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月努力平複好心情,狠狠踹了他一腳。
“沈君寒,你是不是有病?半夜三更爬到我**做什麽?”
她壓低聲音,生怕被紫雲紫柔發現。
她還不想讓紫雲紫柔發現她和沈君寒之間的事。
沈君寒起身,半撐在**,看著她。
“怎麽了?我們已經做過無數次了,你羞什麽?”
那是上輩子的事。
即便屋內沒有一點燈光,李照月也能想象到他那張無恥的臉。
“沈君寒,你這麽糾纏有什麽意思?”
“我想糾纏,我要糾纏你一輩子!”
李照月感覺心口堵著一口氣,始終發泄不出來,隻能歎氣。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李照月忽然問道:“王大力的屍體,你埋哪兒了?”
“問這個做什麽?”
“他們已經在查了,我害怕……”
沈君寒握著她的手,“不用擔心,沒人會發現的。”
他的掌心覆著厚厚一層繭,溫熱幹燥,十分有安全感。
李照月卻下意識地縮回了手,渾身都在排斥他。
沈君寒坐起來,低聲道:“李照月,你相信我,這一世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站在你身邊。”
李照月沉默不語,她完全不信任他。
沈君寒卻忽然湊近,帶著濃厚的冷香。
他呼吸微微急促,有一絲緊張,目的明顯。
他想吻她。
李照月一把把他推了出去,床很小,沈君寒往後一倒,雙手下意識往後撐,卻落了空,上半身摔到了地上。
看著他狼狽不堪的模樣,李照月忍不住笑。
窗子裏灑進些許月光,依稀能看清李照月的神情。
沈君寒憑借強大的腹部力量,直接坐了起來,高大的身軀遮住唯一的光亮,壓迫感極強。
李照月知道沈君寒的目的,她也知道自己不是沈君寒的對手。
如果他真要來硬的,她反抗不了一點。
於是,她隻能淡淡甩下一句,“沈君寒,我不喜歡被強迫。”
沈君寒一愣,有種被窺探內心的羞恥感。
“我沒想強迫你,我會尊重你的想法,上次,是你自己拉著我不放——”
“別再提上次了!那次不算。”
沈君寒:……
“我睡覺了。”
“好。”
沈君寒自覺退了出去,沒有一點聲音。
李照月重新躺下,腦子裏思緒混亂,過了很久才睡去。
天微微亮,院子裏傳來小心翼翼的腳步聲。
是紫雲和紫柔,兩人躡手躡腳地抱著柴從窗外的走廊經過,走向廚房。
縷縷煙氣從窗戶縫隙滲透進來,夾雜著一絲米香。
李照月又眯了會兒,才起床洗漱。
吃過早飯,李照月讓紫雲去打聽外麵關於王大力的消息,隨時準備跑路。
紫柔留在家裏,和李照月刺繡。
昨日沈玉儒已經給過定金,她們必須先做一些繡品送過去。
午飯前紫雲跑了回來,順便買了菜。
她說鎮巡捕還沒發現王大力的事,外麵那些人也都以為王大力是逃跑了,怕丟人。
要是再過幾天沒發現王大力的蛛絲馬跡,鎮巡捕就要收隊了,將王大力定義為逃跑。
和王大力偷腥那個的女人,聽說後悔和丈夫和離,想要複合,正跪在家門口求原諒,現在成了整個翠柳鎮的笑話。
晚上,李照月讓紫雲把繡品送到沈玉儒那邊去,沈玉儒收了繡品,塞給紫雲一盒胭脂。
紫雲捧著胭脂,說道:“沈公子,我們小姐說了,不能收別人的東西。”
沈玉儒笑了笑,“這是給你的。”
紫雲一臉詫異,“給我?”
“對,你也十三四歲了吧,這胭脂是醉玉堂的新品,很適合你。”
紫雲受寵若驚,連忙把胭脂遞給沈玉儒,“公子!我不能要!您快收回去吧!”
沈玉儒不伸手,斜靠在門框上,似笑非笑道:“你怕什麽?怕我看上你?”
他這句話雖是開玩笑,卻讓情竇初開的紫雲麵紅耳赤。
“奴婢不敢妄想!”
紫雲低著頭,死死握著那盒胭脂,輕輕咬著唇。
李照月跟她說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沈玉儒莫名其妙送她東西,肯定有所圖謀。
沈玉儒輕笑一聲,“你是叫紫雲吧?”
“……嗯。”
“紫雲,能否幫我辦件事?”
“什麽事?”
“明天中午,請你們小姐過來我這裏一趟,就說喬遷宴。”
……
紫雲回到家,如實把沈玉儒舉辦喬遷宴並邀請她過去的事情說了。
李照月給了紫雲一記板栗,又氣又無奈,“你這丫頭,不是說不能要別人的東西嗎?”
紫雲捂著額頭一臉無辜,“小姐,這不怪我,我以為這胭脂是沈公子送給你的,便順手接過來了,誰知他說是給我的,我想還給他,他卻死活不收……”
李照月沉默,想著既然紫雲收了人家的東西,她和沈玉儒之間又還有利益往來,麵子還是要給的。
翌日中午,李照月前去赴宴了。
院子裏添了許多丫鬟仆從,宴會地點就在中廳,擺了兩桌,此時桌上已經坐了些人,有男有女。
看打扮,應該和沈玉儒一樣是商人。
她穿著一身深色粗布麻衣,渾身上下湊不齊一套收拾,樸素得讓人以為是某個丫鬟。
可她的形態舉止卻又十分得體,不由讓人多看了幾眼。
沈玉儒一直期許她來,從她進門開始就一直直勾勾地盯著。
“李姑娘,你來了,快請坐!”
李照月微微頷首,將身後紫雲手上提著的禮盒遞給了沈玉儒旁邊的小廝。
“一點薄禮,希望沈公子不要嫌棄。”
“哪能,李姑娘送什麽我都喜歡。”
沈玉儒眉眼彎彎的,領著李照月入座。
已經入座的幾個人全部打量著李照月,她一身行頭和氣質顯然和周遭格格不入。
一個和沈玉儒最要好的男人問道:“沈公子,這位是?”
沈玉儒聞言,忽然露出幾分羞澀,遲疑了幾秒,淺笑道:“她姓李。”
眾人似乎看出沈玉儒對她的態度不一樣,麵麵相覷。
“李姑娘好。”
李照月點了點頭,入座。
喬遷宴開始,兩個桌子坐滿。
李照月坐在沈玉儒旁邊,不停被灌酒。
酒過三巡,眾人漸漸散去,被攙扶著到廂房休息。
桌上,就隻剩下沈玉儒和李照月。
李照月的麵色微微紅潤,但眼神清明,沒有一絲醉意。
沈玉儒瞟了她一眼,有些詫異。
灌了這麽多酒,還沒醉?
李照月忽然看向他,似乎看穿他心思一般的,起身微微一笑,“沈公子,感謝款待,今日便先告辭了。”
沈玉儒笑了笑,“我送你!”
他猛地站了起來,卻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往前走了幾步,更是頭暈目眩,有些站不住。
這酒的後勁很大,就連他都扛不住,李照月卻穩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