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儒有些難以置信,腦子裏空白一瞬。

不是說,他們之間有誤會嗎?為什麽又在一起了?

沈君寒什麽時候過來這邊的?

沈玉儒的演技很好,甚至都沒表現出來,轉頭擋在李詩雅的麵前,示意她別看,拉著她走了。

沈君寒抬眸,看著離去的兩人,眼底閃過一絲深不可測的笑意。

……

兩人又逛了一會兒便回去了,睡前沈君寒端來藥,看著她喝下。

李照月不怕吃苦,悶頭一口幹了。

沈君寒摸了摸她的頭,掏出一塊方糖放進她嘴裏,“你的獎勵。”

李照月笑了笑,卻感覺這一幕有些熟悉。

與此同時,腦子裏閃過某個畫麵。

似乎在某個時候,沈君寒也說過這樣一句話,給過她一塊方糖。

她愣住,努力想要想起那個畫麵。

沈君寒一下子意識到什麽,湊過來吻她的側臉,啞著聲音說道:“怎麽了?糖不好吃?你以前可是最喜歡吃我給的糖了。”

李照月躲著他,縮進被子裏,隻露出一雙眼睛,“好吃,我睡了。”

“睡吧。”

“你不睡嗎?”

沈君寒勾起唇角,“你要邀請我?”

“不是,我隻是好奇,你為什麽不住這兒。”

沈君寒淺笑:“滁州那邊有事,我晚上要回去處理。”

“這樣啊……”

“嗯。快睡吧。”

……

牆頭上的鳥嘰嘰喳喳地叫著,似乎在奔走相告,今天是個大晴天。

難得太陽出來,天氣暖和了起來。

紫柔趕緊把屋子裏的被子都拿出來曬,心情無比愉悅。

一大早,沈君寒提著一籃子菜又來了。

紫柔上前接過,放在了廚房裏。

沈君寒眼下烏青,看起來沒休息好,臉上卻掛著淡淡的笑意,朝李照月走來。

“月兒,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去遊湖吧!”

……

翠柳鎮附近風景很好,湖光山色,處處透著生機勃勃。

一隻帶棚子的小船緩緩劃到湖中央,四周的水離船沿隻有十幾公分,水底下黑漆漆的,深不見底,好像在一張巨大的怪物口中,隨時會被吞噬。

李照月害怕,根本不敢看外麵。

她躲在棚子裏,央求沈君寒帶她回岸上。

沈君寒見她實在害怕,便答應了,搖著槳往回岸上移去。

忽然,一支箭飛了過來,沈君寒側身一躲,躲過了正麵的箭。

卻不料身後還有一支箭,穿透了他的後背。

沈君寒悶哼一聲。

他強忍著痛苦迅速躲進了船艙裏。

李照月見他中了一支箭,傷口血流不止,染濕了大片衣襟,臉色嚇得比沈君寒還要白。

“……你怎麽中箭了?”

沈君寒疼得說不出話來,將她摟了過來,護住她。

“小心。”

越來越多的箭飛來,耳邊持續當當作響,小船被推得左右搖晃,失去平衡。

甲板上落滿了箭,船艙也被穿透,伸出鋒利的箭頭。

沈君寒一隻手摟著她,一隻手撐在船艙頂上,防止失去平衡碰到露出的箭頭。

他的傷口持續流血,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李照月怕他失血而亡,提議幫他拔出箭。

沈君寒卻露出笑意,故作輕鬆,“你知道怎麽做嗎?”

李照月搖頭。

沈君寒咬牙,強忍著痛苦,笑道:“沒有止血的藥物,拔出箭隻會加速流血。”

“那怎麽辦?”

李照月有些擔心。

“你敢不敢下水?”

“我不敢!”

她根本就不會水,更別說這樣深的湖了。

箭雨停了,估計是小船上紮滿了箭,沒有地上了。

就在這時,李照月感覺到腳下一陣涼意。

船漏水了!

她慌了,顫抖著聲音問道:“君寒,怎麽辦?”

李照月四處尋找工具,想要把水舀出去,但船上空****的,什麽也沒有。

忽然,沈君寒湊近,親了她一下,“你信我嗎?”

李照月紅著臉,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確實對她很好,但她的內心不知為何,總感覺沈君寒隱瞞了她什麽。

漏進來的水越來越多,李照月不知所措。

害怕了一會兒後,她又釋然了。

與其跳進湖裏淹死,不如坐以待斃。

這樣死了,船還能當個墳墓。

船慢慢沉了,沈君寒緊緊摟著她,吻著她。

兩人在這最後的溫存裏,漸漸沒入水裏。

冰冷的湖水大量灌進她的耳朵和鼻子裏,她下意識閉氣,眼睛無法睜開。

她感覺到沈君寒拉著她的手,帶著她往前遊。

她閉氣時短,沒一會兒就堅持不住,掙紮著想往上遊。

冰冷裹襲著她,強烈的窒息感讓她猛然想起一些什麽。

好像曾幾何時,她經曆過這樣的窒息。

忽然,沈君寒遊了過來,摟住她,吻住她。

李照月貪婪地吮吸著他嘴裏的空氣,不由地抱緊他的身子。

得到緩解,她又堅持了好一會兒,再次被沈君寒帶著往前遊。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慢慢浮出了水麵。

沈君寒一把抓住岸邊,把李照月拖了過來。

李照月迅速抓住岸邊,爬了上去,然後把沈君寒拉了上來。

沈君寒已經體力不支,臉色白的嚇人。

他直接躺在了地上,一大片血水打濕了草地。

沈君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七竅開始流出黑血。

李照月嚇壞了,“箭頭上有毒!”

沈君寒沒有回答,忽然暈了過去。

她推了推沈君寒,沒有反應。

四周荒無人煙,找不到人求救。

無奈,李照月隻能扶起他,沿著河岸慢慢走。

走了許久都不見人家,李照月怕沈君寒死了,隻能把他先靠著石頭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