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上玉兒見玄華教訓朱師地好戲不容錯過,便沒有急著離去,停在那兒觀望起來。

隻見那邊朱師地亦有僅次於上仙的大仙實力,被連打兩記,幹脆仍由身體倒飛出去,在雲中緩衝了一下,才重新振作站了起來,兩隻碗口大的拳頭被仙氣包裹,已經燒成了烈焰。

這是可以將法寶瞬間摧毀的至剛的拳頭。

玄華和他師父交好,怎會不知這徒弟的伎倆?將身子一逼,瞬間就落到朱師地的身邊,玄華手中亦凝起一團澄黃發亮的光球,朝一圈轟來的朱師地打去。

爆裂聲還未傳開,朱師地見機不可失,陡然將嘴一張。

羅小扇暗叫小心!以由心念牽動,將懷中的碎玉蒼穹印祭了出去!玄華早料定他會張嘴來放鑽心釘,手一翻,拂塵將他腦袋整個包住,一瞬便化險為夷。回頭見好一枚寶印飛來,那不是自己的碎玉蒼穹印嗎?

驚詫之餘,碎玉蒼穹印當頭落下,就在玄華眼前,將一個朱師地打的頭骨碎裂腦漿橫流,一道冤魂朝九幽報到去了。

玄華惋歎不已,道:“真是世事難料。我不欲理事,事卻要理我。我不願殺人,你卻終究死在我的手裏。無量天尊,善哉,善哉。”

羅小扇亦沒料那未及玄華自己能解,一將寶印祭出便已經後悔。

隻見那碎玉蒼穹印感受道了玄華的氣息,竟盤旋不願意飛回。玄華索性將碎玉蒼穹取下我在手中,道:“這個東西,是你們倆那個的?”

羅小扇不敢承認,玉兒卻一撇嘴,道:“他的。”

羅小扇連死的心都有了,自己落魄到如此。最終還是要在玄華上仙麵前將身份泄露。

玄華走過來,上上下下將羅小扇打量了一遍,皺眉道:“不知你是從何而來呢?”

羅小扇道:“既然祖師已經問到我身上,不肖徒兒自然不敢再有隱瞞……”

將和玄華有關的玄華苦境,活埋之戰,後山禁地,長話短說,說與了玄華上仙。

“……哎……不才弟子,其實就是乾元山第十代陰陽峰首座,鳳勾羅小扇。”

他說完,卻見玄華臉色一變在變,竟然沒有絲毫的怒意,將羅小扇一拍,道:“哈哈,原來是我乾元山的弟子,難怪是如此的英雄了得!你到仙界來,卻是因為犯了什麽事要戴上這個東西?”

羅小扇原原本本將來到仙界後的一切又說了,玄華讚歎道:“我的好弟子,你這又有何羞愧呢?”

羅小扇惋惜不已,道:“弟子如何敢玷汙祖師名聲……唉……”

玄華將碎玉蒼穹遞與羅小扇,道:“罷了罷了,反正眼前朱師地已除,你還是將這個收好。”

他是一個極愛我行我素的人。昔日尚在人間,便獨自尋了洞府,窩在裏麵不見世人。如今是仙界首屈一指的上仙,自然更顯得無拘無束。他對羅小扇道:“徒兒,雖然你將我淩天劍道和乾元道法都傳承得下來,著實讓人欣慰,但吾如今是貪好論道講經之人。不方便將你帶在身邊,你和玉兒姑娘,還是趕緊啟程回白玉京去吧。我想又玉兒姑娘陪伴,你這囚枷必然輕鬆就能落下。”

說罷,玄華鼓勵的給了羅小扇一個眼神,便獨自架起雲飛也似的去了。

羅小扇道:“祖師……!”

他隻當沒聽見,毫不理會頭也不回。

羅小扇暗想,這祖師真是讓人無語,這裏打死了朱師地,法寶鑽心釘也不要去管了嗎?若流落在這裏,被其他人揀到的話,免不得又是一番血雨腥風。

羅小扇隻得走了過去,忍著惡心撥動著朱師地的屍體,從他喉嚨裏果真撥出一根七寸長,寒光閃閃的翠綠銅釘。

玉兒覺得惡心,遠遠背對的站著,她看都懶得看。根本也沒想道鑽心釘上頭去。

玉兒等了一會兒,見羅小扇還沒來,不由罵道:“萬不俗,你幹什麽呢!人都死了,你還要拿別人死人頭泄憤呢!玩兩下就回來唄!搞這麽久讓本小姐多難等啊!”

羅小扇一愣,將鑽心釘在朱師地的衣服上擦拭幹淨,放入了自己乾坤袋中。

走到玉兒身邊道:“好了。”

玉兒打量了他一眼,作勢躲閃道:“看不出來啊,仇人死了你都不放過,看來還是不惹你為妙!”

羅小扇故意呲牙咧嘴道:“那你還不快點回家。”

玉兒一跺腳,道:“我說了給你個自由之身,定然不會食言。”說罷,去牽羅小扇的鎖鏈,道:“你跟我回白玉京去吧!”

羅小扇道:“我將死之人,還是不去了罷。”

玉兒想起朱師地的傷星掌掌毒,拍了拍羅小扇的後背鼓勁,道:“你莫要信那個朱師地,既然他是軒轅上仙的徒兒,即使他死了,軒轅上仙必定也能解得了這掌毒的。”

見羅小扇還是一臉不悅,玉兒道:“其實啊,你隻要和我一起回去了白玉京,我請師父雲鯤上仙幫你將軒轅上仙邀來就是……”

羅小扇搖搖頭道:“不行,我感覺的到,我決計沒有那麽多的時日。”

畢竟是為了自己,他才一個人沾染上了兩人份的劇毒,玉兒聞言臉色一白,道:“那你還剩幾天?”

羅小扇道:“最多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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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三天,那麽先去白玉京肯定不行了。

“你自己說隻有三天,那就先委屈你一下,把這囚枷先扛著吧……”

玉兒牽著鎖鏈,在雲海裏狂風一般的穿行。

她是一個極度貪玩的人。沒料到這一回將事情鬧得這麽大,若不是遇到了玄華上仙,恐怕自己已經性命不保。既然已經玩得不可收拾了,幹脆豁出去再玩一程。

“我可說好了啊,你照顧我了幾回,我這幫你找到雲鯤上仙的話,可就算還回來了哦。”玉兒說完,回頭笑了一笑。

羅小扇抿著嘴唇眼光落在別處,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聽到了。

他討厭孤男寡女。年輕的時候,他已經對小簾動過心。還差點犯下不可原諒的錯誤。年輕氣盛的時候犯下一點兒感情上的錯誤,這個是在所難免無需計較的。

但這一回,又是孤男寡女。如果一旦孤男寡女就會犯下同樣的錯誤,他就配不上姻姻的守候了。

一想起姻姻,他就如同繃緊了的弦,眉頭自然的就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