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施澤踢了任治抒一腳,“休息夠了麽?夠了就起來幹活。”

聽到這話,任治抒伸了個懶腰,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來,“你想到了什麽好方法?”

“方法是想到了一個,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

任治抒:“你說。”

闞施澤:“你多高多重?”

任治抒:“……”

他扯了一下眉頭,掐了掐自己的腰,“你問這麽私人的問題幹什麽?”

“別廢話,快回答。”闞施澤沒好氣道。

任治抒撇撇嘴,手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一米八至一米八二之間吧,體重的話七十左右。”

聽到這話,闞施澤眯了一下眼睛,“過來蹲下。”

任治抒:“?”

他滿臉都寫著問號,但見對方語氣嚴肅的樣子,還是過去老老實實地蹲了下來。

闞施澤剛坐上他肩膀的時候,任治抒就意識到了對方想到了什麽主意,隨即“哼哧”了一聲,佯裝不滿道:“憑什麽非得是你在上我在下?”

“憑我比你高,比你瘦!”闞施澤振振有詞道。

這話把任治抒懟得啞口無言,一旁的茶白見狀,趕緊過來扶住了他。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摔著你家的大佬的!”任治抒瞥了她一眼,一臉嫌棄道。

等三個人從地底下爬上來時,外麵的天已經黑了。

“郭二那個王八犢子,等我回去後看我不弄死他。”任治抒氣急敗壞道,忽然想到了什麽,撞了一下闞施澤的肩膀,“喂,你那把是什麽刀,居然能削鐵如泥?”

“寶刀。”闞施澤簡潔地回了一句。

任治抒“切”了一聲後想討要過來看看,但見對方明顯一副不想給的樣子,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三人出了土地廟的門外,就聽到林子裏傳來“咕咕咕”的鳥叫聲,茶白蹙著眉頭,“你們誰還記得來時的路麽?”

任治抒環顧了一圈,咂咂嘴,“這要是白天,我還能勉強找到,大晚上黑漆漆的,就沒轍了。要我說在這湊活一晚得了,等明天早上再走。”

“不行!”闞施澤否決了他的話,“今天晚上木屋應該有事發生,你剛在下麵說的那些話我認真思索了一下,不無可能,我現在懷疑整件事有幕後黑手。”

“幕後黑手難道不是郭二麽?”茶白一臉疑惑道。

闞施澤搖搖頭,“他可能也隻是被利用的而已,當然,隻是我的猜測,並沒有證實。”

任治抒過來一把搭在他的肩膀上,“你是在懷疑老郭吧?那個老頭,絕對也沒安好心。行,就聽你的,現在回去,隻不過,你找得到路麽?”

“你覺得呢?”

“成吧,大佬就是大佬,能和你一起闖關,還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說著任治抒率先走在了前麵。

闞施澤折身回了廟裏,過了一會才出來,手裏多了個火把,“我們得走快點在,這個火把堅持不了太長時間。”

話音剛落,三人便急匆匆地上了路,為了以防萬一,他們讓茶白走在了中間。畢竟這個樹林到底有什麽,誰也不知道,眼下也隻能祈禱別遇到野獸什麽的。

大概走了一個鍾頭時,闞施澤回頭問茶白道:“你還行麽?”

茶白點點頭,示意自己還可以。比較勉強,但是她不想成為別人的累贅,所以也隻能咬咬牙堅持著。

“好,那你小心點。”叮囑完後闞施澤轉頭繼續往前走去。

走在最後麵的任治抒忍不住嚷嚷道:“嘿,你怎麽就無視我了?怎麽不問問我還行不行?”

“你要是走不動了就留在林子裏吧,沒人管你。”闞施澤不客氣道。

闞施澤:“……”

他小聲嘀咕了一句“沒良心”,然後裹緊了衣服,老老實實地跟在了他們後麵。

剛走了沒一會後,闞施澤忽地停了下來。

茶白沒刹住,直接撞上了對方的後背,她揉了揉腦門,輕聲問道:“怎麽了?”

“噓!”闞施澤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後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前方一個灌木叢後,茶白和任治抒跟著他一起蹲了下來。

不遠處有光亮,一個人正在用鐵鍁挖著什麽東西。

“我靠,這誰大晚上不睡覺跑來林子裏挖東西啊,是藏了什麽寶貝麽?不對,等一下!”任治抒好像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茶白眼疾手快地趕緊又將他拽了下來。

“他挖的該不是郭大的墳吧?”任治抒小聲道。

他這麽一提醒,茶白再定睛一看,這裏可不就是昨天白天埋屍體的地方麽?

“這人挖郭大的屍體做什麽?”她禁不住追問了一句。

闞施澤眯了一下眼睛,從背影他認出對方是誰了,於是不再躲藏,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你還真是有閑情逸致啊,月黑風高過來挖屍體!”

背後響起闞施澤聲音的時候,老郭剛挖到屍體,他怔了一下,手裏的動作跟著停了下來。

轉過身,當見到他們三人時,瞳孔迅速收縮,難以置信道:“你們三人不是……”

“不是應該在地下是麽?”闞施澤冷笑了一聲,“那點伎倆就想困住我們,是不是太小瞧我們了。”

老郭仰頭歎了口氣,半晌,沉聲道:“那個廢物,連這點點小事都辦不好!”

“你口裏的廢物是誰?”任治抒猝不及防地插入了一句。

老郭張了張嘴巴,朝他投過去一記意味深長的目光,頓了一下後才回道:“還能是誰,我那個傻兒子唄。”

他這個“傻兒子”就很魔性,模棱兩口的剛好到位。

闞施澤不想和他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道:“你挖屍體做什麽?”

“你們把我的兒子葬了這麽遠,不合適吧?我打算給他遷個墳。”

他這話一出,任治抒和闞施澤像是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笑話一樣,如果換個場合,恐怕就要憋不住笑場了。

任治抒:“你這老頭還真是有趣,兒子剛死的時候,你就吩咐外人埋了他。隔了一天,才又開始斤斤計較埋的地點,有這心,早幹什麽去了?”

很明顯,老郭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