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沂峰回過頭,滿懷痛恨地看著她,心卻被她可憐兮兮的表情攪得快碎裂了。這個女人,他曾經有多愛她,現在就有多恨她。明明知道她是在利用自己,明明知道她每一滴眼淚都是在博取他的同情,可對她的事卻還是無法做到置之不理,袖手旁觀。
跟麗姐的談判十分順利,這老板娘本來就對裴倩鳴一點興趣都沒有,巴不得有人替她償還了債務,趕緊走人。董沂峰在原來103萬的基礎上,又多付了10萬元給她,說:“嘴巴緊一點,以後不許讓別人知道,她曾經在你這裏做過。”
“哎喲,放心放心。倩鳴啊,你真是好福氣,第一天來這裏就遇到了這樣的貴客。”麗姐悄悄咬住裴倩鳴的耳朵說道,“記住,這樣的男人可遇不可求,好好抓住,你下半輩子就有著落了。”
說完,她一麵又大聲地說:“倩鳴啊,你可記住了,這位先生就是你的再生父母。以後你都得聽他的。”
董沂峰不耐煩地聽完了她的告別辭,就拿起那份協議書往門外走去。裴倩鳴最後一次回頭看著這間夜總會,那些隻見過一次麵的姐妹們都眼巴巴地看著她,眼神裏麵有羨慕、有嫉妒、也有落寞……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裴倩鳴跟在董沂峰的身後走出了夜總會。她又換回了自己原來的衣服,隻是臉上的妝還沒來得及卸去,看起來很是奇怪。董沂峰走到了停在路邊的一輛奧迪A4旁,打開車門準備上車。裴倩鳴一路小跑跟了上去,叫道:“董沂峰,謝謝你。我,我會盡快攢錢還你的。”
董沂峰的手扶著車門,心裏陡然升起一股惡氣。借錢、還錢——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永遠都是這樣嗎?難道他是她的提款機嗎?
“誰說我是借錢給你?”他終於惡狠狠地說,“我是花錢買下了你。”
他把那份協議書拿出來,推到她麵前,說:“你好好看看,現在相當於這份契約的所有權轉到了我的手裏。”
裴倩鳴臉上充滿了疑惑,膽怯地問:“你,你是什麽意思?”
“剛才老板娘不是說得很明白了嗎?以後,你都得聽我的。”董沂峰一字一頓地說。
裴倩鳴仍是十分不解,又問道:“那,那你要我做什麽?”
董沂峰看著她那張抹著眼影的奇怪的臉,心裏麵一陣憋悶,嚷道:“做什麽?你本來要跟千百個男人做的事情,以後隻跟我一個人做,聽明白了嗎?”
裴倩鳴被他吼得不禁後退了一步,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相信自己耳朵裏聽到的話。“董沂峰,你,你別生氣……有話好好說。”
董沂峰努力壓抑心裏的怒火,問道:“裴倩鳴,你還有一點自尊自愛嗎?你怎麽能把自己搞成這樣?剛才那種地方是什麽場合,你竟然去那裏上班?”
“我,我去找你借過錢……”裴倩鳴委屈地低著頭,聲音嗚咽。
“借錢!”董沂峰更加生氣了,不僅是對她,更是對自己,“那天你就不能跟我把話說清楚嗎?你每次都是這樣,不清不楚就自己跑了。你既然不把我當一回事,剛才又來求我做什麽?”
“董沂峰,你別生氣了。”裴倩鳴低聲下氣地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都是我的錯。隻要你不生氣,讓我做什麽都行。”
聽到她這樣說,董沂峰的心裏像是得著了一點安慰,慢慢轉向了她。
“你晚上出來工作,小芝怎麽辦?”他終於開始關心起她的生活。
“我們現在搬到王榕那裏住,小芝就請她幫我照看著。”裴倩鳴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那個王博跑了,你又有什麽打算?”董沂峰又問道。
裴倩鳴抿了抿嘴,說:“他給了我一份離婚協議書,可是民政局說必須雙方到場才能辦理離婚。所以,我還得等他回來。”
“找到他就跟他離婚嗎?”董沂峰專注地盯著她。
可是,裴倩鳴卻搖了搖頭,說:“其實,離不離婚都無所謂,我的生活就是這樣,不會有什麽改變。”
董沂峰的心再一次被她揪痛了。這女人的心裏真的一點都沒有他的位置,連他在想什麽都不願意去體察一分一毫。
見他不說話,裴倩鳴又問道:“董沂峰,我該怎麽償還這些錢?我能為你做點什麽?”
董沂峰轉向她,黝黑的瞳孔像是要鑽進她的心裏,冷冷地說道:“我剛才已經說了,做我的情人,直到我厭棄你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