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不如妾之夫人要下堂

翌日清晨,三夫人天微亮就到太夫人的院子裏請安,太夫人剛剛起床,側躺在榻上,閉目養神,不知道咋想著什麽,聽到輕輕的腳步聲後,太夫人睜眼一瞧,見是往日裏最會討她歡心的三夫人,便猜到她定然是知道昨兒個的話了,能忍到現在也算是不錯的了。

眨了眨眼睛,有些蹙眉:“你聽到消息了?”想到風揚強勢的態度,和風老侯爺的莫名反應,太夫人思緒就有些混亂了,這事情有些超出她的預想。

三夫人點了點頭,輕手輕腳走到太夫人身邊,立在她的一邊,緩緩地的抬起手臂,為太夫人捶起肩膀,一副小意討好的模樣:“祖母,我……我心裏……不安,昨兒個想了一夜,也沒想出一個章程來,這不,天一亮,就到祖母討個主意。”

她見太夫人愁眉不展,頓了頓,才小心翼翼說道:“祖母,你走過的橋比我們這些小輩走過的路都多,這樣的大事情,不找您討個主意,找誰討主意啊,祖母您是個心慈的,一向顧念我和三爺。”

三夫人見太夫人聽了她這番話後,眉頭依舊不展,還是沉默不語,三夫人有些急了:“祖母,是我們小輩不懂事,沒能力,這麽大的年紀了,還要祖母幫我們操心,實在羞愧啊!”

太夫人聽三夫人的口氣有那麽點真的不安了,就撩起了眼皮子,有些冷颼颼的瞧著屋裏伺候著的下人,微微挺直了腰杆,揮了揮手,幾個伺候的下人就退了下去,張媽媽還很體貼的為太夫人和三夫人將屋門給合了起來,自己守在不遠不近的距離,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你也不要慌,昨兒個祖母想了一晚上,總算是想出了一個眉目來。”太夫人想著,又歎了一口氣,反手拍了拍三夫人為她捶背的手:“你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出身這點比老四家的差了點,否則哪裏需要受這些閑氣,老三也是的,沒點心眼。”

三夫人聽到太夫人又提起她的出身,心裏就有些不高興了:她出身是不好,一個庶女罷了,可是,她若是出身好,還會嫁給風府的三爺那樣的一個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庶子嗎?拿她和淩小小比,也不想想,她進門的時候可是清白的姑娘家。

三夫人心裏非常的不舒服,可是麵上卻做出一副慚愧的模樣,好似這出身不好,她自己也覺得愧對太夫人一樣,咬著粉嫩嫩的下唇,目光流轉:“祖母……”低垂著頭,麵上是羞愧而不安的樣子。

太夫人瞧了,心裏的氣消了三分,就略顯不耐煩的擋住了她即將出口的請罪:“算了,人的出身無法選擇,也算不上是你錯。”

三夫人露出一個感激涕零的表情:“謝謝祖母體諒,孫媳每次在外麵行走,外人都極其羨慕孫媳有您這樣慈祥的祖母,都說您大度,善待我們這些小輩呢?”

太夫人被三夫人這記馬屁拍的很舒服,也就不再賣關子:“我思前想後,老四家的這個,可不是簡單的人物,咱們不提前做點準備是不行的。”太夫人左右擺動了下脖子,三夫人很有眼色的將緊握成拳的手鬆開,改為去捏太夫人的脖頸。

太夫人的脖頸之處立刻舒服了不少,這老三家的就是會小意討好,尤其是這一手敲打的功夫,還真的頗得她心思。

太夫人身上舒服了,**也就說的幹脆了:“這半年多來,我一直冷眼旁觀,瞧她行事,想來你也看到了,她行事有規有矩的不說,遇到難辦的事情,也是辦的服服帖帖,就是我當年,在她這般年紀,也沒有她這份自如,所以你這次行事,要多加小心,千萬別掉以輕心,小瞧了她去!否則吃虧的就是你了。”

