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州城非常大,劃分了許多縣,而李勳便是在風起縣衙任職,離李府不是太遠。
許氏和李詩雅乘坐馬車,急匆匆來到了縣衙門,詢問李勳那宅子到底是在誰的名下。
李勳從衙門裏出來,奇怪道:“怎麽想起問這個了?”
許氏:“你那閨女回來了,說咱們現在住的那宅院在她外祖父的名下,所以繼承人是她!”
李勳心裏咯噔一聲,皺起了眉頭。
李照月是怎麽知道這個事情的?
張靄死後,那宅子便順理成章成為了張嵐的,後來李勳好不容易磨著張嵐把張府改為李府,又想哄騙張嵐把那宅子過到他的名下,張嵐遲遲不肯,李勳這才故意冷落她,當著她的麵寵幸許氏。
原以為許氏死了,這房子就自然成了李勳的,這些年李勳也一直想動用自己的人脈,想把那宅子變成他的,但一直沒找到地契。
後來時間長了,李勳也懶得弄了,也就這麽算了,他想著反正李照月都嫁出去了,還能有誰跟他爭房子?
沒想到李照月會突然來這出。
他立即和許氏以及李詩雅趕回家裏,想要看看情況。
四月初,春風和煦,午後的陽光格外溫暖。
李照月吃飽喝足,依靠在秋千上,隨著慣性緩緩**著。
她想,和平的時間沒多久了,倒不如好好享受剩下的時間。
沒過多久李詩雅等人便回來了。
許氏得知李照月竟直接占了她的宅院,氣得一直和李勳抱怨。
“瞧瞧,你跟那張氏的女兒就這副德行,真不知道隨了誰!連咱們的院子都敢占,怕不是連你這個父親都要不認了!”
許氏的話有幾分煽風點火的意味。
李勳聽了果然怒上心頭。
他大步流星衝進院子,掃了眼院子,紅著臉朝李照月走去。
李勳指著李照月,氣得破音,“李照月,誰給你的膽子敢占你母親的院子!”
他大吼著,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李照月絲毫不懼,動也沒動,就這麽看著他走過來。
“父親怕不是忘了,我母親早就死了。如果你非要說你旁邊那個人是我母親,讓她先死了再說。”
許氏臉色一白,“賤人!你在亂說!”
李勳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隨手拿起一旁的掃帚衝了過來。
紫雲紫柔上前,護在李照月身前。
“讓開!否則連你們兩個一起打!”
紫雲冷笑一聲,道“李大人怕不是忘記了蹲大牢是什麽滋味了?”
李勳一愣,停了下來。
許氏“嘖”了聲,催促道:“你怕什麽?她們兩個都在這裏,看她們怎麽出去報信!”
李勳覺得有道理,再次上前,“今天就把你們三個打死在這裏,到時候隨便給你們安個罪名!正好明天清明,送你們上山!”
李照月淡淡地盯著李勳,覺得李勳簡直是走火入魔了。
如果許氏和李詩雅不在這裏,李勳說不定沒有那麽動怒。
往往越是許氏盯著,李勳就越是要在她們兩個麵前占時他的威風,比如訓斥李照月,毆打李照月。
這樣李勳就會覺得,他在許氏和李詩雅的心裏地位很高。
殊不知,許氏和李詩雅隻是把她當一個工具人。
李照月坐直身子,說道:“父親以為把我打死,這宅子就會變成你的了嗎?”
李勳再次一愣。
他握著掃把的手緊了緊,盯著李照月,隻聽她繼續說道:“這宅子的唯一繼承人是我,你們現在踩的土地是我的宅基地,我有權把你們趕出去。父親作為縣知事,這點不會不知道吧?”
李勳沉默了。
許氏急了,“哎呀,你把她打死了,這宅子不就是你的了嗎?這種不孝女留著幹什麽,難道你指望她給你養老嗎?”
李勳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於是又堅定了內心,要把李照月打死。
李照月卻捂嘴笑了。
如此緊張的氛圍,李照月的笑聲格外突兀,聽起來了就像是瘋了。
李詩雅死死盯著李照月,氣得咬牙切齒。
真不知道她在得意什麽!
李勳再次停下,罵道:“白眼狼!你笑什麽!”
李照月緩緩走到房門口的凳子上坐下,看著李勳,淡淡道:“我笑你蠢,笑你給別的男人養孩子還不自知。你不會真以為,李詩雅是你的親生骨肉吧?”
許氏臉色一僵,指著大吼一聲:“賤人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她搶過李勳手裏的掃把迅速走過去,“既然你從小死了生母沒人教,那我這個做後母的就教教你規矩。”
李照月麵無表情的看著許氏,不慌不忙地翹起了二郎腿。
紫雲紫柔立即護在李照月身前,在許氏的掃把打下來的瞬間握住了掃把,奪過掃把並把許氏推了出去。
許氏年過中旬,力氣自然沒有兩個小丫頭大。
她踉蹌著往後摔去,被李勳和李詩雅及時接住。
李勳氣得臉紅脖子粗,“李照月!你什麽意思!”
許氏怕李勳真問出什麽,急忙開口,“李照月,你休想挑撥離間!詩雅我和你爹成婚後才懷上的,她就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李勳原本還有些懷疑,聽完許氏說的感覺確實如此。
於是又指著李照月罵了起來,“李照月!你若是還想認我這個爹,還想姓李,就給我滾回你的院子去!”
李照月歪了歪腦袋,“認你這個爹有什麽用呢?我還真不稀罕姓李,本來你就是入贅到我們張家的,按理說我應該叫張照月,過兩天我就去改名。”
“你!你!”
李勳氣得渾身發抖,大腦一片空白。
李詩雅站在一旁看著,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不過李照月那副得意揚揚的樣子看得真讓人惱火,真想扇她兩巴掌。
然而此時她什麽也做不了,隻能臆想。
就在這時,門外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沈公子,小姐在這邊。”
眾人回頭看去,就看見沈玉儒走了進來。
李詩雅眼睛一亮,撲向了沈玉儒。
“玉儒!你來了!”
李詩雅抹著眼淚,眼圈通紅,我見猶憐。
沈玉儒心疼極了,把她摟進懷裏,低聲詢問:“誰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