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此處,本就應該是告一段落了,可誰知那宦官卻是不肯罷休,看樣子也是要斬盡殺絕,派了不少官兵在三河鎮搜捕起來,一時間三河鎮更是人人自危,不少武林人士也是得聞前來。

昔日李老爺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氣的善人,每每有武林人士落難前來,李老爺都是慷慨解囊,樂善好施之名更是遠播,如此一來,自然在江湖上有不少的聲譽,人脈更是廣博。昔日受過李老爺搭救的武林人士紛紛前來,或是幫助鄭曦保得李老爺的一絲血脈,也就是李睿,或是阻攔官兵搜查,期間更是花樣百出。

而後武林更是風起雲湧,三河鎮的事情傳開之後,武林中人與朝廷決裂,更是組織了不少鬧事,隨後的朝廷更是分崩離析,雖是說不得是三河鎮的李府事件讓朝廷覆滅,倒也是一個*一般的存在。

隨後新朝建立,一眾武林人士更是封官加爵,漸漸的也就忘卻了三河鎮還有這麽一對母子的存在。

李睿漸漸的長大,和鄭曦終於又是搬回到了李府之中,原以為是此間事了,卻是不想風波又起。

那新上任的縣官貪圖鄭曦美色,屢次前來李府,鄭曦哪裏是那種朝三暮四之人,更何況那縣官長得甚是猥瑣,著實令人討厭,可憐孤兒寡母無依無靠,在三河鎮中靠著昔日李老爺的好友接濟勉強過活。

往後的日子更是艱難,縣官咄咄逼人,更是逼婚上門,被鄭曦打了回去。那縣官便惡人先告狀,說是鄭曦侮辱朝廷官員,要將鄭曦關押進去,鄭曦性子剛烈,索性就衝進縣衙將那縣官真的殺了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見朝廷官員被擊殺在府衙之上,更是驚動了此地的知府,將鄭曦和李睿母子趕出門來,本是打算斬首示眾,奈何武林中人抗議聲高漲,最後隻是將李府充了公去,以供那縣官的兒子居住,並且以此作為補償。

鄭曦和李睿在三河鎮外的草屋中過活了二十年,此時的李睿也已經長大,知道了不少家中的事情,更是要尋上李府前去討要個公道,誰知被那縣官兒子糾集一幫家丁打了個半死回來。氣憤的李鈺知道自家身板不行,便回去勤加鍛煉,也是被鄭曦傳給了不少功夫。

一次潛入李府之中,李睿來到以前李老爺居住的房間,偶然間發現了房間之中有一書信,原來李老爺早就知道當年那宦官心懷不軌,特此留下書信給鄭曦,其中倒也是隱約提到了楊玉的緣由,更是將修道功法藏在三河鎮外的一處枯井之中。

李睿半信半疑的前去枯井取了功法,在沒有人指導修行的情況下成為了一名散修。

而後時間便是到了一個月前,那縣官的兒子忽然說要給父親報仇,領了不少打手找上門來,將已經年近七十的鄭曦打成重傷,李睿雖然是修行了道法,奈何資質不夠始終徘徊在煉氣初期的境界,一番打鬥之下更是雙拳難敵四手,又被打了個半死。

鄭曦本就年老體虛,被那縣官的兒子更是打得命在旦夕。

楊玉聽到此處更是恨得牙癢癢,殺意滔天之下更是不言而喻。

曹柔姒在一旁聽了也是義憤填膺,巴不得現在就衝到那李府之內將其中之人殺個幹淨,李睿說道此處更是聲淚俱下,苦苦控訴這幾十年來的艱辛。

楊玉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師姐現在在哪兒,帶我去見她。”

李睿聽了,連忙站起身來:“母親現在和我住在三河鎮外的草屋內,我這就帶師叔前去。”

李睿走在前頭帶路,一行人走出破廟來到三河鎮不算很是高大的城牆外,看見那一處寂寥的草屋,心中也不是個滋味,連忙走了進去。

隻見簡陋的草屋之內隻有幾團枯草鋪在地上鋪成簡易的床,草屋之內除了那些東西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衣服雜物。

楊玉見了那雜草上躺著的老婦,隻能從眉宇之間能依稀看出當年鄭曦的影子,頓時也是不知道說些什麽,隻是愣愣的看著那躺在雜草之中的鄭曦。楊玉身後的曹柔姒看見鄭曦現在蒼老的模樣,也是驚得捂住嘴險些叫出聲來。

那老婦呢喃了幾句,似乎是察覺草屋之內來了人,緩緩睜開眼睛來,一眼看見楊玉,也是沒有說話,就那般愣住了,片刻之後才說道:“師弟,你終於還是回來看我了。”

“師姐,這些年讓你受苦了。”楊玉撲通一下跪在草屋之中,怎麽也止不住眼中的淚水,哭得像個孩子一般,更是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襲來。

鄭曦探出手來,撫摸著楊玉的麵頰,氣若遊絲地說道:“看來我是要死了,怎麽會看見你。”

楊玉知道鄭曦是以為自己快要不行了,眼中所見更是以為是死前的幻覺,更是心痛,道:“師姐,我是真的回來了。”

略微一個感應,卻是感覺鄭曦身上的生機正在迅速的消散,轉眼間已經是一片死氣,生老病死,世間之人哪個能逃了過去,楊玉哭得撕心裂肺,眼見鄭曦蒼老的手臂垂落下去,卻是無能為力,慘笑道:“我修道如此多年,即便今日是到了元嬰之境也不能救我親人,這賊老天,賊老天!”

