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這中間有點奇怪麽?”茶白問了大太太一句,“中間消停了那麽多年,又怎麽會在前兩年重新將這件事翻出來呢?”

“大概是因為這兩年彤彤長開了,那雙眼睛越發地像她了。”大太太躊躇著回了一句,當然了,這也隻是她的猜測而已。

茶白搖搖頭,她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緊接著確認道:“丹鳳眼這種特質,不用長到七八歲才能被看出來吧?”

通過剛剛大太太和二姨太的對話,茶白看出來一點,兩人好像都沒說謊!

而這一點,正是可怕的地方!

如果兩人都沒有撒謊的話,那就意味著這件事有其他的人在操控。

“對了,還有一點我想問一下,你對顧彤彤很苛刻?”

大太太聽到這話後情緒立馬上來了,“你也信這件事?”

“不不不,不是。”茶白立馬辯解道:“我就是問一下,難道你都不好奇這件事到底是誰告訴二姨太的?婢女們嘴長傳的?”

“不會。”大太太立馬否定了這一點,“平心而論,我對彤彤那孩子是嚴格了些,但要是苛刻真說不上。”

說到這裏,茶白心裏有了數,她大概已經知道是什麽情況了,繞了這麽多,原來症結在這。

“這很正常,小時候我奶奶每次要求我這我那的時候,我還覺得她苛刻呢。”茶白故意將話題繞到了自己身上,她還不想告訴對方真相。

兩人隨意扯了兩句後茶白就借故離開了,她答應顧老爺要三天的時間查出幕後黑手,一開始隻是為了延長時間而已,眼下看來,還真有幕後黑手。

隻是這個幕後黑手是旁人怎麽都想不到的,哪怕連三姨太那種人,都不願意相信會是她。

但是茶白知道,這一切就是顧彤彤一手策劃的!

暫且還不能確定於顧彤彤來說,她到底認為的她的親生母親是大太太還是二姨太,但是這點不重要。

大太太苛刻顧彤彤這件事,想來想去,不可能是家仆們,畢竟大太太對自己的女兒真的說不上苛刻,否則也不會替她頂罪。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是顧彤彤自己說的!

小小年紀,她還真的是心機深到了一定的程度。

兩年前,顧彤彤自己找到了二姨太,在對方麵前有意無意吐露出自己被大太太苛刻對待的事,再故意將自己同對方長得像的事情說出來,那樣二姨太就會堅定不移地認定對方就是她的親生女兒。

這一點,對二姨太來說,可比任何人說的話要可信得多。

通過這種方式,顧彤彤在顧家已經完全籠絡住了大太太和二姨太的心,至於三姨太那邊,她大概覺得危險性不大。

而這種平衡,直到三姨太懷孕的時候被打破了。

顧老爺一直想要個兒子是顧家人盡皆知的事,那顧彤彤自然認為她爹肯定重男輕女,以後弟弟出生了,她身上的寵愛肯定會少了很多。

但是有一點茶白不是很清楚,就算三姨太生了孩子,畢竟同父不同母,大太太和二太太隻會疼惜自己的親骨肉,她又何必斤斤計較呢?

不對!

茶白還是覺得哪裏怪怪的。

她記得曾經顧彤彤和她說過,弟弟出生了,她就得死!

這句話的可信度到底有多少,為什麽她弟出生她就得死?

茶白理了一下思路,她這般推測,顧彤彤是個心眼很小且嫉妒心很強的小女孩,她沒有辦法容忍有兄弟姐妹,在這種情況下,她就會想法設法除掉三姨太的小孩。

這樣倒也不是解釋不通,最多就是這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心理變態了些。

但是另一個問題來了,茶白總不能跑去告訴顧老爺,幕後黑手其實是顧彤彤吧,那樣就算顧老爺放了她,她也沒有辦法離開這裏了。

糾結再三,茶白決定先去找顧彤彤攤牌。

去的路上她想起來剛剛大太太和二姨太吵架的那一幕,不禁覺得好笑。狗咬狗,有意思!

按理說大太太今天被釋放,顧彤彤那麽一孝順的女兒,不應該在家陪著大太太麽?

她居然還有閑情逸致跑去二姨太那邊玩耍,還笑得那麽大聲。

現在想來,這些都是提前策劃好的啊。

不得不說,顧彤彤還真的是一個厲害的人物,她算準了大太太會去二姨太那邊,所以故意演了那麽一幕。

目的很清晰,讓這兩人狗咬狗,那樣將來出了什麽事,也賴不到她身上。

她這招棋走得也太沒有良心了,不管怎麽說,兩個人中總有一個是她的親生母親,她這麽做……

等等,茶白意識到了一點,這個顧彤彤,應該隻是利用二姨太而已,她打心底裏還是認定了大太太是她的親生母親,否則也不會央求自己救大太太。

否則,她完全可以放任不管,反正她也不是個善心之人。

“嗬”,茶白輕笑了一聲,越想越覺得好笑,同時又覺得有一絲的晦氣。

走到半路的時候,她猛地拍了一下大腿,顧彤彤是住在大太太那裏的,那剛為何要和大太太分開?

茶白趕緊轉身折了回去,剛走到大太太門前時,她遇上了顧彤彤。

“你是來找我的?”

茶白心想算你有自知之明,“哼”了一聲,“有話跟你說。”

顧彤彤眯了一下眼睛,神色陰鬱,拉著對方去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到了目的地後,率先開口道:“說吧,你找我什麽事?”

“我已經知道幕後黑手是誰了,但是還沒想好要不要去告訴顧老爺。”

顧彤彤抬起眼梢瞄了她一眼,“你想說的是我娘還是二娘?”

“都不是。”

“那是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不用我說得再明白了吧?”

話音剛落,顧彤彤的臉色立馬變了,半晌,咬牙切齒道:“你可別亂說話!”

茶白冷笑了一聲,聳了聳肩膀,“你瞞得了所有人,但是瞞不了我。大家都是當局者迷,而我,則是旁觀者清。”

“我警告你一句,你要是敢把這件事告訴給我爹,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