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猿將那洞口砸開幾尺寬,三人相視一望,顧不得詫異,收起小猿後,帶著喜悅與驚喜急忙跳進洞口細細打量起來。隻見洞內初望也不過幾丈範圍,隻是光線幾近全無十分微弱,且空氣中隱約有些許靈氣逸散,瑩瑩閃爍。這些靈氣溫柔的纏繞在三人周身,舉手之間靈氣也縈繞指尖,使的指尖也瑩潤透明許多。

“這些靈氣雖然逸散,但卻極其淳元,若能將其煉化融入自身真氣。”李半仙麵露喜色,連忙招呼二人,意將周身靈氣聚集吸收,當即閉眼盤坐運轉體內真氣嚐試牽引一股靈氣入體準備煉化。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不過小小一股靈氣卻沒有那麽輕鬆煉化。

幾盞呼吸過後,三人皆驚呼:“不妙!”。隨即隻見李半仙額頭已然細細密密起了一頭汗水且麵如菜色;楊玉也不輕鬆,望去麵容微抖,豆大的汗粒順著他的鬢角滑落;曹柔姒較之李半仙和楊玉相對自如一些,但也是秀眉微蹙,櫻唇輕抿,額前一縷秀發也險些散落。

不難看出,三人都在努力對抗著什麽。原是這靈氣並沒有如他們心中所想跟隨著體內真氣運轉,不僅沒有隨著真氣運轉入體,更是吸扯著他們體內的真氣外散。三人見狀當下便運轉體內真氣對抗他們牽引進體內的那一股逸散靈氣。

三人心中一驚,發覺這靈氣與體內真氣難舍難分,十分不容易對付,於是強壓心中驚慌,更是全力調整呼吸,並強力運轉真氣與那靈氣爭搶生機。奈何那靈氣似有意識,並不似其他斑駁靈氣一哄而上直指丹田而是戰略地分成三股更加細微的靈氣,其中一股與真氣顫鬥,時而聚集時而退散;另外一股則幻為錐形伺機突破三人的丹田並將其內更多的真氣攪的天翻地覆並試圖將其三人真氣就當即在三人體內同化,其威也是極其驕傲霸道;最後一股則像是源頭一般,源源不斷供給分配給其他兩股靈氣,做後助之用。

一時間,三人體內真氣靈氣同時運轉糾纏難分上下。好在三人也並非一般草包修士道長,那些靈氣也畢竟隻是少許。幾個回合下來雖然苦苦應戰但還是應對有餘,有驚無險。三人長籲一口氣,皆驚訝於那靈氣的厲害,僅是一股也顫鬥良久,虧是他們還算機智,若是粗心大意一點必定要著了那些個細微靈氣的道了。三人調整體內真氣片刻,確定再沒有疏漏才重新再環視洞內,瞬時間發覺此洞可謂玄之又玄,那些個逸散的靈氣相互之間也是保持距離,三人皆暗嘲自己過於心急,沒有細心觀察,險些吃了大虧。

心悸中隱約間聽到幾聲哀戚,三人頓時身體又是一震,打量著哀戚傳來的黑暗處。暗暗思忖,此次三人沒有大意,隻是耐心確認著哀戚傳來的方向。但是聲音並沒有再次傳來,仿若剛才所聞哀戚隻是他們的錯覺。三人交換著著眼神,互相確認著對方剛才是否的確聽見哀戚。“唔————”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霎時三人心裏也滿是傷悲,想要哀鳴回應的念頭一閃而過,洞內再次跌入黑暗。三人的臉上布滿驚容。待得三人整理心情重歸於平靜,便下定決心一探究竟。此時三人已然相較於初入洞時的喜悅自是多了萬分警覺。三人移步向聲音傳來的東北角走去,越是覺得此洞非同尋常,洞口初入僅有幾丈,越往深處卻越是寬闊,越往深處越是陰寒,但光線確實漸漸明亮,遠遠看著,洞深處像是有白光閃爍明滅。

三人悄悄運轉真氣防禦,恐突有襲擊,各自防禦。洞內異常靜謐,靜到仿佛能聽到三人的呼吸聲與心跳,緊張的氣氛隨著他們前進的步子愈來愈強烈。最可怕的不是戰爭廝殺的錚錚鐵馬的敲擊地麵,士兵負傷時絕望的慘叫,而是靜謐,那是屬於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空氣凝固,溫度潮濕沉悶,死一般的寂靜.....“啊——!怎麽會這樣,我不願......”李半仙突如其來的慘叫像是打翻了多骨諾牌,使得楊玉和曹柔姒同時施展法術哄向更深處的黑暗後迅速靠攏,警覺觀察四周。“李半仙在哪裏?”在四周重歸於寧靜後,楊玉發聲詢問...“剛剛還在這裏....啊————!”曹柔姒也發出了一聲驚叫。下一秒楊玉隻覺得脖子一沉,原來曹柔姒竟然跳起熊抱著楊玉。楊玉麵色一沉,順手把曹柔姒從身上扯掉扔在地上,“你這是要幹什麽,為何突然驚叫?”曹柔姒揉著屁股道:“有東西拉我的腳踝!哎呦,摔死我了!!”楊玉伸出手正欲講曹柔姒從地上拉起並詳細詢問是什麽東西,隻聽一句微弱委屈的抱怨:“媽的,這麽黑也沒人想著安個夜明珠什麽的.....”楊玉聽著熟悉,順聲望去,隻見一團黑影趴在地上,楊玉急忙上前去並順手鬆開了原本要拉曹柔姒的手,曹柔姒又一次坐倒在地,滿腹抱怨。再說那團黑影,楊玉上前幾步看清了黑影身份,正是之前發出慘叫並消失的李半仙。隻見李半仙原本華麗的道袍生生是摔破了幾個洞,道袍也是略顯寒酸的滑落肩膀,毫無絲毫仙風道骨之態。楊玉急心探究黑影,隻是聽到聲音卻沒聽到內容,於是詢問:“你這是怎麽了,為何這般狼狽?”不遠處,扶著屁股從地上慢慢站起的曹柔姒輕蔑地笑了笑說道:“我說你是不是耳背啊,李半仙說他自己踩到樓梯摔倒了。倒是你,把我無緣無故扔到地上兩次了!”楊玉聽後嘴角微翹:“在下給姑娘賠禮了,不該無故扔你兩次,不然我委屈委屈以身相許?”曹柔姒耳後微燙,急忙轉開話題:“走吧,我們應該快到洞盡頭了。”說罷,楊玉一手扶了一個人,三個人一瘸一拐的繼續前進。