三夫人聽到太夫人說你這次行事,那手下的動作就微微一停,隨即不著痕跡的遮掩過去,隻是那眉頭在太夫人看不到的後麵,飄過一絲烏雲。

“祖母說的,孫媳也能看出一二來,隻是到底我們是庶,他們是嫡,真的對上了,哪裏有啥底氣,還請祖母示下。我們該怎麽做?”三夫人長長的歎息一聲:“祖母也知道,我們這些年全靠祖母偏愛,才在風府裏有一席之地,隻是四房現在整出這麽一出,真的要如了四房的心思,隻怕不久之後,這風府就都是四房的了,不要說我們這些小輩了,瞧那四房的氣焰,隻怕到時候眼裏都沒有您這個祖母了。”

太夫人知道三夫人這番話有些誇大其詞,可是也沒有說錯什麽,本身四房就是個強勢的,現在娶了這麽一個能幹的媳婦,身份背景,哪一樣都不容小覷,而且明顯的和她離心,這以後真要掌管了府裏的家務,隻怕她真的要到一邊頤養天年去了。

太夫人那麽一想,就覺得這家務還真的不能讓淩小小接過去,仔細的瞧了瞧窗口,屋門的方向,確定無人之後,才道:“你附耳過來。”

小聲低語一番,三夫人越聽,那神情就越激動,看來太夫人的確想到了一個不錯的法子。

“聽明白了沒有?”太夫人一口氣說了很多的話,這語氣就有些急促了。

三夫人點了點頭:“孫媳聽明白了,祖母放心,孫媳定然會照著祖母的吩咐行事,絕不會露出半點蛛絲馬跡的。”她雖然用柔和的聲音,乖順的回答著太夫人的話,隻是語氣中的森然,卻不是柔和而能掩蓋的。

太夫人抬頭仔細的看了三夫人一眼,見她是真的明白自己的想法,深感欣慰,老三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她雖然寵愛,但心裏其實也是明白的,所以往日裏行事,倒是更看重這老三的媳婦,這老三的媳婦是個有心計的,在這風府了還真的不輸給誰。

太夫人就不明白風老侯爺怎麽會同意將家務交到淩小小的手上,這些年老三家的,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好在交涉家務,也不是一天兩個就能辦好的,她剛好可以在這段時間讓老三的媳婦做點什麽,在她看來老三家的,這孫媳婦是有些手段的,難不成她們祖孫聯手還鬥不過淩小小不成?

淩小小就是再厲害,也不過是而雙十年華的女子,那閱曆,見識哪裏比得上自己,這麽一想,太夫人嘴角不由掛上了一份自得的笑容,放低聲音給給三夫人繼續支招:“等你和四房交接家務的時候,你記得故意露出焦躁出來,她那樣精細的人兒,一定會有想法的,到時候……”

太夫人下麵的話即使沒有說出來,但是三夫人又怎麽會不明白,心裏一麵暗暗心驚太夫人手段毒辣,另一麵又慶幸自己家裏那個不成材的,到底是得了太夫人的眼緣,自小嘴巴就甜,時常在太夫人的院子進進出出,這情分就處出來了,當然,這也有感謝老夫人和太夫人不親近,才讓他們三房鑽了空子。

“真的明白就下去布置吧!”太夫人將自己剛剛緊繃的身子又放鬆了下來:“切記要小心行事,那可不是善茬的主。”

三夫人聽了,連連應道,感激涕零道:“還好有祖母幫著我們拿主意,否則今兒個真的要急白了孫媳這滿頭的白發了。”

“去吧,先去將這事情安排下去。”想了想,又懶洋洋的開口:“聽說老三這些日子在外麵不安分,你是做人媳婦的,怎麽也不勸著點,怎麽能任憑他胡鬧。”這又將三爺的錯怪到三夫人的頭上了。

勸?三夫人心裏冷冷一笑,那人是聽得了勸的人嗎?不要說她了,就是太夫人這些年也沒少勸他,可是結果還不是當麵應承,背後繼續我行我素,花酒照喝,錢財照賭,她這個做妻子的鬧得稍微凶一點,太夫人就第一個不高興,將她叫過來訓斥一番,《女戒》,《女訓》就罰抄了下來

在三夫人看來,三爺的不成材,這太夫人脫不了幹係,現在卻將這些罪責都推到了她的頭上:真是自己身上的肉,生出來的肉,金貴著呢?哪裏容得了別人說上一句兩句不好。

三夫人心裏明白,太夫人也隻是這麽一說,若是她真的因此和三爺鬧起來,到最後倒黴的還是她,她才不會傻兮兮的當真呢。

三夫人又是一副羞愧的模樣:“是孫媳的錯,今兒個回去,孫媳就勸勸三爺,讓他莫辜負了祖母的一片良苦用心。”

