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眾人相互告謝告別,去安撫了來旺一家,玄珠觀和活埋寺的道友能禦劍的撫著不能動的,狼狽的各自回山不提。
羅小扇叫來旺去找村長,但村長此時居然不知去向,幾人暗覺蹊蹺。
又聽人說起,村長最近常做怪異舉動,亦非從前,此時莫名其妙失蹤,都唏噓不已。
羅小扇等暗猜或許村長本人就是那暮煙宗假扮,此時敗露了行蹤,無耐遁逃去了。此處逢了散仙,恐怕他短時間不敢回來。
他們知事關重大,立即會山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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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暮煙宗被他一句話就阻住,不戰而退?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玄珠觀,琦玉堂上。觀主森無真人及夫人森月真人連同門內各長老,圍著羅匡羅叮叮,都是一臉的不相信!
堂上這些人,若論和暮煙宗相遇,別說把他勸退,即使想取勝也怕得拚盡全力才行,能一言勸退暮煙宗的,到底是誰?
玄珠觀靈通堂首座長老森齡真人道:“放眼天下,除了乾元山掌門玉劍道友、活埋寺主持舍緣大師及我們掌門師兄伉儷之外,能喝退暮煙宗的,恐怕也隻有三人。”
森無真人自知師弟誇得過了頭,自己和傀儡街掌門萬雷東也交過手,和夫人聯手才立於不敗之地,想取勝恐怕都難,若說喝退,恐怕是說笑!想到這裏老臉不禁也微紅,打斷道:“四大散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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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散仙!”
玉劍天尊,緩緩道出這四個字,八大天尊滿座皆驚。
“沒錯,傳說百年前,先後有四個未入門派的散人渡了天劫修煉成了仙體,不過四人淡泊名利,從未在天地間再出現過,若是四大散仙之一出手,遑論是暮煙宗,就是……”本來想說就是我,再想不妥,改說道:“就是換成天地間任何一人,恐怕都不太好說不字。”
羅小扇滿臉不信,脫口而出對屹天尊道:“不可能吧?師父,難道你這樣的天尊高手也怕他?”
屹天尊沒料到當眾被他這樣一問,苦臉道:“若真是四大散仙之一的前輩,為師少不了也要給幾分麵子的……”
羅小扇平時最懂看臉色行事,不過此時疑問在心,也管不了那麽多,追問道:“那如果打起來呢?”
屹天尊掛不住,怒道:“哪有你這麽問的!站開去!”
玉劍天尊緩緩道:“你說他**白紋猛虎,不消說,正是四大散仙之一的“楚湘虎神”,**白虎也不是普通猛虎,獨角的那是修為抵得過大乘期高手的神獸開明獸。若說單打獨鬥,我有信心乾元山八大天尊都能壓暮煙宗一頭,不過若和虎神……單打獨鬥實無勝算。”
親曆事件的羅小扇幾人驚得舌頭都吐出來了,幸虧虎神不與自己為難,別說當時要殺自己,這會兒哪怕要闖上乾元山,恐怕都沒人能攔得住哇……
禦劍天尊瞧出幾人驚慌,緩緩道:“幾位徒兒,不必驚慌。第一,雖然單打獨鬥不是對手,不過若我師兄弟八人聯手,天地間,絕計沒有任何人或單獨一個散仙可以相提並論。第二,乾元山乃祖師所創,自有仙家陣法護山,陣法全開,就是仙人也別想全身而退。第三,四大散仙各有逍遙自在,從不管天下事物,更不與誰家為敵,他們和我們祖師也稍有交情,料定是不會和我們為敵的。隻是散仙現世,此事非同小可,你們弟子全數下去吧。我們商量商量。”
“是!”
幾個落魄的弟子聽他這麽說完,哪還敢多說,退到了廣場。
到了廣場角落,撫著欄,望著雲海。羅小扇暗討:散仙,乃是散落在凡間的仙人……不是自己這樣半吊子的小道士,也不是師傅那樣道德之士,而是真正的仙人。
“真正的仙人啊……”
羅小扇怔怔出神。邊上姻姻也心事重重,心疼的愛撫著自己的法寶破天環,用小絲巾裏裏外外擦了又擦。
鳳苦閑得無聊,對姻姻道:“師姐,你法寶能否借我瞧瞧?”
一路生死曆險,六人關係已經很好,把破天環小心翼翼的遞給他道:“小心了。”
“嗯!”
口裏雖然答應著,接過去他就在手裏顛了顛,對著光左看右看,讚道:“師姐,這是好法寶啊!上麵有十一層寶塔陣,每一層都有一個金甲金剛。若能全部開啟的話……威力不容小覷……”
鳳力鳳實吃了金甲金剛的虧,聽他說起,湊過來,問道:“什麽?”
鳳苦道:“師姐,如此法寶你何不滴血認主?若再落到別人手裏,就不好了……”
鳳力鳳實左右圍著小心套上破天環的姻姻道:“召一個唄?讓咱們兄弟再和那金剛過過招?”
