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

文帝躺在了床榻上，他臉色慘白，看起來十分的滄桑。

武成王謀逆案，重審以後，所有牽連的大臣都受到了應有的處罰。

可，文帝也因為此事病在了**。

韓楚笙被傳喚入宮，來到了太和殿。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韓楚笙來到了文帝的床榻之前，他恭敬的行之禮儀。

文帝咳了數聲，隨後，他抬起頭來望了一眼韓楚笙。

“你來了。”文帝強撐著坐了起來。

“是。”韓楚笙的語氣強硬，冰冰冷冷。

“你起來吧，到朕麵前來。”文帝招了招手，他示意讓韓楚笙過來。

見狀，韓楚笙沒有怠慢，他直接從地上站起來，來到了文帝的麵前。

文帝目光一凝，打量著韓楚笙。

良久後，文帝點了點頭，他笑著說道，“像，現在的你，有點像武成王年輕時候的樣子。當年，武成王還年輕的時候，他跟隨朕殺入明德殿，救下了明德帝，殺退了反賊。”

韓楚笙低著頭靜靜的聽著，他沒有多言。

“算了算了，不說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文帝長長歎了口氣。

旋即，文帝回過頭來，他望著床前的韓楚笙。

“朕想問問你，這些年，你去哪裏了？過得好不好？”文帝眼神中，透出了一種慈祥的感覺，

“四海為家，有衣穿，有肉吃，日子倒也滋潤。”韓楚笙一副平靜的樣子，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他不卑不亢。

“那你怪朕嘛。”文帝忽然問道。

聽聞此言，韓楚笙抬起頭來，他望著文帝。

此刻，韓楚笙的眼中露出來了一抹異色，他有些為難。

曾經，韓楚笙是怨過文帝的，可是，現在武成王清白已經還了回來。

韓楚笙反而是不怪了。

“曾經有過。”韓楚笙冷冷道。

聽到這個答案，文帝微微一愣，良久後，他緩過神來，卻是笑了笑。

“你還挺真實，說的話倒是不假。”文帝點了點頭，他聽到這個答案十分的欣慰。

“臣，不敢欺君罔上。”韓楚笙行之禮儀，他恭恭敬敬。

“行了行了，不必弄這些虛禮。”文帝擺了擺手，示意讓韓楚笙站起身來。

“是，皇上。”韓楚笙點了點頭，他也沒有囉嗦而是直接站起身來。

良久後，文帝才長長歎了口氣，他臉色難看。

“孩子，你要相信朕，當年武成王的事，朕也是受了小人的蒙蔽，你不能怪朕啊！”文帝表情猙獰。

“臣不敢。”韓楚笙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他一副平靜之色。

見著韓楚笙這個樣子，文帝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很清楚，“算了吧，其實你是怨恨朕的，你恨朕奪走了你的家，你恨朕殺了你父王。朕都明白！”

聽了這些話，韓楚笙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而，這些事情就韓楚笙的腦海中一直浮現，對於他而言，就像是夢魘，一直揮之不去。

“是！我恨你！曾經恨過你，我爹為了南楚征戰沙場，最後卻死在了你的手裏！堂堂南楚的忠心良將，卻是被你給殺了！”韓楚笙緊緊捏著拳頭，他狠狠咬著牙。

韓楚笙正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宣泄自己的心情。

“可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武成王也是我的親兄弟，我也是不希望他死的人！”文帝怒喝一聲。

聽了這話，韓楚笙低下頭，他忽然沉默了。

“可是，你還是殺了他。”韓楚笙眼中的光說了黯淡下去，他長長歎了口氣。

人死不能複生，武成王已經走了，永遠都不會回來。

而，韓楚笙心中也明白，不管他如何去做，武成王都回不來了。

“這不能全怪朕，當年，你父王擁兵自重，朝中大臣皆聽從他的調令！朕呐？這些大臣不聽朕的！他們隻聽武成王的！你讓朕怎麽辦？”文帝怒喝一聲，“難道，堂堂南楚的文帝，卻連一個小小的親王都比不上嗎？”

文帝表情嚴肅，他冷哼一聲。

可，韓楚笙的嘴角，卻是露出來了一抹苦笑。

“皇上，那你的意思就是，朝中隻要有比你能力強的人，那就都該死！”韓楚笙眼中爆出來了一抹寒芒，他目光一凝死死的盯著文帝。

此刻，韓楚笙知道了文帝所想後，他不免倒吸了一口涼氣。

韓楚笙甚至在心中問自己，所做出來的選擇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

眼前的文帝，到底值不值得原諒。

文帝麵對質問，他沉默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

“可是，孩子，你要相信朕，朕絕對沒有想要殺了武成王！都是公孫無極、陳千、衛子衣他們三個人錯。武成王的死，也是他們三個人策劃的！而朕，僅僅是受到了他們的蒙蔽啊！”文帝情緒激動。

隨即，文帝幹咳了數聲，他的狀況看起來很差。

太監見著文帝臉色很差，他步子輕移，連忙來到了文帝的麵前。

“皇上，您快躺下吧。”太監扶著文帝，他想讓文帝躺下來，若是著了涼，這病恐怕是更重了。

文帝卻是陰沉著臉，他輕輕推開了太監，“不用了，你下去吧。”

“可是，皇上！”太監有些為難，他身為文帝的貼身太監，如今若是不在皇上的麵前。

萬一文帝出了事，那麽，這個太監也難逃一死。

“沒有什麽可是，快走！”文帝怒喝一聲。

“不行，皇上，奴才不能走，奴才要照顧您！”太監不想走，他居然開口拒絕。

文帝見狀，他心中的怒火被瞬間撩起，伸出手來，抓住了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太監的身上。

“好你個太監，朕的話，你都不敢不聽！看我不打死你啊！”文帝罵罵咧咧。

隨後，太監倒也無奈，他連忙求饒：“皇上息怒，奴才這就走。”

太監不敢多言，他隻好輕步離開，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而等太監離開了太和殿後。

文帝強撐著身子，他從床榻上起身來。

“孩子，是我對不起你！”文帝忽然雙膝重重的跪下，他就這樣跪在了韓楚笙的麵前。

此刻，文帝並未用朕自稱，現在的他隻是韓楚遙的叔叔。

“孩子，原諒我！”文帝居然行之跪拜大禮，他好一個恭敬。

韓楚笙見著這一幕，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無比的震驚。

堂堂南楚的國君，居然下跪道謝！

“皇上，快快請起！”韓楚笙沒有怠慢，他連忙將文帝扶起來，“皇上我不怪你，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