太夫人萬分受用,心情也開懷不少:“我這裏有兩萬兩銀票,你拿去給老三將那些事情給打發了,千萬莫傳到你們父親的耳朵裏,他可是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

三夫人這時,頓時做出了吃驚的模樣,用白皙的手半掩住自己的唇,輕聲驚呼起來:“祖母,這……”說著話的時候,又從袖子中掏出了繡著牡丹富貴的錦帕,按住眼睛,似是有淚落下。

太夫人瞧著三夫人這等模樣,心情又好了幾分:“老三這孩子,就是性子直,心眼好,沒啥心機,最聽不得好言好語,被人三句好話一說,就忘了北,你也莫要當真,他也不過是一時的興致,等這陣子新鮮的勁頭過了,那心自然也就回到家裏來了。”

三夫人連連點頭稱是,隻是心裏好笑,這些話,太夫人都不知道和她說了多少回了,每一次,都是這麽說,可是哪一次那人的心是真的回來,即使在後院裏呆些日子,那也是看上了府裏的那個丫頭了。

不過,她才不會為了這個傷心,雖然氣憤是有的,但是當初嫁進來的時候,她就明白,這是一樁各有所需的婚姻,她根本就從來沒有對那個男人抱過希望。

男人啦,這種東西,是最信不過的,滿嘴的謊話,誰信了,誰就等著遭殃吧,好在她從來就不信的,三夫人信的向來隻有真金白銀,這世上啥都會騙人,隻有真金白銀不會騙人,這也是三夫人願意小意討好太夫人的另一個原因:太夫人這人雖然毛病不少,但是出手大方,三夫人零零碎碎從太夫人這裏也挖了十多萬的銀子了。

太夫人瞧著三夫人那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再想想淩小小那張狂的勁兒,有了對比,對三夫人那是百分百的滿意:“你放心,隻要你按著我的安排辦事,這家務很快就會回到你手中的,也叫老三最近少出門,老侯爺似乎對他的行徑也有所風聞,真要惹怒了老侯爺,我擔心會牽累你接掌家務的事情。年紀輕輕,做事難免就瞻前不顧後的,你這個做媳婦的,就多勸勸,回屋後,多費費心思,將他穩在房裏。你這孩子,一向是個有辦法的。”

三夫人一聽,這太夫人是暗示她將外麵的那個狐狸精接回來啊。

三夫人心裏恨得咬牙切齒,雖然她不稀罕三爺在不在屋裏,不在更省心,可是太夫人有句話說對了,真的要是讓那渾人惹怒了老侯爺,隻怕到時候會影響她接掌家務,這可是大事,接掌家務,她其實並不想那麽辛苦,可是接掌家務背後,那可觀的油水,她是真的放不下。

三夫人沉默了半響,才期期艾艾的開口:“祖母,孫媳瞧您房裏那個玲麗丫頭,是個討喜的,模樣好,手也巧,又是祖母房裏出來的,孫媳那屋子,人雖然不少,可是都是個榆木疙瘩,哪裏有祖母身邊的丫頭來的伶俐討喜,而且三爺也在孫媳的麵前誇過那丫頭,若是祖母舍得,不如就將這丫頭賜個孫媳,孫媳也好有個人在一邊幫襯著。祖母,您看……”

太夫人這時候是真真兒的舒服了,通體上下都舒服的不得了,這老三家的就是個人精,卻精的她滿心的滿意。

話說昨兒個玲麗被風揚打發回來了,那哪裏是趕玲麗回來,那是甩太夫人的巴掌,太夫人回屋見到哭的淚水連連的玲麗,差點沒忍住氣,將她打殺了,真是個不中用的,這麽點事情都辦不好,可是她最後在張媽媽的勸慰下,總算是歇下了心思,因為她明白了,若是她真的打殺了玲麗,正好如了四房的心思,也隻好將玲麗訓斥了一頓。