禁不住他們糾纏,姻姻得了他們硬塞過來的幾顆好丹丸,隻好帶著他們到廣場中心去,滴血認了破天環,注入真氣,祭起破天環,金光閃耀,一個模模糊糊的金剛從環裏緩緩而降。那還用交代,鳳力鳳實鼓起怪力,和金剛纏鬥,三個人玩到了一塊不提。
這邊鳳苦想著破天環上的陣法,琢磨它的煉製方法。鳳連兩邊踱步歎氣,隻恨自己修為淺薄。羅小扇一心想著神仙,也沒答話。
我什麽時候才能修成神仙?
能讓乾元山這樣的名山大派,都一聞威名不敢多話?
不知多久,這邊幾人還在出神,大殿那邊一個溫柔的女聲喊道:“姻姻,隨我回山?”
羅小扇認得這是自己最喜歡的畫天尊的聲音,回頭一看果不其然,清新脫俗的仙子已和六大天尊走出了大殿,看來已經散會了。
這邊六人各去尋了師傅,回峰修煉再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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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茲定於下月八號,於鄙派玄珠觀召開四派弟子演武會,請貴派掌門萬莫嫌棄,攜弟子屆時與會為荷。玄珠觀,森無敬上。”
寒城掌門斂霜看完信,輕輕擱下。自從他當上掌門,一晃時隔五年了。這五年夜夜夢境裏每夜都會夢到當年的同門師兄弟。不是夢見他們在自己麵前慘死,就是來找自己複仇,他因此額邊也生了華發,看起來蒼老了許多,顯得氣態成熟穩重。
清寒譜不愧為玄冰大仙所著珍寶,短短五年,他的修為已經突飛猛進,突破金丹,凝結了元嬰,隱約竟到了煉神化虛的天尊境界。
他知送信弟子必在他門外侯旨,便開口朗聲道:“猴子,進來!”
“是!”推開門進來的,不是猴子還是誰?猴子也非五年前的猴子,一身機靈勁被成長壓了下去,隻有一雙眼珠子還透著靈巧乖張。
“傳我令,所有山上弟子無一例外,午時前坪訓話。”
“是!”說罷猴子退出去,不忘輕輕帶上門。
鵝毛雪不分白天夜晚,飄飄灑灑。把整個玄冰峰都罩得嚴嚴實實。到處都有厚厚的一層積雪。若非弟子們早晚打掃,說不定寒城那些古老的屋頂,多數該被壓垮了。
絕望崖,一樹梅花也不分晝夜,傲立寒風。寒城裏隻有那一樹梅花上的積雪不會很厚。每當飛雪把紅梅罩得彎了腰,他就會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把雪塊拍散。
絕望崖,崖並不絕望。絕望的是人。
絕望孤梅。寒城六景之首。
梅花枝下站著一個人,穿著紅褐色雲紋的長袍。雪在他肩上鋪了很厚。他渾然不覺,隻呆呆的看著梅花。背後的刀鋒利依然,哪片倒黴的雪花落在刀刃上,就會無聲無息的被切成兩半飛落。右手提著一縷紅發,下麵是個被雪包的嚴嚴實實的人頭形狀雪球。
自從雲風輸給了他,梅崖就是寒城的禁地。包括輸給他此地的雲風在內,誰也不能進來。這個梅崖,對他們兩個來說,都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地方。因為交織在他們兩條生命線裏的女人,生前最喜歡在這裏看梅花。
楊古城劍眉一揚,因為已經聽見院外有腳步聲。
這五年來,寒城和他相安無事,因為他們相互都遵守著諾言:當年梅崖雲風已經把梅崖輸給他,梅崖已經屬於楊古城,若寒城弟子亂進來,由楊古城格殺勿論。楊古城也答應雲風,除非是寒城弟子來惹他,絕不出梅崖小院一步,絕不濫殺一人。
“真想看看這個院子裏究竟有什麽?”
“喂!你別偷看!被師傅知道你就死定了!”
“喲,‘大俠獨孤無疆的兒子’你也管的太寬了吧?”
牆外說話的正是幾個寒城弟子,正在牆外掃雪。獨孤有為不過是好心提醒,反被那個師兄搶過掃帚,甩了個大耳光,臉上五個鮮紅的手印。
獨孤有為這幾年過得很苦。因為師父要閉關練清寒譜,很少有時間照應他,而其他師兄弟都是沉霜、弄霜等人弟子,嫉妒他是當今掌門唯一的入室弟子,免不了背著掌門要給他苦頭。
寒城沒有一天是不下雪的,終年奇冷。獨孤有為被逼著每天要在冰水裏給所有的師兄弟浣洗衣服,誰有了新招式,少不了也要和他對練。十個指頭已經接近凍爛,身上每日都是青一塊紫一塊,天天舊傷上麵添新傷。縱是猴子六子等人,背著掌門也從沒給過他好臉色。當那些師兄得知他是運送材料慘死的蠍王獨孤無疆的兒子後,從沒把他當過自己的師弟愛戴,隻管天天奚落他,都戲稱他為“大俠獨孤無疆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