不錯,奴婢得知,十三皇子的病,本來是由衛莊診治,後來不知為何,就轉由蕭濟治療,而他也不負眾望,果然治愈了十三皇子,得了好一通的賞。當時,奴婢心下存異,怎麽會突然調換太醫?就著人打聽了下,娘娘可知如何?”

“如何?”不曾想這其中竟還有這般彎彎繞繞,萬貴妃立即追問。

“原是太子說服了端妃,換了這個蕭濟,這才有了後來的事情,聽說,這幾日,端妃經常請太子過去,而太子也每每欣然前往,清寧宮和永安宮好不親熱哩。”羅織說完,垂下了視線,靜待萬貴妃的反應。

狹長的鳳眸半眯,萬貴妃輕輕擊打著紫檀木椅的扶手,目露深思。

“羅織,你說,那個小子究竟打的什麽主意?本宮可不相信他那般的友愛兄弟。”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羅織還真就不知該如何回答。

雖然,她平日裏耳聞的朱祐樘,溫文寬厚,可是天家無情,他就真的這樣毫無芥蒂的救治皇子麽?

“不管他存的什麽心思,本宮就隻一路去。那邊可有消息了?”萬貴妃冷哼一聲,隨即起身。

有瞬間的愣怔,羅織隨即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何事,蛾眉輕斂。

“娘娘,那邊說,還需準備一番。待準備好之後,必當一擊即中。”

聽聞還未準備好,萬貴妃唇角垂墜,冷聲道,“讓他們快著些,本宮等不及了。”

“是,奴婢必將娘娘旨意傳達。不過,娘娘,您看如今是不是也要先做準備了?”

“你的意思是?”萬貴妃回首,笑望著羅織。纖手輕扇熏籠中的香馨。

“總要做的徹底不是麽?不妨就先從這個蕭濟開始,也好讓他知曉,誰是這後宮裏的主人。”羅織輕輕巧巧的一句話。已然就決定了一個人的命運。而此時,正在太醫院寫藥方的蕭濟,猛地打了個噴嚏,他隻當是鼻中進灰,渾不在意。繼而專注的濡墨揮毫。

含苞的芙蓉,經過了流日的洗禮,點點的滑過了歲月的長河,迎來了盛放的六月彌初。

這日清晨,張初儀並著一行人方才打掃完了寢殿回到屋中,就被漣雲給喚到了正殿。

進得門。她立即望見了殿中的華服女子,正逗弄著乳母懷中,雨雪可愛的小小嬰孩。滿目柔慈。

“奴婢拜見娘娘,娘娘萬安。”

淡淡的掃了一眼叩拜的張初儀,端妃淡然開口,“起來吧,這位是阮司記。想來你已經見過了。”

張初儀立即起身,平靜望向首下的另一端莊女子。

“奴婢見過阮司記。”微微福禮。

阮司記輕輕頷首。隨即轉向端妃,“娘娘,就是這個宮人,小臣這就領去了。”

端妃隨意的擺擺手,目光又凝在了心肝寶貝的身上。

不過是個粗使宮人,調走就調走,無甚心疼。

張初儀暗自欣喜,沒想到這麽快就達到目的,卻仍然目露疑惑,望著阮司記神座。

“瞧小臣這記性,安瀾,是這麽回事,今兒要將你調到未央宮,仍舊做同樣的活計,你且拜別了娘娘,這就一同前往。”阮司記赧然輕笑一句。

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張初儀順從的矮了身子,“奴婢拜別娘娘,望娘娘及十三皇子,身體康健,福壽綿長。”

眼角都看她一下,端妃望向阮司記,眼中的柔光卻未褪去,瑩然淡笑,“倒要勞阮司記跑一趟了,日後再請司記來宮裏小坐。”

阮司記恭謙回了幾句,隨即帶著張初儀退下。

回到屋中,屋中等待的幾人和阮司記相繼見禮之後,聽聞了張初儀的調動,均是拉著她,依依不舍的細心吩咐。

“姑姑,淩葉,凝霜,這麽多日,多謝你們的教導照顧。”張初儀真誠的一禮,換來了三雙微紅的眼眶。

“這也太突然了,阮司記,安瀾姐姐現在就要走麽?”