說話的聲音並不是很大,卻是三河鎮的天空忽然間就陰沉下來,雷聲滾滾之中蘊藏了無比的威能。

楊玉充耳不聞外麵的雷雲,竟是瘋癲的笑了起來,踏步走出草屋,望著天空的雷雲,戟指衝天罵道:“我罵你一句又怎麽了,你這賊老天!給我散!”

一道渾厚無比的靈氣直直衝上天空,將那片黑雲徑直轟出一個大洞,其後的陽光傾瀉而下,如同一根支撐天地的巨柱,雷聲轟鳴之中轉眼間,那大洞便被周圍的黑雲彌補了上去,卻是楊玉忽然一步踏了出去,整個人憑空消失在遠處,竟是如同當年的青朝一般瞬移了出去。

幾乎是與此同時,楊玉出現在黑雲之中,仰天一聲長嘯,其中的無數元氣轟然爆發而出,周遭的黑雲迅速消散而去,轉眼間竟是生生將那片無端出現的黑雲驅散了開,又是笑道:“你就是不高興了又如何,許你造化弄人,還不許我報仇雪恨麽!我這便去誅殺那賊子九族!”

話音剛落,楊玉的身影忽然又消失在長空之中,曹柔姒見了心中自然知道楊玉去向哪裏,遁光一起,裹挾著水心水靈兩女飛騰而起,一道白光疾速飛進城內,引得三河鎮平民皆是驚呼連連。

不少平民見了更是以為神仙下凡,紛紛跪地拜服,楊玉對此更是視而不見,此時的他忽然出現在昔日的李府門前,將正從門內出來的兩名家丁嚇得不輕,天空之中方才還電閃雷鳴,忽然之間卻又煙消雲散,本就是十分奇怪的事情,這楊玉忽然的出現在兩人眼前,也是愣了,隻見楊玉單手一揮,那兩人頓時感覺一股無形巨力頃刻間就擠壓上來,更是在瞬息間就令兩人斃命,綿軟無力的軀體栽倒在地。

楊玉看都不去看那兩具屍體一眼,緩步走了上去,緩慢的步伐之下,藏有無盡的殺機正在醞釀,心中悲痛的楊玉麵色鐵青,一舉一動皆是伴隨著金臂山猿的低聲咆哮,緩步走上去的過程中,每一步都顯得極為緩慢,神識之中已經鎖定了這李府之中的所有人。

這裏的所有人,都該殺!

殺盡天下逆我之人!

楊玉心似泣血,更是恨,他恨為何不早些回來。

袖袍一抖,無數靈氣飛散而出,將李府之中的所有人擒拿到了院中,這些人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是忽然之間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拖拽到前院之中,更是覺得肩上有百斤*,頓時紛紛跪伏在地。

其中首當其衝便是一名身著華貴錦袍的年輕漢子,這人生的倒也不賴,甚至可以說是龍鳳之後,如今在楊玉的眼中看來,卻是覺得此人無比惡心,單手虛空遙遙一抓,便將此人擒到半空之中!

身後有一女子見了更是嚇得驚慌失措,倒是那被擒到半空之人還處變不驚,雖是被楊玉擒拿在手中,還正色問道:“上仙息怒,敢問何事讓上仙如此大怒,小人年年供奉自是不曾少了,救濟災民也是不在少數,自問是問心無愧。”

楊玉聽了厲色一閃,狠道:“你這等人渣還有臉說是問心無愧,霸人家產還想斬草除根,今日我便讓你知道這世上還有王法二字!”

那青年聽了卻是不懼,好似方才楊玉所說的話根本就不是他做的一般,依舊是那般巍然不動的模樣,道:“上仙想來是誤會了,小人從未做出此等劣跡,自可對天起誓,還請上仙息怒!”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給我死!”楊玉手中作勢就要猛的一握,以強大的靈力將這人生生碾壓成鎳粉。此人害死鄭曦自然是萬死不辭,竟是事情敗露了還能如此淡定自如,當真是有幾分膽量,方才所說之話卻也不似有假,楊玉想到此處動作一緩。又問道:“你可知道鄭曦此人!”

“自然認識,城外老婦。”那年輕男子答道,此時被靈力束縛在半空之中已經是麵色發紫,絲毫不能動彈。

楊玉狠厲一笑,說道:“你認識便好,今日且讓你死個明白!你父親厚顏無恥想要強搶民女,被擊殺當場,隨後你妄言為父報仇前去打傷鄭曦,可有此事!”

“此事子虛烏有,何人心腸如此歹毒辱我清名!上仙大可讓此人前來與我對質!”那青年義正言辭道。

楊玉聞言心中有疑,這人說話之時底氣十足,似乎真是有幾分被冤枉的意思,但是鄭曦的屍體就在城外草屋內,若是不然,此事又作何解釋!楊玉一句傳音給曹柔姒道:“將李睿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