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
歐墨淵隻聽見前麵幾個字,皺眉若有所思,“女中醫,扁鵲傳人……”
“女中醫,那能有什麽用,現在一般醫術高明的都是男的,”陳母嘟囔著不太樂意道:“女的能有什麽本事。
八年醫學院,出來年紀都差不多了,結婚生子,能看過幾個病人,診過幾個脈?現在的人啊,都是掛個名號,姓扁就說是扁鵲傳人,姓華就說是華佗弟子。”
“簡直搞笑!不知所謂!”
陳母冷笑,上次的監控視頻被拍到,雖然事後他們極力否認,但是歐墨淵似乎不信,她也就懶得最表麵功夫。
歐正浩坐在沙發上,看著病**陳語嫣毫無血色的臉,憂心忡忡,語氣暴躁的對歐墨淵,“扁梔到底死哪裏去了?就算死,也該有個消息吧,怎麽就可能毫無音訊!耽誤語嫣的病情,簡直該死!”
“等我找到她,一定要好好教訓她一頓!”
“作為醫者,一點醫德都沒有枉為人!”
護士長進門的時候,碰巧聽見這些話。
掌心扁梔同心堂的聯係方式緊了緊,而後轉頭出門,毫不猶豫的丟進了垃圾桶裏。
這種人,就不該留在世上,禍害!
一側的歐墨淵目睹一切,他頓了頓後,走到垃圾桶旁,俯身,撿起了那張寫有名字跟電話號碼的字條。
歐墨淵電話打過來時,扁梔正在給一個小朋友看鼻炎。
她回家將近半年,就被父親關在家裏半年,後來王珍求情,林決才黑著臉讓她進了同心堂中醫館,做了小小一名中醫助理。
治療的都是一些小病患,她之前就讀的是西醫,故而這裏也沒幾個人認識她。
隻知道,她叫扁梔,通過關係進來的關係戶。
關係戶能力普通,所以才被指派做了助理這樣沒什麽作用的職位。
扁梔的這個新號碼沒幾個人知道,電話響起來,她當作推銷電話,直接掛斷,順便開了靜音。
給小朋友開了副藥,再看手機時,手機未接來電整整三十通。
她想著這推銷還挺鍥而不舍,這麽想著指尖滑動,順手拉黑。
當晚是萬倩的酒吧開業。
學不會醫藥就回家繼承房地產家業的小公主是妥妥將不務正業發揮到了極點。
娛樂場所開的幾乎遍布全國了。
萬倩送過來一套衣服,扁梔換好後從後門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歐墨淵。
扁梔沒什麽反應的從他身邊經過。
倒是歐墨淵或許被她這身小野貓般的裝扮也震驚住了,在原地呆滯了好久。
等到扁梔一隻腳踏上車時,歐墨淵才反應過來,怒火滔天的一把將扁梔從車上撤下來。
見扁梔皺眉,下意識想起離婚那日,她紅了一片的手腕,手上力道不自知的放輕了些。
扁梔順勢用巧勁掙脫。
她站的筆直,眼色涼薄,後退幾步,“歐總。”
歐墨淵看著消失了近半年的扁梔。
她就像是從頭到尾換了一個人。
上半身穿著黑色皮衣外套,內裏是性感蕾絲緊身純黑內搭,下半身一件鉛筆褲,將一雙細腿包裹的又長又直,偏偏腳下還搭著裸色高跟鞋,反差感搭配她原本就明豔的麵容,整個人又野又欲。
她看向他的眼神充滿疏離跟陌生,好像從未認識過一般。
這抹眼神刺痛歐墨淵的神經。
“穿的這身什麽鬼東西?”
歐墨淵眯起眼眸,“你的現任金主喜歡的是這種風格?男人多半喜端莊女人,你這樣打扮,更像是在外頭養的小野貓,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淪為男人玩物,扁梔,你好誌氣啊。”
扁梔無語的看著歐墨淵,覺得這人腦子裏可能有那個什麽大病。
好好的跑到她麵前來說教?
還一副我為你好的狗樣子。
扁梔的手機響起來,萬倩在催她趕緊過去。
她絲毫懶得理會這神經病,轉頭要走,防備著歐墨淵再過來拉她,她直接繞過車子,飛速上車。
車子絕塵而去,卷了一地的塵土。
歐墨淵好久後才回神,眉頭緊皺。
扁梔居然敢這樣漠視她!