不過,這麵子她是要找回來的,最好的法子就是將玲麗配給風家其他的主子,太夫人想來想去,也隻有三房最合適,老三家的是個財迷,用點錢財就能打發,而老三自個兒又好這一口,自然也樂意,而玲麗也算是個能幹的,到了老三的房裏也能幫襯一二,最重要的是老三家的想要爭奪府裏的家務執掌權,玲麗好歹在淩小小身邊呆過半年,對淩小小的性子多少有些了解,若是二人齊心,或許辦起事情來,定會更穩妥。

太夫人自然順著杆兒而下:“你真是個大度的,若是四房的那個有你一半的賢良淑德,我哪裏還有什麽不放心的,所以這家務,還是你掌著,我才放心。”

不得不說,太夫人這招很高,將兩個現在完全與淩小小對立的人捆在一根繩子上,自然齊心合力,而當淩小小若是如她所願被打倒之後,這妻妾之間自然就要爭鬥,到時候,她這個太夫人自然還是香饃饃,誰都會搶著來巴結。

太夫人的腦袋是真的好使,這手段和心機也都是有的,一輩子鬥下來,也不嫌累的慌,反而一把年紀還熱衷的不得了,一句話,一個動作都透著權謀,三夫人對太夫人是了解的,也知道她這樣做的目的,但是她求的是財,再說了,一個妾室算得了什麽,妾這個東西不過是隨意打發的,得寵的時候,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三爺的新鮮勁兒過去,還不是隨她這個正室發落,她家的爺可不是長情的人,這一點,她早就知道了,這些年,她眼前來來去去的妾室也不算少了,又怎麽樣,到最後穩坐正室位置的還不是她啊!

三夫人心裏想的明白,自然有得作勢一番,情真意切:“祖母,你心疼孫媳,孫媳怎麽會不知道呢,今兒個,孫媳就請三爺回來幫玲麗開了臉子,也正好讓三爺收收心,祖母**出來的人,三爺必然喜歡,都說三爺跟祖母親近,想必喜好也是一樣的。”

這話太夫人愛聽,就笑開了臉:“是啊,老三向來合我親近。”

自小就經常跑到她身邊撒嬌的,那情分是不一樣的,何況這老三,除了混一點,對她這個祖母可是沒話說。

二人又說了一番話,太夫人就叫來玲麗,很是和藹的說了她對玲麗的安排,玲麗心裏再不願意,但是此刻又能做什麽,昨兒個玲玉的下場,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她明白四房那裏,她是怎麽都不能宵想了,跟著三爺,她是不樂意的,畢竟那樣的一個紈絝子弟和四爺是沒法子比的。

但是她現在除了順從太夫人,還能怎麽樣,昨兒個太夫人眼底是殺意,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真的要是回了這事情,隻怕到最後不要說什麽榮華富貴了,就是小命也保不齊了,怎麽說也是跟了主子,以後也算是半個主子了,若是肚子爭氣,一年半載之後懷上一個兒子,那這輩子也算是有靠了:玲麗這時候忘了,三夫人雖然往日裏看著是個大度的,除了錢財,在女人方麵是不太過問三爺的,可是至今還沒聽說有哪個妾室或是通房的丫頭能生下三爺的子嗣。

三夫人不傻,她怎麽會容得下那些妾室生下庶子來分奪她兒子的家產,這是她怎麽都不能容忍的,三爺喜歡女人,就喜歡好了,房裏多收幾個女子也就是費點銀子的事情,反正這銀子又不從她口袋裏麵掏,她也不心疼,至於兒子,就不必要了,三房有她兩個兒子就好了。

太夫人當場就讓張媽媽給玲麗開了臉子,三夫人歡歡喜喜的領著開了臉子後的玲麗回了三房,在太夫人的麵前,三夫人的嘴角一直都是掛著一抹淡淡的笑的。

太夫人看著三夫人故作喜歡的臉色,也沒有對三夫人多說什麽:京城裏,大家的夫人,若是學不會口是心非,兩麵三刀,那還怎麽在社交圈子裏麵混啊,這一點,她自己深有體會,自然是能夠容忍的。

等到三夫人領著玲麗離去之後,她示意張媽媽扶著她又躺到了一旁才美人榻上,靠在涼爽竹席上,不由得輕聲歎息:“我這麽一把年紀,卻還要為這些個煩心事所累,我這是圖什麽呀?”

