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坐井觀天要不得
吃罷晚飯，張巒由於要去向柯大人回話，急匆匆的就走了。張瑗想要跟他一起去都沒有機會開口，眼睜睜的看著父親走了。
這廂金氏在收拾殘局的時候突然間想起來，“呀，隻記得這件事了，忘了告訴相公好消息了！”金氏有些羞惱，怎麽就忘了呢。
“娘親，有什麽好消息呢？”張瑗回過頭來剛好看見自家娘親臉上的一抹紅暈，詫異道。
麵對小女兒詢問的眼神，金氏有些難以啟齒，畢竟是大人的事情，不過轉念一想，向來女兒就有自己的主意，反正她總是要知道的，說了也無妨，自家女兒有何好害羞的。
“瑗瑗，一個人太孤單了，多個弟弟或者妹妹陪著你玩耍好不好？”連忙收拾完走向張瑗，牽著她的小手向裏屋走去。
“瑗瑗想要弟弟妹妹，這樣才好玩！”張瑗心想著娘親這樣說，那就是有孕了？真的是好事，家裏又有個和自己血脈相依的小人兒了。上一世，父母隻有自己一個女兒，他們過世之後，哪怕有個兄弟姐妹相依為命，也比別人屋簷底下生活的好。這一世，聽到自己還要有個弟弟或者妹妹，張瑗心裏別提多高興了，自己一定會好好疼他的。
“這樣啊，那再過幾個月，瑗瑗就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一起玩耍了，到時候瑗瑗一定要好好的保護弟弟妹妹哦！”金氏心裏安慰不少，聽坊間很多的老人說過有些家裏的長子或者長女不喜歡父母有第二個孩子的，生怕父母不疼自己了，還好瑗瑗沒有這麽想。
“嗯，娘親放心，瑗瑗一定好好的疼弟弟妹妹，瑗瑗帶他們玩，給他們買好吃的，和他們一起好好孝順爹娘，好好的保護大家！”張瑗帶著股子篤定的口吻說道，身上罕見的流露出不符年齡的成熟來。
“瑗瑗要保護誰呢？”伴著父親溫潤的聲音一道清瘦的身影映入母女眼簾，原來是張巒去而複返，隻不知是為了什麽事情。
“爹爹，娘親說瑗瑗就要有小弟弟小妹妹了，瑗瑗說要好好保護他們呢！”想將這個好消息第一時間和父親分享，張瑗有些迫不及待。
“真的麽？娘子？你有了身孕？”張巒心喜的道，雖然小女兒是很乖巧懂事，但是世人的觀念中還是有個兒子傳承的好，時隔5年妻子有孕又怎能不歡喜！
“是的呢，相公，前些天就感覺到有些嗜睡，惡心，所以就去看了下坊間的徐大夫，徐大夫說已經有了兩個月了呢！”麵對丈夫開心的臉龐，金氏心中也有些感慨，想要了那麽久的第二個孩子，姍姍來遲。
“好，好，好，我張家有後了！”張巒喜不自勝，緊緊握住了妻子的手，“隻是娘子，孕育孩兒著實辛苦，這些日子又要你操勞了，隻是我還要去學府，這可如何是好？”張巒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心疼，懷孕實在太辛苦，家中又隻有年幼的女兒，實在是無法照料妻子，實在不行隻好如此了。
“學業要緊，相公不要多慮，不是還有鄰裏的孫大娘可以請教麽？再說了我又不是頭胎，不用那麽在意的！”金氏心中感動於丈夫對自己的疼惜，又不想因此耽誤了丈夫的學業，心中實在五味陳雜。
“爹爹，這不是瑗瑗可以照顧娘親的麽？瑗瑗會照顧好娘親的！”張瑗大聲說道，生怕父親注意不到自己。
“好，瑗瑗來照顧娘親啊，既如此，也隻有先這樣了，我會請求孫大娘他們母子替我多多照看你，這樣我也好放心，還好我回來了，不然豈不是無緣聽到這個好消息了？”張巒心下有些黯然，還是要找時間多陪陪妻子的。
“說起這個，怎麽相公又回來了？”金氏有些納悶，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張瑗也想知道是怎麽回事呢！
“是這樣的，為夫想著既然是答應了柯大人讓瑗瑗入宮，既然是宮裏，肯定規矩森嚴，容不得一點差池，我們又是小戶人家，一些宮裏的規矩禮儀我們是不懂得的，所以我打算將瑗瑗帶過去請柯夫人好好教導教導，這樣也不至於到時候因此而闖出什麽禍事來。”張巒一一向妻子女兒解釋。