從前,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裏鋪滿星河,滿是女兒家愛慕的仰望與嬌俏,如今卻是,野的沒邊了。
正眼不瞧他一眼。
王林站在歐墨淵身後,輕聲說:“歐總,扁梔……好像變了很多。”
歐墨淵沒有答話,隻是身上的冷寒氣息更勝。
王林看了眼歐墨淵,小心翼翼提醒,“咱們……是過來讓扁梔去給語嫣小姐治病的?您剛剛……”
怎麽好像完全忘記了?
並且相較於給陳語嫣治病,反而更在意扁梔的著裝打扮?
王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眯起眼睛……這不對勁。
扁梔到酒吧的時候,萬倩正在跟朋友吹牛逼。
“我跟你們說我姐妹兒扁梔,那花式調酒玩的那叫一個溜溜球,你們這些世家小哥,沒一個玩得過她。”
萬倩大拇指幾乎頂到天上去,“長的還漂亮,你們留哈喇子都沒用,人家啊,瞧不上你們這些個沒本事的,醫學院小神童,人家是被罵著畢業的,她呢,導師留著口水求她留校做助教,
可人家瞧不上,找了家小醫院,不足半年,把人家醫院名聲打出去了,院長都要給她跪,你們說!牛不牛逼!”
一眾世子哥給萬倩麵子點頭,嘴上一個勁地說:“牛逼,牛逼,咱們是比不上。”
扁梔站在萬倩身後無語,有點不想認識她。
太誇張了。
結果不等扁梔開口,萬倩對麵的人先指著她說,“哎——那姑娘長的野性啊,我喜歡。”
萬倩揮了揮手,一邊轉頭,“再野,也沒我——”
“哎——”萬倩放下手裏的酒杯,笑吟吟的過去,乖巧的很,“師父,你來了。”
扁梔低笑,拿她沒轍。
歐墨淵跟歐正浩抵達酒吧的時候,酒吧內熱氣滾滾迎麵而來。
周圍的喧囂聲幾乎要炸裂耳朵,五彩的燈光閃爍,可歐墨淵還是第一眼就看見了吧台裏的扁梔。
她站在中心位,幾乎是萬眾矚目,跟在醫院裏嚴謹的樣子很不一樣。
歐正浩手裏的關節活動的哢哢作響,嘴角勾起,很諷刺的說:“堂弟,你這前妻從前表麵功夫倒是了得,一副溫順模樣,剛跟你離婚,這浪**的都沒邊了。”
歐墨淵覺得“浪**”兩個字刺耳,可也沒有出聲反駁。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扁梔。
她的長發微卷,隨著調酒的動作一翹一翹的,今天第一次發現,她的眼尾下方有顆小黑痣。
也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搭配著扁梔輕描淡寫的笑,整個人說不出嫵媚與勾人。
她調酒的動作熟練,花樣很多他之前都沒見過,行雲流水渾然天成,臉上掛著自信嬌媚的笑,看的周圍的人連連喝彩。
歐墨淵的目光忍不住被她吸引。
這還是往日裏鼻梁帶著眼鏡,穿著寬大的白大褂,對各項檢查數據一絲不苟幾乎到了較真地步的扁梔嗎?
那麽張揚,那麽鮮活,燈光下,黑色的秀發閃著細碎的亮光,舉手投足間張弛有度,完全控場。
王林站在歐墨淵身後,忍不住喪失立場,驚歎連連,“哇——那是扁梔麽?天哪,變化大的都不認識了,好厲害!”
歐墨淵從未見過這樣的扁梔。
以至於被吸引之際麵盤上也染上錯愕與驚詫。
很久之後,他都依舊記得那一晚。
周圍的喝彩聲不斷,扁梔臉色的笑容輕揚帶上邪魅,她手上的動作跟隨音樂節奏,耀眼的像是星辰灼日。
周圍的眾人完全失控。
討論聲一浪蓋過一浪。
“我的媽呀!這是哪裏來的神仙小姐姐,不用喝酒我都已經先醉了。”
“果然,女人帥起來,就沒男人什麽事了,那動作,颯得我一個男人都自愧不如!”
“關鍵還長得漂亮啊!我的老天爺,這是什麽人間尤物,你們看到那皮外套下的細腰了麽?都不如我手掌大!”
“喂!小姐姐!你有對象了麽?我想跟你搞對象!”
“小姐姐!我有對象,不過我不要了,你考慮考慮我吧,我萬貫家財,都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