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啊!把門給我帶上!”
馬皇後走上奉天殿,順手奪過毛驤手裏的刑杖,然後向毛驤冷冷地說道。
毛驤接觸到馬皇後遞來的凶狠眼神,於是,便遇到了當上錦衣衛指揮使之後,第三個讓他肝顫的人物。
這一家子都是眼神殺人的凶悍物啊!
毛驤連連點頭,領著自己的下屬,急速撤離了奉天殿,臨了了,還把大門給合上了。
於是,這邊的壓力就給到了大太監雲奇。
此時,他就站在朱元璋的側後身,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們都出去吧!”馬皇後手執刑杖,淡淡說道。
原本情緒低落的大太監雲奇頓時陽光明媚,拋下朱元璋就和馬皇後的隨行宮女離開了奉天殿。
馬皇後發火,他可是經曆過一次。
那還是在很多年前,朱元璋第一次納妾的時候,馬皇後還沒適應朱元璋日益高升的身份,也沒想著給朱元璋納一房妾室,忍不住的老朱自己就把這事給幹了。
結果就是,馬皇後拿著擀麵杖,在當時的大帥府,要打要殺地追著朱元璋吼了整整一夜,最後還是在劉伯溫的勸說之下,這事才得以平息。
如今時隔多年,每每想到此處,朱元璋的心裏還是慌得要死。
尤其是現在,馬皇後手裏拿著刑杖,這是要把他幹死的節奏啊!
“妹子,咱有話好好說,犯不著舞槍弄棒的。”
朱元璋賠著笑臉,屁顛屁顛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你還知道有話好好說啊?”
馬皇後把手中的刑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無意見掃過的眼落在朱標那浸紅的屁股上,瞬間就濕紅了起來。
“虎毒還不食子呢,你這下手,可真毒啊!”
馬皇後噙著淚,輕輕觸了觸太子朱標的屁股。
雖然這輕柔的動作其實並不疼,但奈何朱標心眼髒啊,即便沒疼,他還是有“啊”有“嘶”的擺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感覺隨時要嗝屁了一樣。
朱元璋目光如炬,他一眼就看出自家的好大兒是在裝模作樣,可他不敢說。
“妹子,咱這不是想讓太子知道,要知禮節麽。”
朱元璋撓著臉,想著借口找推脫。
“教訓就可以動手打人了?”
“教訓就可以下這樣的狠手了?”
“教訓就不會用別的方法麽?“
馬皇後一陣反駁,每一句都像是刀子一樣,紮在朱元璋的身上。
按理說,太子犯錯,打兩板子,那也很正常,怎麽現在搞的自己好像是個變態一樣,動不動就打人打出血……
“那你說要怎麽辦?”朱元璋沒轍了,隻能擺爛認罰。
馬皇後也不慣著他,湊上前去,揪著朱元璋的耳朵,把他提到了太子朱標趴著的地方。
“你自個瞧瞧!標兒身上還帶著上,你這一板子打下去,他吃得消麽?”
馬皇後的眼淚稀裏嘩啦的,嘴上的軟刀子也逐漸犀利了起來。
朱元璋這定睛一看,才發現朱標身上還帶著傷,剛才那一杖,直接把舊傷打成了新傷。
“這……我……”
老朱同誌一臉愧疚。
“我也不知道啊!”
他轉過頭,望著自家的好大兒,有些責怪,又有一些心疼,“標兒!這事,你怎麽沒寫在奏章裏啊?”
“兒臣不敢讓父皇擔心!”
朱標望著馬皇後,故意噙著淚,說道:“兒臣太沒用了,第一次出征就負傷,實在不配當太子,還請父皇辭了兒臣的太子之位。”
“快別這麽說了。”
朱元璋臉色通紅,他這人最怕的就是軟刀子,尤其是心懷愧疚的時候。
朱標這一番話,說的他無地自容。
自己這暴脾氣,是得稍微改一改了……
“朕就再準你一個月的假,這一個月,你就不用早朝了,有什麽奏章之類的,我會讓人送到東宮……”
“啊?還要批改奏章啊!”
朱標一臉生不如死的樣子被馬皇後看在眼裏。
後者扭過頭,又是一臉凶狠地看著朱元璋。
“啊……不用不用,你就好好歇著就行了。”朱元璋小聲說道,然後三並做兩步地跑出奉天殿,招呼著雲奇。
雲奇心領神會,知道皇上的家事已經解決了,馬上差人搞了一台轎子,舒舒服服地把朱標送回了東宮。
………………
而就在太子殿下被送回東宮之後,收到消息的呂氏立馬就吩咐下人給朱標備好了內服外用的療傷聖藥,在馬皇後的麵前刷了一波好感。
對於這個兒媳婦,馬皇後和朱元璋起初是沒有辦法才選擇了她。
因為他不是淮西子弟的後裔,所以身家是幹淨的,盡管父親呂本是元朝降臣,但朱元璋還是給予了優厚的待遇。
隻是他這一行為,讓呂本在官場上舉步維艱,官至太常寺卿就再也升不上去了,因為阻力太大。
呂本他就進不了淮西人的圈子。
而為了平衡朝堂上的關係,朱元璋和馬皇後都清楚,弱化淮西人的圈子是必要手段,因此便不顧朱標的想法,把呂氏扶為了正妃。
所以,曆史上的朱標,其實也不怎麽待見呂氏。
“母後,您也累了,回去歇著吧。這兒有我。”呂氏一臉心疼地看著馬皇後。
她太知道女人對自家孩子的那種愛了,所以,她表現得越稱職,就越能夠取得馬皇後的的信賴。
“我不累!倒是你,咱聽太醫署說,你最近在用保胎的藥,可是有了身孕了?”馬皇後輕聲問道。
太子身為儲君,他的子嗣也關係到大明的國祚,馬皇後自然十分關心。
一旁趴著的朱標頓時多了個心眼,兩隻耳朵豎起來,聽得十分認真。
“臣妾隻是最近有些嘔吐,感覺像是有了身孕,所以先讓太醫署的備著。畢竟,安胎的藥大都是一些補充氣血的,咱順帶補補氣血罷了。”
呂氏柔聲應道,聲音倒是蠻好聽的。
“那你就安心調理,雄英、允炆和允熥就暫且住到我哪裏,由我帶著吧。”
馬皇後關心地說道。
可呂氏卻是搖了搖頭。
“母後,這事兒您就不用操心了。孩子我能帶的。這老話說得好,帶地多,感情才深。雄英已經是大孩子了,咱要是不管他,以後可就跟咱疏遠了。”
“這倒也是,不過,你可別勉強哦。”
馬皇後柔聲寬慰了兩句,見有呂氏照顧,便沒有多說什麽,喚了隨行的下人就離開了東宮。
呂氏見馬皇後離去,一臉和善的模樣頓時冷了下來(ー`´ー)。
她屏退了在一旁伺候的馬六和宮女,自己接過傷藥就準備給太子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