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鑰匙除了李照月手裏那把,管事兒的嬤嬤各一把,之所以讓李照月也保管鑰匙,不過是讓她打掃祠堂的借口罷了。
幾個嬤嬤將李詩雅摁到祠堂跪著,拿出一張長凳,將她摁在上麵,又拿出大板,由力氣最大的嬤嬤狠狠抽打屁股。
李詩雅哪裏受過這種委屈,慘叫聲連連,寒冷的冬天硬是出了一身冷汗。
“冤枉啊!我沒有害死王妃的貓!有人陷害我!請嬤嬤明查!”
“還嘴硬!給我使勁打!”趙嬤嬤咬牙切齒
“啊!救命!殺人了!”
張嬤嬤聽她叫得煩了,不耐道:“來人!把她嘴給我堵上!”
很快丫鬟拿來了一條幹毛巾,把李詩雅的嘴塞滿。
李詩雅嗚嗚叫著,額頭青筋,最後疼得連叫的力氣也沒了。
五十大板打完,李詩雅的屁股已經血肉模糊,滲透了衣裙。
她趴在凳子上,昏迷了過去。
趙嬤嬤仍不想放過她,畢竟王妃已經被她害得癱瘓在床,打死都不為過。
劉嬤嬤忽然覺得不對勁,說道:“我覺得世子妃說得有道理,她若真是害死貓的凶手,又怎會故意把自己的手帕遺落在場等著讓人發現?”
張嬤嬤也懷疑,“是啊,這會不會是栽贓陷害?”
趙嬤嬤沉思幾秒,忽然瞪大眼睛,“你是說,李姨娘?”
張嬤嬤搖頭,“不對,李姨娘不可能近身偷到世子妃的手帕……”
劉嬤嬤:“世子!”
眾人麵麵相覷。
趙嬤嬤忽然醒悟過來似的,“對啊!除了咱們,知道王妃養貓的也就隻有世子和公子了,李姨娘和世子妃都才進府不久,不可能知道王妃養貓!”
“而且,最恨王妃的王妃是誰?”
眾人了然。
早些年,邕王妃一直仗著邕王的寵愛在府裏橫著走,欺負沈君寒也最緊,所以沈君寒一直記恨著她!
眾人再次看向李詩雅,都默不作聲,最後默默退了出去,把門鎖上。
雖然這事兒不是李詩雅做的,但也算出了口氣了。
角落裏,李照月看著趙嬤嬤等人出了祠堂,偷偷溜了進去。
她打開門,就看見李詩雅趴在地上半死不活。
她緩緩走到供奉牌位的桌前,點燃一盞燈。
李詩雅悠悠醒來,看著她,
“是你對不對……”
李照月蹲下身,撐著下巴看她,“妹妹在說什麽,姐姐聽不懂。”
李詩雅咬牙切齒,“別裝了!除了你,誰會陷害我!”
“為什麽不可能是世子呢?”
李照月眉眼彎彎的,人畜無害。
李詩雅一愣,忽然想起她被趙嬤嬤等人抓走時沈君寒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更過分的是,沈君寒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帶走!
腦海裏再次閃過之前那些丫鬟說的話,李詩雅氣得頭皮發麻。
“我問你,你和沈君寒,到底有沒有私情!”
“沒有。”
李詩雅掙紮著想著爬起來,卻沒有一絲力氣,她一動,屁股上的疼痛便傳遍四肢百骸。
“姐姐,我的好姐姐,求求你能不能別騙我!”
李詩雅開始哭,看起來十分可憐。
“沒有。”
李照月淡淡道
李照月不信,“她們說,沈君寒是為了掩飾自己喜歡你才娶的我,對不對?”
李照月心裏咯噔一聲,但臉上依舊平靜,
“不是。”
“你騙人!那為什麽,他到現在都不肯碰我!”
李詩雅急了,嘶聲力竭。
她忽然伸手抓住李照月的裙擺,怒目圓睜。
李照月站起來,一把抽回裙擺。
“他一直就是這樣的人,我勸告過你,讓你不要嫁給他,你非不聽。”
李照月頓了頓,又說道:“你知道為什麽一直沒人貼身伺候他嗎?”
李詩雅冷靜了幾分,望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李照月拿起桌上的貢品,咬了一口,緩緩道:“因為伺候他的人,都莫名死了。”
李詩雅臉色一白,脊背瞬間劃過一陣寒意。
這點,她倒是真的不知道,即便上一世經常被沈玉儒帶著來邕王府,她也未曾聽過這些。
對於沈君寒她並不了解,她隻知道他是一個無法自理的殘疾人,府裏的下人似乎都不願意伺候他。
沒想到,竟是因為伺候過他的人都死了!
她緩了許久,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你怎麽知道!你也是重生的?”
李照月沒有回答,而是端起一盤貢品放到她麵前。
李詩雅一臉疑惑,“你這是什麽意思?”
李照月依舊沉默,一口把餅幹塞進嘴裏,關上祠堂的門走了。
剛出院子,正好遇到從外麵風流回來的沈玉儒。
他昨夜就沒回來,今天的早上的事還是聽別人講的,這才急匆匆回來了。
沈玉儒衝她點了點頭,“姨娘好。”
李照月微微頷首示意,轉身離去。
沈玉儒走上來,想趁機跟她搭話:“姨娘,今早發生什麽事兒了,能具體跟我講講嗎?”
李照月邊說邊往前走,“不太清楚,我並沒有在現場,還是問問其他人比較清楚。”
沈玉儒臉上閃過一絲失落,又見她從祠堂出來,好奇道:“姨娘去祠堂做什麽?母妃又叫你去打掃了?”
“不是。”
“那是做什麽?”
李照月看了他一眼,心說:是你上輩子最愛的李詩雅躺在裏麵。
但她並沒有說,隻說:“掃掃院兒裏的雪。”
“哦…”
兩人一路往前走著,沈玉儒總是有意無意地靠近,狀若無意地觸碰她的肩膀。
李照月哪能不知他的心思,隻是故意加快了腳步。
沈玉儒這邊正想著聊些什麽,忽然就撞上了迎麵走過來的沈君寒。
沈君寒一身黑衣擋在路上,像個地縛靈。
兩人腳步一頓。
沈玉儒抬頭,“兄長?”
沈君寒眉眼鋒利,淡淡掃了眼李照月,最後把目光落在沈玉儒的臉上。
他似乎有些不高興。
不過他一直都是這張臭臉,府裏的人早就習慣了。
沈玉儒察覺到一絲不安,見他不動,也不說話,不由問道:“兄長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