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丘,總督手諭在此,你休要放肆!”侯不正沉吟道。

沈丘仰頭大笑,他露出猙獰的表情,“放肆?這裏是冀州城,我是這裏的知府,我說的算!我就是這城中的君王!”

轟!

隨著一陣巨響,客房的門再一次被人踹開。

而這一次,出現在門前的正是一位身穿銀甲白袍的年輕人,那人手持白龍吟仙槍,一步踏入了客房。

來者正是武陵侯,林子軒。

“好一個君王,我看你是嫌命太長了!”林子軒喝了一聲,眉頭一皺。

“侯爺?”沈丘暗道不妙。

“我出自南境林氏武將世家,領兵二十萬奉旨鎮守南楚的國門,又是國君親封的武陵侯,乃二品官員。”林子軒手持白龍吟仙槍,氣勢不凡。

“方才,你說在冀州城,你就是君王,沒有人管得了你。那我想問問,我一個二品武將,能不能憑著四境總督的手諭來治你得罪!”林子軒質問。

雖然林子軒是武將,但他畢竟也是南楚的二品官員。

林子軒處置個四品知府,還是綽綽有餘。

見狀不妙,沈丘一把奪走官差手中的長刀。

他步子輕踏,轉身便來到了一位官差的身旁,並且,將手中的長刀架在了官差的脖子上。

“你們別過來,不然,我就要了他的命!”沈丘惡狠狠的道。

見狀,韓楚遙隨手便將君劍拔出,緊緊捏在了手中。

如今,證據確鑿,沈丘見狀不妙,也隻好用這下下策。

隻要沈丘的手中有了人質,就等於有了自己活下去的籌碼。

“沈大人,你可真是執迷不悟。”韓楚遙無奈的搖了搖頭。

韓楚遙手持君劍湊上前來,“我知道,你想用人質,來逼我們給你讓開一條路,之後放你出城。可是你想過沒有,你手中的這個將士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大不了,你殺了他,然後我在活捉你。”

“如此一來,這官差還能夠被聖上追封。而你,也會受到該有的刑法。”韓楚遙嘴角高高勾起。

聽了這話,沈丘明顯是有些慌了神。

“你,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真殺了他!”沈丘故意將手中的長刀朝著人質的脖子上湊了湊。

方才,韓楚遙所言,已經亂了沈丘的算計。

原本,沈丘是想借著人質來逼這些人就範。

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韓楚遙根本就沒有將這人質放在心上。

甚至,韓楚遙還要用這人質的死,來換來活捉沈丘。

“你敢動手嗎?你殺了他,你也得死。”韓楚遙幽幽道。

“公子,我……我還不想……死啊!救……救我。”人質求饒道。

人質額頭冷汗直冒,他將自己生還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韓楚遙的身上。

“韓楚遙,你是仁君的弟子。難道,你還想見死不救?這可不是天下第一的仁將,該教出來的弟子啊。”沈丘嘴角一勾起。

沈丘眼前一亮,故意將仁君的名號搬了出來。

可聽了這話,韓楚遙臉上的笑意更重了。

“你說的不錯。仁君的確是教我,如何去行俠仗義。但,也要看對誰!”韓楚遙把玩著折扇,眼中有神,“你明明是朝廷命官,卻做著魚肉百姓的事情,你該死!”

“好,我該死,可是,你如果不放我走,這人質可也就沒有命活了。”沈丘沉吟道。

林子軒爆喝一聲,他臉色難看,“沈丘,若是你再胡來,我定是讓你生不如死。若是你束手就擒,我還會考慮給你留個全屍,善待你的家人!”

“家人?”沈丘突然仰天大笑,“我哪裏還有家人!”

說到這裏,沈丘的表情甚是猙獰,他眉頭緊皺,似乎有一些難言的苦衷。

韓楚遙頓住了步子,他眼前一亮,總感覺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三年前,韓楚遙還在帝王州的時候,便聽說過邊境冀州城乃人間天堂。

曾經的冀州城,百姓安居樂業,酒業盛名遠揚。

這座古城中,出自了眾多赫赫有名的酒師、樂師、藥師。

而且,在冀州知府的治理下,冀州城繁榮昌盛。

三年前的沈丘,還是百姓愛戴的好官。

“你怎麽會沒有家人?”蕭酒酒忍不住問。

“因為,他們都死了。”沈丘心中一陣刺痛,他微微低著頭,眼角處流出了一抹淚水。

“沈丘,其實,我聽說過你的故事。曾經的你,深受百姓愛戴是一個清官,更是一個好官,可現在的你,卻……”說到這裏,韓楚遙的聲音戛然而止。

沈丘緩緩抬起頭,他冷笑道:“清官?有什麽用?”

“這些年來,我為了南楚百姓兢兢業業幾十年,冀州城我看得比誰都重要。可是,結果呢?我做了十件好事,就因為做了一件錯事,全城的百姓全部都來指責我?百姓圍住府衙隻為了一個說法?甚至我的家人走在大街上,還要被這些百姓毆打?”沈丘眼中無神,憤憤而言。

“直到我的家人自盡後,我才明白,人呐,終究都是要為了自己而去活著!”沈丘緊緊捏著拳頭。

林子軒並未著急下令立刻將沈丘抓捕,畢竟他的手中有人質,而且,林子軒也想要弄明白。

一位忠臣清官,是如何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成為魚肉百姓的儈子手。

“我很好奇,在你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韓楚遙試圖解開沈丘的心魔。

“都是命!”沈丘長長歎了口氣。

三年前,沈丘在帝王州領命後,便一路趕回冀州城。

由於沈丘政績滿滿,便被冊封為四品官員冀州知府,即刻去往冀州。

沈丘正是冀州人,能夠回到故裏造福百姓,這也是他盼望已久的心願。

“新任知府大人,沈大人到!”沈丘的隨從朗聲道。

沈丘來到了冀州府衙門前,勒馬停了下來。

過了許久後,竟然沒有一位官差從府衙中出來迎接,這讓沈丘心中嘀咕。

這些個官差,可還真是好大的膽子!

本官第一天上任,竟然都沒有人來迎接。

“冀州知府,沈大人到,還不速速迎接!”隨從有些尷尬,又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