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梔不懂元離在說什麽。

一會兒後。

林野穿著一身騷包的衣服從樓上下來了。

目不斜視,跟扁梔說了聲,“出去了,”然後直接套鞋離開了別墅。

扁梔看著元離不動聲色的垂眼,也沒說什麽,起身也出去了。

她走到林野的車邊,對車內的林野說,“我中午想吃你們公司門口的那家糖醋小排,你親自送到我公司來?”

林野:“哦。”

扁梔點頭,拍了拍林野的肩膀,了然輕笑,“嘴硬什麽。”

她也沒再追究,往回走,林野在後麵嘟囔,“那不是跟你學的麽。”

扁梔回到公司的時候,熱搜上的熱度已經下去了。

扁梔也沒去多關注,而是給周導發了條信息,讓他把周歲淮的拍戲時間挪到下午,給他挪些休息時間出來。

“怎麽?心疼啊?”元離打著方向盤,掃了眼扁梔手機頁麵,隻一眼,便了然道:“這麽心疼的話,還讓他演什麽戲?”

“帶回家裏去,或者養在身邊,他指不定多麽樂意,周歲淮跟林野不一樣,他的心思就在你身上,像是為了你而生似的,你都不用說,他估計自己都能把自己攻略到家庭煮夫的位置上去。”

扁梔看了眼元離。

還挺意外元離這麽了解周歲淮的想法的。

那家夥之前天天給她帶飯吃。

幾次後,手藝突飛猛進,好幾次耍賴跟她說要不跟她回家算了,“以後你養我啊,我就做你養的小白臉成不成?你看我這姿色,是不是還挺拿得出手的?”

小白臉三個字被周歲淮莫名的說出了繾綣的意味,這人跟妖精似的,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麽勾引你的精氣。

“他很好,”扁梔看著前方,眸色淡了些,“不應該蹉跎在我這裏,我一個剛剛離婚的女人,他湊到我跟前有什麽好?再者,他知道自己要什麽,應該有屬於他最亮眼的那一片天空,你以後別在周歲淮麵前胡說,免得他起了多餘的心思。”

扁梔擔心元離不聽話,又補了一句:“他心思重,說了,他真往心裏去,周家哥哥們雖然不指望他有多出息,但是每次聚會,別人問到周家小公子除了問什麽時候結婚,別的話題一概沒有了,

他很聰明,也上進,有責任心,不應該因為家裏哥哥的光芒過盛就被淡了顏色,他會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的。”

元離意外看著扁梔。

她打賭,要不是擔心自己影響周歲淮,扁梔絕對不會跟她廢話這麽多。

“你為他考慮這麽多,他知道嗎?”

扁梔:“他不用知道,再者不過是好朋友,都是應該做的,我剛剛是不是替你把林野約過來了,還是,你並不需要?”

元離:“……好朋友。”

元離:“行……”摸了摸鼻子,“好朋友。”

車子抵達中醫院,元離跟在扁梔身後,徹底安靜下來。

在任務麵前,元離一向很專業,否則沈聽肆也不會派她來保護她。

扁梔開始接待病人,十點左右,機器叫號,“十八號,林如霜。”

這話落下,歐皓先愣住了。

歐皓的反應叫扁梔跟元離側目,不過隻一眼,扁梔的視線放到診療室門口進來的人身上。

“請坐,”扁梔按照就診流程,“伸手,我需要替你診脈。”

林如霜伸手,上下掃了眼扁梔身側的歐皓,輕輕笑了一聲,略帶嘲諷意味。

扁梔專注把脈,“換一隻手。”

林如霜配合,同時問,“需要醫院拍的片子麽,我帶來了。”

扁梔:“不用。”

幾分鍾後。

扁梔收回手,看向麵前的姑娘,“最近有畏寒,偏頭疼,胃口不佳的症狀麽?”

林如霜有些意外扁梔的精準判斷。

她也是看過很多中醫的,要麽就是進門問哪裏不舒服,要麽就是直接要西醫的片子,或者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讓病人自己把病況說清楚。

她進門不過幾分鍾,扁梔居然能夠這麽準確的說出她的病症。

“對,有一段時間這樣了。”不過,這個不是她今天來看扁梔的主要病症。

“後半夜醒過來之後,再度入睡困難嗎?”扁梔又問。

這次林如霜呆住了,

她失眠,經常吃安眠藥,但是即便是這樣後半夜依舊會醒過來,這個事情連她助理都不知道。

扁梔不過是把脈了幾分鍾,就知曉了?

林如霜不得不再次正視起麵前的女人。

以前隻覺得她是憑借美貌才勾的男人團團轉,如今看來,確實有幾分本事。

“困難。”林如霜坐正了身子,如實回答。

扁梔點頭,“患有焦慮症的人一般都會失眠,問題不大,調理之後會有好轉。”

林如霜一聽,後背發涼。

她立即看了眼門口方向,確定門被關好了,才看向扁梔,她的焦慮症被扁梔平輕飄飄的幾句話勾出來,音調也急躁起來。

“問題不大?扁梔你年紀不大,口氣挺大的,你知道我為了我的焦慮症看了多少名醫,花了多少時間去調理麽,你居然說問題不大,現在的醫生都習慣這樣信口開河麽!”

這些年,為了這個焦慮症,她滿世界的打聽醫生,每次滿懷欣喜,卻總是一頭涼水潑下。

扁梔沒理會林如霜的狂躁,而是淡淡繼續診斷道:“這些問題都不如你的腿疾來的棘手,當時沒處理好,時間拖延太久,傷到根本,需要調養半年以上。”

林如霜怔住。

她……居然憑借把脈的那兩根手指頭,當真能診斷出她的腿疾來。

她為什麽回國。

為什麽放棄舞台。

跟外界說的是因為心係歐墨淵,其實,是因為腿疾久治不愈,她沒轍了。

不過公司給了她尊嚴跟麵子,答應對外不宣稱這件事,所以迄今為止除了身邊的人,沒人知道她的腿部神經壞了的事實。

一個舞者,腿部殘疾,多麽可笑。

“半年能治好?”林如霜眼神逼迫,神經症狀聒噪的盯著扁梔的白皙的臉,她笑起來猙獰的模樣或許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行,我給你一年,你要幫我這些病症全都治好。”

林如霜從包裏拿出錄音器,“你要是治不好,我就把你的大話公之於眾!讓大家來看看,傳聞中的扁大神醫其實不過徒有其表,隻是個會說大話的騙子!”

林如霜得意的盯著扁梔。

每一次看醫生,她都滿懷期待,可長久的失望叫她已經燃不起希望,來之前她就已經籌謀好,要把對話錄音。

中醫嘛慣會說一些虛虛實實的,屆時她把錄音放出去,扁梔口碑倒塌,歐墨淵或者是周歲淮也不一定保得住她。

到時候水軍推一推新聞,扁梔就聲名狼藉了。

屆時,她再上位,總能在金牌舞者這個頭銜沒有被奪走之前,替自己下半生找個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