“這樣也好，讓瑗瑗事先知道，總比到時候出醜的強！”金氏想想也是這麽個理，既然答應了此事，還是萬無一失的好。
“那爹爹，女兒可以和你一起出去了麽？”張瑗心中高興不已，還想著怎麽跟著去呢，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嗯，瑗瑗和爹爹一起去，現在趕緊讓娘親給你梳洗打扮下，和爹爹一起去見柯大人吧！”張巒看著眼前玉雪可愛的小女兒，心中對於未來的事情終於有了幾分把握。
“瑗瑗快隨娘親過來，娘親給你好好打扮打扮！”金氏將小女兒引向自己臥房的梳妝台前，隻見一個小小的木質梳妝台立在木木床的旁邊，除此之外，隻有一個大大的書架兩把椅子，一個洗臉架子而已，看著這些，張瑗心中歎息，自己家還真的是清白的可以！
娘親的妝台上也隻有一個簡單木盒，木盒中隻有簡單的幾樣飾，一隻寒梅迎風銀簪，幾把木質梳，幾對銀耳環。其他的就隻有一麵斑駁的銅鏡，一把木質的篦子而已。
張瑗透過些微破碎的銅鏡，看見了鏡中自己還稚嫩的容顏，粗細均勻的黛眉，顏色不深卻很是有型，嬌小翹鼻，櫻桃小嘴不點而朱，一雙黑白分明流光溢彩的丹鳳眼，額間的美人尖微露，再加上孩童細膩的肌膚，整個容顏雖說不上十分的絕色美麗，倒是給人感覺寧柔馨靜，靈氣逼人。
“我家瑗瑗長得一個好相貌，就是不打扮也是很美麗的！”看著女兒的容顏，金氏很是驕傲，雖然女兒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但是這樣子已經很好了，過分的美麗隻會引來禍端，還是這樣就好，既不過分美麗亦不過分庸俗。
“娘親，這幾把梳真是好看，您買的麽？”張瑗被母親妝盒中那幾把異常精致的梳所吸引，忍不住拿在手裏把玩，隻見梳一共有四把，每把的造型都不一樣，一把是半圓半方，雕刻著寒梅遺世獨立，一把是方形，裝飾著幾枝含苞待放的幽蘭，另兩把都是方型偏多，均分別刻著綠竹和秋菊，端的是心思細膩，情誼非凡。
“這幾個呀，是你父親親手雕刻的，是不是很是精巧可愛？”金氏看著女兒手中丈夫的心意，一顆心猶如浸在了蜜糖中。
“嗯，是非常可愛，原來父親還有如此的手藝啊！我也要父親給我做！”張瑗驚喜不已，看來父親真的是一個很深情的人啊，對娘親這樣的好，全然不似時下的天下男兒。
張巒走進來剛好聽到女兒的話，“嗬嗬，瑗瑗想要這個梳子麽？這個父親可不能給你做，這個的意義太過重大，等以後瑗瑗長大了讓你的夫君做給你吧！隻是不知道瑗瑗會嫁個什麽樣的人呢？”話語中多了幾分寵溺，隻是想到如此可愛的女兒中有一天要另一個男子來疼愛，不免多了幾分不舍。
“看你說的，女兒還小，說這些做什麽！”金氏有些哭笑不得，聽出了丈夫口中的不舍，女兒還這樣小丈夫就這樣，要是真長大了還指不定會怎麽傷心呢！邊說邊完成了手中的梳，牽起女兒相攜丈夫走出了臥房。
“瑗瑗才不要嫁人呢，瑗瑗要和爹爹娘親還有弟弟妹妹們在一起，才不要嫁人！”這倒是張瑗心中所想，在這裏嫁人，這可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和一個古人？還是算了吧！守著父母就挺好。
“哪有女孩子長大了不嫁人的？”沒想到會聽到女兒這樣一番童言，張巒不禁笑開了顏，心中的不舍一掃而光。
“時間不早了，你們還是趕緊走吧，再晚就沒法回來了！”不想耽誤丈夫，金氏連忙出聲提醒。
“嗯，是時間不早了！瑗瑗，我們出吧！”張巒看了下天色是不早了，再不去該回不來了，抱了小女兒辭別了妻子向門外走去。
張瑗現在的家是在崇教坊，明朝將北京城劃分了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