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尖一個旋轉,包裹在他四周的花通通飄零而下,像是一瞬之間遭受到什麽打擊。
比圖驚歎不已,拍手叫道,“好功夫,竟像是做夢一樣。假使是敵人在這,怕是早就死在這劍下了。”
“那是自然。”赫連璟銘也懶得謙遜,又道,“你試一遍。”
“好。”比圖眼眸裏有稀碎的光芒,他不看了看赫連璟銘的佩劍,又看著自個兒的木劍,央求道,“我想用佩劍,可以借我嗎?”
赫連璟銘薄唇抿成一條線,他很是清楚比圖心裏所想,可未必佩劍就一定會比木劍好,他仍是將佩劍拋給比圖。
比圖吃力舉著劍,後悔不已,佩劍的重量壓垮他的神經,赫連璟銘之前所示範的舉動也都忘的一幹二淨。
“木劍未必施展不出武功。”赫連璟銘橫眉一掃。
比圖愣愣看著赫連璟銘用木劍施展功夫,可以說毫不遜色於他用佩劍,被赫連璟銘這麽一說,他也算醍醐灌頂。
上官秀蘭在太醫院刻苦認真,連續研製出了多種治病藥方,連太醫院的院首都對那些藥方讚不絕口,一時間上官秀蘭在太醫院的地位也蹭蹭蹭往上漲。
林魏源看這些藥方萬分嫉妒,他卻沒有像上官秀蘭這樣大的天賦,權衡之下,趁著上官秀蘭不注意,偷偷拿走藥方,去向皇帝邀功。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太醫院林魏源潛心研製藥方,得以治沉屙痼疾,特賜金銀器皿百件,布帛千匹,良田萬傾。”
太監高亢激昂地念著手裏明黃的聖旨,仔細聽能聽出藏匿的纖細嬌柔的嗓音,待念完討好地扶起匍匐在地的林魏源,“咱家恭喜大人。”
林魏源故作謙遜道:“哪裏哪裏,多虧了皇上隆恩浩**。”
“那咱家先回宮複命了。”太監言笑晏晏。
“公公,茶錢。”林魏源示意家仆。
這幾乎形成一種規矩,但凡有來宣旨的太監都不會空手而歸,茶錢也隻是為了伺候在皇上身邊的太監能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
這聖旨落下,林家與之前相比大有不同,可謂是水漲船高,許多踩高捧低的人們來的時候也不忘帶些禮品,以此巴結林魏源。
即使林魏源知道家中堆砌如山的禮品如雲煙飄渺,也不願意打破這樣的局麵。
全都是拜皇上聖旨所賜。
林魏源是被小廝抬著轎輦進的太醫院,以往他都是到宮門外下軟轎,如今畢竟身份擺在那兒,就算他不是太醫院的院首,也沒人敢對他的行為提出控訴。
許多的太醫在林魏源下轎輦時擁上去,擠著腦袋試圖讓林魏源記住他們,點頭哈腰自降身份,還有甚者端著茶盞要給林魏源敬茶,這一切在以前林魏源都沒有享受過。
“林大人,往後還得靠您多多關照,下官姓張。”
“林大人,這南方的荔枝您還沒嚐嚐……下官以前跟您一起出診。”
“……”
林魏源仗著自個兒正盛寵眷顧,對巴結他的太醫處以敷衍的態度,還是有許多太醫或醫師前仆後繼圍在他周身。
太醫院的藥有藥童會去切、清洗、分配,他們這些太醫的職責是,等候皇宮的貴人或宮外的官員家眷傳他們看診,餘下的閑暇時間都能自由打發。
林魏源呷一口底下人泡得信陽毛尖,趁著風頭倚老賣老地說道,“上官秀蘭又不是多厲害的人物,總是一副自以為是的嘴臉,真真叫人厭惡。”
他是害怕上官秀蘭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那他的欺君之罪就坐實了,所以想要將上官秀蘭趕出太醫院,那他自此就可以高枕無憂。
“您說得對,我看那個上官秀蘭就早就不順眼了。”青色圓領袍的醫師同仇敵愾,正是他給林魏源泡的信陽毛尖,名叫馮孺。
“嗯……”林魏源又抿了口,輕聲道,“當真是好茶。”
馮孺跑到林魏源身後給他捏肩道,“大人喜歡就好,這信陽毛尖能被大人喝,想必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
林魏源笑得胡子一顫一顫的,半晌失聲笑道,“你倒是會說話。”
“大人謬讚。”
“馮孺,本官交代你一件事情。”林魏源順坡而下,其他的太醫與醫師早已趕了出去。
馮孺有心巴結,他不利用下馮孺都對不起他自個。
“您請說,為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馮孺的手勁沒有減弱半分,心中暗暗有了比較。
“附耳過來。”
馮孺笑著應好,這個任務他是能夠完成不錯,隻是上了林魏源的賊船日後就別想下來,不過都已經認定做的事情,再想做不做完全沒有必要。
趁著去拿藥材的時候,溜到後院學習的地方,上官秀蘭正在那兒曬藥材。
馮孺的袖口裏藏著用大木勺裝得著的一大瓢水,等上官秀蘭到其他地方忙活,轉動眼珠子避免被其他人看到他動作,確定四下無人,快速將那一瓢水潑到藥材上麵,並將大木勺放回原處。
林魏源浩浩****帶著太醫們巡邏,發現“藥材居然都濕了”,頓時怒不可竭斥責道,“你是怎麽做事的?那麽不小心,這藥材不能沾涼水,學醫的連這點常識都不清楚麽?”
“我……”上官秀蘭愕然。
才一會兒功夫時間,這藥材怎麽會出現那麽多水?又怎麽會恰好林魏源領著那麽多太醫過來看到這一幕?
很顯然是有人陷害她,藥材架的水都滴答滴答地漏著,事先有準備過的,縱使她再說些什麽都徒然無功。
“你什麽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上官秀蘭臉上無悲無喜道:“這事不是我做的,肯定有人誣陷我。我也自知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任大人處置。”
這話正中林魏源下懷,他事先還以為要跟上官秀蘭唇槍舌戰一番,沒想到那麽快上官秀蘭就心甘情願願意被處置。
“基本的常識都不懂,還沒有資格留在太醫院。”平淡無波的一句話,注定上官秀蘭的去留。
上官秀蘭刮著手背的肉,冷然道,“這個常識我懂,不用你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