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儒匆匆趕了過來,在見到李詩雅的那一瞬他十分震驚,他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那名把李詩雅抓過來的小廝心裏直打鼓,心虛地躲在一邊,李詩雅腿腳還被綁著,沒法移動,見到沈玉儒時,她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委屈,哭了出來。

“玉儒!”

沈玉儒走了過來,將她扶起,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李詩雅看向那名把她抓過來的小廝,哭訴道:“是他!昨晚把我迷暈,抓了過來!還要送給巴河!”

巴河雙手背在身後,湊過身子笑道:“沈公子!原來這小美人真是你未婚妻?那真是太可惜了!”

沈玉儒心裏咯噔一聲,露出幾分僵硬的笑,“不是,我與她隻是有過幾麵之緣,並不熟,巴河大人若是喜歡,予您便是!”

李詩雅難以置信地看著沈玉儒,整個人渾身發涼,又想起昨日他夜不歸宿,和青樓女子歡好的場景,心痛到難以呼吸。

“玉儒,你當真如此?”

沈玉儒冷冷地看著她,“詩雅,巴河大人喜歡你是你的榮幸,隻要你乖乖聽話,你父母我會好好照顧。”

李詩雅一下子就笑了,淚水奪眶而出,她仰頭看著湛藍的天空,幾朵淡淡的雲飄著,陽光有些刺眼。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明明拿著重生的話本,卻過得還不如上一世,她和沈玉儒的愛變得不再純粹,純純變成了利益。

而沈玉儒也果然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利用完她之後,隨手把她送給巴河,還用她的父母威脅她!

真是可笑……

最後,她死心了,她看向沈玉儒,死死凝視著他,說了句,“好,你不要後悔。”

轉身,她走向了巴河,巴河笑著把她摟進了懷裏,朝著內院走去。

而沈玉儒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那個纖細的背影被一隻粗壯地摟著,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為什麽他會感到心痛?

明明從一開始,他就沒想要付出真心。

沈玉儒忽然覺得喘不上氣來,失魂落魄地走了回去。

……

夜裏,萬家燈火緩緩消散。

墨藍色的天空,星河璀璨。

而某個巷子內的酒樓內,卻依舊歌舞升平,好不熱鬧。

一群男女聚在其中,歡聲笑語。

其中,就有巴河和李詩雅。

李詩雅依偎在巴河懷裏,推杯換盞。

她笑顏如花,心裏卻有些恍惚。

她怎麽也不敢相信,這一世,她居然跟巴河在一起了。

上一世,她最討厭的就是巴河,那時巴河也用那樣惡心的眼神打量過她,隻是那時候還有沈玉儒護著她,邕王也還在,邕王府還有人撐腰,巴河還不敢這麽放肆。

如今,物是人非。

李詩雅覺得自己毀了,不如就這樣,走一步算一步。

不遠處,沈玉儒走了過來,一向高高在上的沈公子,也要向巴河低聲敬酒,自覺把杯子放低。

李詩雅看著沈玉儒,眼裏多了幾分輕蔑。

她忽然嬌聲趴在巴河的耳邊說道:“咦!他身上怎麽一股臭味啊!”

沈玉儒看向李詩雅,愣了愣,又看了眼自己身上,聞了聞,沒聞出什麽來,隻是尷尬地笑道:“可能是不小心沾染了什麽異味,巴河大人,你們先喝,我先去換身衣服。”

……

李詩雅看著沈玉儒走去,眼神隨即冷了下來。

他身上的銅臭味太重了,令人作嘔。

明明已經有了足夠多的財富,幾輩子都揮霍不完,卻還是貪心不足,不惜發死人財。

這一刻,李詩雅忽然明白了什麽。

……

李勳的屍檢很快出來了,確認是意外身亡,隔天白歡和柳笙上門,親自說明了情況,柳笙還安慰照月不要太傷心,“渣爹死了就死了!”

照月並沒有多大反應,隻是辛苦二人大老遠跑一趟,泡了茶,把和李勳分家的事情說明了。

柳笙鬆了口氣,替照月感到高興,隨後又悄悄說道:“照月,你之前說的那些事,我們暗中調查了,是真的,多謝你的提醒,才會讓我們注意到這些事,另外,最近你們不要出門,有境外勢力潛入進來了,很危險。”

照月點點頭,“好,我會注意的。”

……

白歡和柳笙雙雙離去,照月收拾了一下,出門了。

衙門停屍房內,李勳的屍體就這麽躺在地上,被白布蓋著。

照月沒有一絲恐懼,讓紫雲紫柔在外麵等著,關上門,拉了張凳子就坐在李勳的屍體旁,淡淡地述說著他這幾年如何對待她。

“爹,我不明白,為什麽我娘那麽愛你,你卻狠心冷落她,當著她的麵,又娶了別的女人。”

“如果我娘當初沒有看上你,你根本就沒有中舉的機會。男人真是見利忘義,得了我張家的勢,又妄想吞並張家。”

“你對許氏她們那麽好,她們也不過拿你當一個工具人,你當了替死鬼,她們連找都不來找你。”

“我恨你,恨你傷害我外祖,傷害我娘……”

……

她說著說著哭了,隨後請人把李勳的屍體抬了出來,燒了。

她看著李勳一點一點化成灰,然後將那麽灰掃起,裝入壇中,丟進了河裏。

去吧,你不是一向追隨自由嗎?大海就是你的歸宿。

等許氏終於聽到李勳死亡的消息找過來時,李勳已經飄走了。

許氏呆若木雞,而後瘋狂拍打照月。

“你個殺千刀的!你怎麽把你爹燒了!他下輩子投不了胎的!”

照月推開她,“別在這裏惺惺作態,有時間關心一個死人,不如去找找你的女兒在做什麽!”

許氏心裏咯噔一聲。

“張照月!你什麽意思!詩雅她怎麽了?”

照月沒理會她,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許氏回到沈府,拉著沈玉儒問李詩雅的去向,“昨夜你沒回來,我女兒去找你一夜未歸,到現在還沒回來,你怎麽能心安理得坐在這裏!還不快去找我女兒!”

沈玉儒強忍著不耐煩,說道:“伯母,不用擔心,詩雅她現在很好。”

“她在哪裏!”許氏質問

沈玉儒沉默不語,戰術性喝水。

許氏再次質問,“玉儒,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你快說,我女兒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