一旁的阮司記頷首,淩葉的眼中瞬間蘊滿失望。

“安心幹活就是。”清風低聲囑咐了一聲,隨即轉身,幫著她收拾起來。

張初儀隻感覺手背上的力度突然變大,就看到了凝霜眼中的擔憂。

重重的回握一記,她咧開唇角,示意她勿憂。

因著她東西本就不多,又隻在這永安宮裏待了大半月的差,是以比她來時,恰多了一個包袱而已。

拎著包裹,張初儀再次向幾人斂衽告別。

“沒事了,經常回來看看我們啊!”淩葉不放心的叮囑。

凝霜依舊無言。

一一頷首應下,她抱緊了包袱,最後望了一眼眾人,轉身跟著阮司記出了門。

沿著長長的宮道,張初儀沉默的跟著阮司記,摒棄心中雜念,思考著接下來的路。

那晚,她因著宮裏又賜下來一些素絹,想起已經入夏,而茶嵐卻仍舊一身春裝,就想著給她送去一些,就抱了將近兩丈的素絹,來到了浣衣局。

方才拐過了屋角,就看到昏黃的燭光中,影影綽綽的兩個人影倒映在了紙糊的窗子上,發髻散亂的那個自是茶嵐,另一個,她打量半晌,卻是清風。

晌午的那次打掃完畢,清風就尋其他宮的有人去了,是以錯過了漣雲發下來的賞賜,原來卻是在這裏。

她穿過屋簷,往門前去,不妨臨近窗邊的時候,卻聽到一句驚呼。

“你瘋了麽?”

張初儀立即頓住腳步,縮回了踏出去的腳,將身子隱沒在了牆邊的陰影中。

耳邊緊跟著就傳來開門的聲音,她屏息。抱緊了懷中的布匹,靜靜等待門再次闔上。

須臾,“吱呀”聲再次傳來,細聽,卻隱含著插門的聲音,待到一切又恢複了寧靜,張初儀才小心的挪出身子,緊貼著床邊站立。

方才那一句驚呼,竟是含著巨大的驚懼,她如何也想不透。究竟因何,竟讓平日裏穩重謹慎的清風,產生這樣的慌亂。

這才隱了身形。駐足聆聽。

心中亂鄙視了自己一把,張初儀就將全副的心神,灌注在了屋中兩人的話中走在輪回路上全文閱讀。

隻聽的清風焦急的聲音傳來,“茶嵐,你是嫌命長麽?這都多少年過去了。你還不能放下麽?”

接著是茶嵐仍舊虛弱的低聲,濃重的呼吸聲依稀可聞,“清風,我忍了十一年,等了十一年,好容易得知了真相。我怎能就這麽任其跟著我入土?”

語中的不甘,聽得窗外的張初儀心驚。

究竟是什麽,致她若此?

“就算你知道了真相又怎麽樣?你如今已經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你以為你還有機會為你死去的主子和妹子報仇麽?別異想天開了!漫說你如今這低賤的身份,就連如今那些主子們都不是她的對手,你又有什麽回天的法子?”

說到這裏,清風長歎一記,窗紙上。映出她撫摸茶嵐發髻的畫麵。

窗外的張初儀心神為之一緊,她們說的是誰?

“茶嵐。你聽我一句勸,別再想那些有的沒有的,隻管照顧好自己行不?”

一雙手覆上了清風的手,茶嵐不停搖頭,“你說的不錯,我是沒有機會,可是,可是太子有機會啊!若是他得知了真相,必定會為娘娘報仇,也不枉我隱忍了這麽多年!”

低啞的聲音中,透著憤恨,不甘,還有極度的希望,使得茶嵐的嗓音都變了調。

“渾說什麽!”清風厲聲斥了一句,“就算太子知道了又如何?如今,人證和無證都沒有,隻憑著沒有一句沒有證實的話,誰會相信?到時,再被人反咬一口,你可知你是什麽下場?”

“下場?哼!我本就沒求什麽好下場。當年,我雖沒有親眼看著娘娘故去,胭宛卻是在我的懷裏斷了氣,她痛了多時,七竅流血而亡啊!那鮮紅的血,染的我的衣襟通紅通紅,整整半年,我夜夜噩夢,隻看到一身是血的胭宛,哭喊著讓我幫她報仇,她死的冤啊!”

正說著,茶嵐突然抓住了清風的胳膊,咬牙啟齒,“就算不為了胭宛,我也要為了娘娘,為了太子,傾盡一生,報此大仇!”

清風吃痛,眉心擰成一團,柔聲道,“你先別激動,快放開我!”

情緒激動的茶嵐,這才鬆了手,倒在了身後的被褥之上。

“我知道你和淑妃娘娘的情誼,可是如今多年過去,你就算是要報仇,又能怎麽做?”揉著疼痛不已的臂膀,清風連忙發問。

一晌寂靜。

須臾,茶嵐才再次起身,語露決絕,“你去幫我把青矜找來,我自己和她說!”

“你別想了,青矜對你的怨恨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焉能會來?”清風立即拒絕。

“那你幫我請殿下過來!”

搖頭的更加堅決,清風拿起一把蒲扇扇起來,“這更行不通,殿下萬金之軀,如何會來這浣衣局?隻怕一跨進這門,宮裏就全部知曉了,難不成你想將事情弄的這麽大麽?”

挺直的肩膀,霎時鬆了下來,茶嵐悶悶的嗓音透了出來,“竟是沒有法子麽?”

不忍看她如此頹喪,清風忙安慰了幾句,接著轉移了話題,柔聲交代著。

豎耳傾聽了片刻,張初儀悄然而來,悄然而去。^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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