張媽媽心裏明白,太夫人這是一輩子掌權掌慣了,習慣性的想要掌控府裏的一切事物,三夫人掌管府裏的事物,那是事事詢問,日日回報,經常執行太夫人的命令,一副以太夫人馬首是瞻的模樣,太夫人被捧的開心,那心自然就偏了過去。

張媽媽心裏卻覺得,三夫人行事過於小家子氣,而四夫人卻不同,那院子裏的下人,走出來倒像是大家閨秀,這樣的人物管家,那才是最旺盛的,太夫人卻總要折騰些什麽出來。

張媽媽心裏對太夫人的行事是有些微詞的,可是太夫人是她的主子,她又能怎麽著,這些話能和太夫人說嗎?自然是不能,她這個主子,向來是聽不得別人說的,昨兒個關於玲麗的事情,她已經惹的太夫人心裏有些不舒服了,今兒個,她自然不會再去惹太夫人生嫌隙。

張媽媽伺候太夫人躺好,就笑著說道:“太夫人圖的不就是家和萬事興嗎?隻是這些小主子們到底是年輕,哪裏懂得主子你的心思?”

太夫人一聽,這話說的她喜歡的不得了,就點點頭,歎了一口氣:“這些孩子到底是年輕,不經事啊!”

張媽媽也跟著太夫人後麵,輕輕的歎氣,卻不在出言、

張媽媽不說話,太夫人也沒有再說話,這內室一時間就陷入了一片讓人感覺得有些窒息的寂靜中,沉悶的讓人無法心安。

太夫人今兒個折騰這麽一番好似有些累,靠在軟榻的背上,微闔著眼睛,呼吸的聲音漸漸弱下去,張媽媽瞧了瞧,見已經像是睡了過去,輕手輕腳的走進,幫太夫人調整了睡姿,就規規矩矩的守在一旁。

屋角檀木的幾上擺著一盞紫銅麒麟香爐,靜靜的吐著雲紋般的煙霧,帶著幾許不知道是蕭條還是張揚的味道。

……

淩小小起身的時候,風揚自然又不再了身邊,想來是上朝去了,因為淩小小現在也不想再做什麽乖順的媳婦了,那請安的事情她也不想委屈自己了,索性就窩在**,多躺了一會。

她昨兒個開始就吩咐手下的丫頭盯著太夫人的院子,想必今兒個某些人一定大早就趕過去求援去了吧!

淩小小盯著繡著帳幔,思索著太夫人和三夫人的可能花招,她不以為這二人會乖乖的將吃進肚子裏的肥肉給吐出來,三夫人那個人,淩小小也是有些了解的,就是一兩銀子都要貪的,哪裏會舍得這樣的肥差。

淩小小還在思索的時候,如夢悄悄兒的進來,見淩小小已經醒了,就上前笑道:“夫人,三夫人已經去過了,還領著玲麗回去,夫人不知道,這二人一路上的表情可精彩了。”

“哦!”淩小小聽到玲麗被三夫人領了回去,倒是來了興致:“三夫人倒是賢惠!”

如夢聽了,也是嘻嘻一笑:“三夫人向來賢惠,聽說三房的院子都快住不下了。”

淩小小點頭:“咱是妒婦,不用學她那般大方。”將自己的丈夫分給別人,她還真的做不出來。

主仆二人說話間,外麵的幾個丫頭也端著熱水過來,將淩小小好生打扮了一番:上身著正紅色纏枝玉蘭花夾綢,下身配紅粉百褶妝花裙,豐厚的頭發綰成個溫婉的鬟,用點翠嵌寶的大發釵定住,烏黑的鬢邊再戴上一支小巧的含珠金雀釵,看起來端莊而富貴。

這邊剛剛打扮好了,那邊老夫人身邊的戴媽媽就笑成一朵花兒的過來。

“夫人,老侯爺和老夫人讓老奴才稟夫人,今兒個府裏要收小憐姑娘為義女,請夫人和侯爺一起去用飯。”

淩小小眉頭一挑,這位小憐姑娘可是真會折騰,這麽一夜的時間,就從客轉成了主子。

不過,要做威武大將軍的平妻,還真的需要這麽個身份,隻是不知道這是誰的主意,小憐,還是羅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