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天際零星的掛著幾顆黯淡的星星,皎潔的月光被烏雲遮掩,整個地帶被濃的化不開的夜色籠罩。一道敏捷的身姿影劃過夜色,身姿嫻熟地避開一個個潛在的危險,最後落在水箱後麵,露出一雙狡黠的眼睛,屛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兩人高的電網牆。還有五分鍾就會再次換崗,到時候會有五秒鍾的時間空缺,打起精神,這次一定可以成功的。他輕聲吐了口氣,象征性的拍拍胸口。

風吹拂著地麵發出沙沙的聲響,所謂月黑風高殺人夜,呃……逃跑夜,有了九十九次的失敗經曆,這次一定可以畫上圓滿的記號的。隻要他翻過了這堵牆,到時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

想要再把他關到這鬼地方,沒門沒窗連狗洞也沒有!

一想到這幾個月過的悲慘生活,凱林就忍不住捶胸怒吼!

在這起的比雞早,睡的比鬼晚、不準抽煙不準喝酒、女人別說摸了連看都看不到的日子裏,做事一向講究小心謹慎的凱林選擇了大膽的‘逃跑’!反正剛開始做金手指的幾年又不是沒跑過,說到經驗怎麽也是有一些累積的。

隻是沒想到這特種訓練營處處設險,逃個跑都這麽難。奶奶的,九十九次了啊,他張凱林一向號稱狡黠火狐,這次狐狸算是栽在獵人手中了啊,奶奶的威風掃地啊,這家夥掃的比大理石都幹淨啊!!

不過這次一定會成功的,他蟄伏這麽久,醞釀了這麽完美的計劃,怎麽可以再次失敗呢?

看準時機,張凱林漂亮的一躍,身體騰空而起,眼看就要躍過通向自由的電網時,卻被憑空出現的繩索束住了腳腕,一個拉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整個身體與大地來了個狠狠的擁吻,骨頭散了架般疼痛。

伴隨著凱林的墜地,刺耳的警鳴聲瞬間響徹夜空,眾多的紅外線交錯的掃射在凱林背上,不到半分鍾的時間,凱林周圍已圍滿了全副武裝的特種士

兵,黑幽幽的槍口通通對著他的腦袋。

“誰派你來的?有什麽目的?老實交代!”

黑暗中有人冷冷出聲,凱林不用看就知道他們的目光比寒冰都要麻木和冰冷。果然,在這裏呆久了,一個個都會變成隻知道服從命令的機器..沒有思想也沒有情感。

“自己人!自己人!大家都是自己人!哎,槍拿穩了,這玩意兒要是走火可就不好玩了,我有證件的,我拿給你們看。”凱林陪著笑臉,手指麻利地伸向胸前的口袋。

然而不等他將證件掏出,一聲刺耳的槍聲便響徹夜空,小麥色的手臂癱軟在地,一張薄薄的卡片隨著他的動作落地,砸在幹裂的地麵上發出低不可聞的聲響,如鏡的鋒芒反射出那張唇角的弧度還來不及落下的麵孔。

子彈貫穿腦袋的瞬間,凱林隻有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飛快閃過:奶奶的,老子怎麽也算是為國捐軀了,國家多少也該意思意思吧?

……

腦袋有些發沉,陣陣仿佛戰場上的嘶吼喊殺嘈雜地湧入他的耳朵,嗡嗡作響。

熟睡的少年煩躁地翻身,暗暗咒罵集合的時間又到了,真他媽的煩人。他下意識地伸手,打算提起被子遮住腦袋,將聽覺封閉,可這一抓卻抓了個空,多年養成的警覺令他一個激靈打挺坐起。早已熟爛於心的姿勢卻出了偏差。

碰!

“噢!”

沉悶的碰撞聲響起,緊接著傳出一聲痛呼。張凱林手捂紅腫的額頭,鬱悶的注視著頭頂那方狹小的空間。桌子?他竟然躺在桌子底下?這算這次逃跑未遂的懲罰嗎?這幫臭小子,等會可要好好收拾他們。他謾罵一聲,姿勢笨拙地爬出桌子籠罩的範圍,這麽狹小的空間,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把他塞進去的。怎麽說兄弟也是個一米七五的漢子不是?

凱林嘴裏不滿地碎碎念著,在出來的那刻,口中卻爆發出一陣更為震驚的

呼聲!

“噢,老天,這地板是上好的紫檀木造的!天呐,看看這桌子!竟然是用純金打造的……這麽大一塊,得有多重啊?!臥槽,難怪碰的老子這麽疼,哦哦,還有這壁畫這地毯這水晶杯子,老天啊,我一定是在做夢!噢,看那純金打造的天使雕塑啊!我敢打賭這世間再沒有比它更為神聖的了!!”

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一身戎裝的雷納德.索西亞自走廊的另一頭走來,他掌間緊攥的戰刀還流淌著血跡,剛毅的麵龐麵無表情。遠遠便聽到自臥室傳出的吼叫聲,緊鎖的眉頭蹙的更緊,健壯的手掌一把推開了虛掩的房門,表情憤怒地注視著正捧著金塑的天使親吻的正歡的凱林,“哼!難怪近衛找半天都沒找到你,原來是躲在了我的房間裏。”

雷納德麵色冷滯,突然注意到凱林.希爾那個沒用懦弱的小子,正用他那低賤肮髒的手抱著自己信奉的尊貴的修斯戰神的金身塑像親吻時,褐色的眼珠瞬間被滔天的怒火侵襲,:“天啊,看看你在做什麽?!你在用你肮髒的嘴巴褻瀆偉大的戰天使!快把你那肮髒的手拿開!你這令人厭惡的小子!”

呃……

肮髒?懦弱?令人厭惡?

凱林的麵部表情微微凝固,他遲疑地看向自己的雙手,白淨剔透,指尖修長,指骨分明,這分明是一雙連女人都會嫉妒的雙手……肮髒?嘁,沒品味,他凱林這雙手天生就是做“金手指”的料,就連特種訓練營的頭頭都看上了他這雙異樣靈活的雙手,而破例招他入伍,咳咳,雖然最後的結果是被強綁進去的,可至少也說明他這雙手的非凡之處。

肮髒?嘁,真是個不會說話的人。凱林抬起了頭,當他清晰的看到來人眼中那抹毫不掩飾的蔑視時,才突然明白對方的意思,看來還真是跟那群不通人情世故的“機器”相處慣了,竟連這麽淺顯的話外音都沒有聽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