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膩歪勁兒
我爸醒了之後就不愛說話,我看得怪難受的,就給他講笑話聽,他也不怎麽愛,向來都是我哥知道怎麽逗他開心,我哥比我貼家裏人多了。
怎麽不是我不是他們兒子呢?
中午的時候,我給他送飯,他也不怎麽吃的進去。
“公司那邊現在怎麽樣?”我爸問。
我有點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爸,你就安心休息,沒事的。”
“你媽現在每天都在公司裏吧?”我爸歎了口氣:“她都閑下來那麽多年了,又要回去勞心勞力的。”
我低著頭:“爸,我是不是很沒用?”
“你還年輕,可以慢慢來。”他說。
“哥上高中就經常往公司跑了吧?”我說。
“他從小就勤快,高中那會就在公司裏跑腿。”我爸終於笑了:“人人見了他都高興,說我有個好兒子。”
“爸……”
“沒想到這個好兒子還沒等我入土就在侵吞公司啊。”我爸苦笑:“蔡司,你怪我不?”
我疑惑的看著他。
“找了個這麽哥哥進來,你以後的路難走了。”我爸說:“你哥老說我們寵你過頭了,我還不覺得呢。”
“爸,哥他是真心對你和媽的。”
“但也要為自己著想嗎?”我爸臉上表情複雜:“算了,我出院後會擺平這件事的。”
“擺平?”我看著我爸。
“幸好發現的早,公司現在也沒什麽損失,從他那把股權拿回來就是了。”
“我哥,肯嗎?”
“他拿著那些股票有什麽用?不過就是想換點錢好自己去創業,可他也不想想,我蔡奉鬆肯嗎?”我爸嘲諷的說。
“爸,哥他真的對你們都好,他還勸我多孝敬你們來著。”我說。
我爸看著我:“我知道你從小就和他關係好,他被接來後也自覺什麽都讓著你,可小司,他畢竟不是我親生兒子,我可以給他很多東西,但不包括蔡家,我的東西都是要留給你的,他哄著你,還能為了個什麽?”
哄著我?對啊,他那樣溫柔的對我,是為了個什麽呢?
他說,他以前是哄著我的。
“爸,你會約他出來見麵吧?”我說。
我爸點頭。
“我和他說吧。”我盯著我爸:“讓我來勸他把股票賣出來。”
我爸看了我好一會才點頭:“也好,你們倆個也聚聚,以後就沒機會了。”
我考慮了好久該說什麽才鼓起勇氣把他約出來,他接電話的時候還挺開心的,似乎在和人聊天。
我在咖啡廳裏等了他一個小時,因為我提早了。
他進門的時候我就開始緊張,真的緊張,連手都在那不聽使喚。
“哥。”我抖著聲音叫他。
他瞟了我一眼:“別叫我哥了,叫我禽獸都成。”
“蔡任。”我固執的叫他這個名字。
他也不計較了,應該是懶得和我爭。
“爸情況好轉了,醫生說問題不大。”我說。
蔡任點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我知道你擔心爸呢。”我繼續說:“媽最近一直在公司裏,都有兩天沒回家睡過了,你走之後,有大批員工都跟著跳槽了。”
我哥嗯了聲:“跳到一個新注冊的公司,名義上是郝樂的。”
“哥……”我習慣xing的叫出來。
“還叫呢?”他靠在椅子上,慵懶的說:“蔡司,你也放機靈點。”
我點頭:“你還記得過幾天是什麽日子不?”
他想了下:“嗯?”
“你生日。”我笑著說,掏出一份禮物。
“那是你爸媽編的。”他說:“我在福利院裏長大,沒知道過我還有生日這東西。”
我還是固執的把禮物遞給他,他挑了下眉。
“蔡任,你不拆開看看嗎?”
他也不客氣,直接拆開了,其實,看盒子就知道是什麽東西。
“挺漂亮的。”他說:“你送我個男戒,我不是還要自己去買個女戒啊?”
“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我說:“我沒祝福你結婚呢。”
“沒你祝福我也能好好過一輩子。”他笑著說:“謝了。”
“蔡任,你會把公司的股票賣出吧?”我問他。
“你終於說到正題了啊?”
我搖頭:“我正題都說完了,這個隻是順便的。”
“我會把股票賣給你們的。”他淡淡的說。
我高興起來。
“細節方麵我想我還是和叔叔談比較好。”他無所謂的繼續說:“你給我約個時間吧。”
“嗯。”
“越快越好。”他說。
“很急嗎?”難道他公司還缺錢?
“嗯。”他似乎看出我想法,有點嘲諷的笑:“我要去美國了。”
“美國?”我扯著笑容:“蔡任你去那幹嘛呢?”
“我現在本來就該在那。”
我想喝口咖啡,可惜沒端好,全潑自己身上了,我又慌忙的取過紙巾擦,他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最近有點忙。”
我顧不上自己,拉住要走的他:“哥,你……蔡任,你去美國幹嘛呢?”
“不去能幹嘛?”
“我……”我在這兒啊。
“美國有人等著我給她一個交待。”他一把扯開我的手:“而且,你覺得我留在這裏還會有任何發展?”
我傻傻的瞪著他。
“蔡司,你的少爺日子也到頭了。”他頗有點惋惜的說。
我猛的搖頭:“我沒想過要過少爺日子,蔡任,我一直隻想著和你在一起,怎麽樣都可以。”
“可我不是這樣想的。”
“嫂子還在等你嗎?”我突然問他。
“她每隔幾天就會托夢給我呢。”蔡任淡淡的說:“蔡司,我這一去我們可有好幾年不能見麵呢。”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啊,要努力點做出點事情。”他笑著說:“要是我回來你還這個樣子,還有什麽趣味呢?”
“趣味?”我傻傻的說。
“哄你玩了十九年了,以後不知道還能哄著你不。”
“哄我玩就那麽好玩嗎?”
“多好玩啊。”他湊近我說:“一玩就玩出了個變態。”
我控製不住的後退了步,直接撞到沙發上跌坐了下去,真丟臉。
“拜了。”
這次,我沒一點勇氣拉著他了。
我走的時候,帶上了他沒拿走的戒指,放在這多可惜啊。戒指盒被我扔進了垃圾桶裏,戒指我帶上了,我哥不過這個生日了,我就替他過。
我哥上公司來了次,公司裏人人都討論著這件事,不少人都考慮要不要辭職,幸好我們家還有我爸我媽,要是就剩個我估計早倒了。
我打小就沒用,除了那點破事外,基本就是一敗類混混。
那次,他一句話都沒跟我說,連看我一眼都沒,不過他掏手機的時候我發現他的錢包換了,那裏麵,是誰的照片呢?
應該是嫂子的吧,他想著念著她那麽多年,現在,他又要回到他們分離的地方了。
後來我開始在公司忙碌,整天整天的待在公司裏,有過一個星期沒回家,有過一個月一直在外邊飛。
有趣的是,我居然在李昀海的叫罵聲中通過了考試,為了慶祝,我們哥幾個喝的又擾民了次,李凱那小子說我叫了我哥名字一夜,可我明明記得我都是在唱歌。
更有趣的是,我學會了做餃子,但做菜我就沒時間去研究了。
我哥租的那房子被我繼續租了下去,我每天就在裏麵想著他曾經在裏麵幹過什麽,還有,我曾經在那個房間裏吻過他,雖然他毫無反應。
其實,我一直沒明白過他,就跟他從來沒喜歡過我一樣。
我開始整夜整夜的聽那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