身後的光線依然昏暗,前方也依然明滅,閃爍間像是有人低語,像是有人從他們身上望到從前,回憶著笑著笑著就哭了。三個身影倔強堅強的走著,是不是還傳來幾聲調笑,他們走著自己的路,他們隻知道前方的路途雖然艱遠隻要攜手也依然會克服障礙並更加向前,隻是他們不知,命裏早有定數,所有的見識都會將他們推向未知的遠方,所有的遠方都會走出不同的結局,他們也不知在他們相互攙扶施施然走向的洞穴深處有著驚喜等待著他們,甚至這個驚喜也已經等了上千年,他們更不知遠處有雙眼睛從他們一開始進洞都一直觀察注視著他們,並將他們的一切經曆盡收眼底,時而稍有思考時而稍有好奇時而驚喜時而寒光乍現,他們在洞外經曆的一切已經結束了嗎?已經告一段落了嗎?眼睛的主人默默注視著一切,看著他們攙扶著往洞的深處走時,眨了眨眼睛,並發出一聲輕笑。

這是笑他們的無畏,是笑他們的無知,是笑他們的情深,是笑他們的愚昧......前行的路不好走,因為前方一切都是未知,然而世間,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三人攙扶著向前,一路上感受著自身溫度越來越低,三人身影靠的更近了一些。走著皺著,李半仙突然推開一直攙扶著他的楊玉,蹦蹦跳跳的衝向前方璀璨之處,隻見李半仙抱著金光閃閃之中的一隻神獸,滿臉幸福,對著神獸就是一頓猛親,恨不得將那神獸搬回家吞下肚,日日夜夜望著抱著,李半仙緊緊抱著神獸嘴角有一絲可疑銀線。曹柔姒見狀笑的直不起腰,而楊玉則在心中升騰起一些疑惑。反觀那神獸緊閉著眼睛,卻在口中攜著一枚令牌,那令牌周身刻著十字形花紋,通體流光溢彩,隱隱有符文閃現,你若是盯著那符文仔細看,直覺眼中一陣刺痛,白茫茫一片不見字符。雖然心有些驚慌,楊玉還是上前將那令牌摘下拿在手裏反複把玩,細細端詳。這是那金色神獸動了動,一抹絢麗的光芒在令牌上綻放,剛開始的時候,它隻有一個點,漸漸的,它變成了一條線。當這道光線完全綻開之時,那亮麗的光芒就變得奪目。它仿佛充斥著整個洞穴,又像是在毀滅著整個洞穴。光芒的背後,總是黑暗,逆光之中金色神獸站在光線背後,巨大的陰影出現在三人麵前。“誰人膽敢驚擾我的睡眠,竊取我的令牌?”陰影閃爍,金光毫無預兆的變成了藍色,由無數細小雷電組成的藍色。

神獸淡淡的看著三人,三人身體微微一顫,整個人仿佛中了定身法一般,一動不動。“這不是你們能拿的東西,你們走吧。”說罷隻是伸了伸懶腰,將左右爪子調換位置,再一次閉眼不動。楊玉三人看罷,決心繼續向前,邁出幾步之後,又聽那神獸道:“莫要往前了,往前,必死。”楊玉隻是輕輕一笑:“敢問前輩,此是為何?”。那神獸聽聞猛地張開雙眸,期間精光乍現:“爾等小輩,怎敢過多言語!”一溜電光在神獸爪尖閃現,隻見它一掌落地,那電光神奇銳變成一把電光閃閃的錘子,錘子隻有楊玉半截手臂長,通體銀色,一朵朵電光蓮花如紋身一樣烙印在錘子把手及兩側,流露出絲絲危險氣息。曹柔姒見狀忙掐起玉手,做狀防禦。“小小年紀已在築基初期,可謂冰雪聰明,但若僅僅如此,也不過爾爾。”

神獸微眯雙眼點評道,“好,就讓我老見識見識,聰明如你的小修士麵對強者是啜泣求饒,還是迎難而上,作罷,我送你三人一道因緣,福禍自造。”說完,那電錘瞬間收回,隻一張口將三人吸進肚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