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看著李泓耀猶疑的臉,歎了口氣。

覺得這孩子是在監獄那種地方被馴服了野性,“鴻耀,你知道財務部總監的這個位置,有多少人想坐嗎?我估摸著,扁梔是想拉攏我,讓我替她在老爺子跟前說些好話,所以給了你這枚好果子,你可要好好珍惜。”

李管家說到這裏,音調低了些,“那邊,即便是未來事成了,也不會給咱們這樣的好處,你一定要在財務部站穩腳跟,日後,充分掌握了公司財務狀況,你就是公司名副其實的財神爺,誰還敢拿你怎麽樣?”

“你要知道,如今的財務部,就是你日後的護身符,所以,你一定要上心,懂嗎?”

李泓耀眉頭蹙的死緊。

財務部對一個公司有多重要,他能不懂?

關鍵是,他拿不住啊,他一個高中肄業對財務一竅不通的人,做哪門子的財務部總監。

可看著李管家凝視自己的樣子,李泓耀隻好心煩意亂的答應試試。

也不知道為什麽。

隻要一想起日後還有無數的事情要麵對扁梔,看到她那雙眼睛,他的心裏就有些怵。

李管家從李泓耀辦公室上來時,霍家幾個男正在扁梔的辦公室。

李管家站在門口,挑了挑眉頭。

這幾個霍家的,從前霍無尊在的時候,可從不願意來總裁辦公室,說是懶得進來,實際上,是煩坐在總裁位置上的不是自己。

可如今,霍氏扁梔當家,這幾個人,倒是來的次數比他還多了。

裏頭正在討論,那個中醫的藥是否合適在繼續吃。

先傳出來的是霍天耀的聲音,“我說丫頭,那個林素都死了,這個所謂神醫的藥,你就別吃了,讓霍老三給你換一個,他認識的中醫多。”

霍老三,“對,我已經聯係了好幾位中醫了,你看什麽時間合適,我讓他們過來,那個林素,之前我就覺得不靠譜,你看現在莫名其妙跳樓,這事情就更詭異了,還好他的中藥你也沒吃幾天,我看趕緊換人的好。”

霍老四,“我看也是,這個林素平日裏看著就不像什麽好人,一雙狐媚子的眼睛,到處勾人,多看幾個中醫也是好的。”

霍老五在一旁點頭。

扁梔坐在中心位置上,托著下巴,有些困倦,餘光忽的掃到一抹淺灰色的中山裝衣擺。

她垂了垂眸子。

“你倒是說話啊,換人行不行?”霍天耀還急了,“你這丫頭,對子的事情,就這麽不上心啊。”

扁梔笑了笑,故作困擾,“可我覺得這個藥,或許有用呢?我也是中醫,這個藥的配伍,我看了,沒覺得有什麽異常啊,吃著感覺也還行。”

門口的李管家在這個時候推門進去,他朝扁梔笑了笑,而後,默不作聲的坐在一側。

扁梔先開了口,“李管家也來了,我聽聽李管家的意見?”

李管家站在一側,笑的很恭敬,“我?大小姐,我不懂藥理,幾個少爺也是好意,三爺推薦的中醫一定是最好的,不過我覺得——”

李管家恰到好處的停頓了一下,然後輕輕一笑,“大小姐是最懂中醫跟藥理的人,您才是最內行的人,您要是覺得這個廖中醫開的藥有效果,那一定就是最合適的,

醫救有緣人,我想這個廖神醫或許就是大小姐的有緣人,再安心看幾日?若是有異常,咱再換,孩子在肚子裏還小,日後有的是要操心的時候,咱們一步步慢慢來?”

李管家不愧是多年陪在老爺子身邊的老東西,這段話術說的滴水不漏,誰也挑不出個理來。

扁梔看著霍家幾個暫時沉默下去的男人,輕輕一笑,“行,那就聽李管家的,李管家生活經驗豐富,不是有句話麽?聽人勸,吃飽飯,那就先這樣。”

醫生這事,就這麽被定下了。

那個廖醫生之後又來給扁梔把了一次脈,心虛的抖著手,開了藥方,退出去之後不久,李管家也出去了。

扁梔嘴角的笑意在看見李管家出去的背影後,微微沉了沉。

而在距離霍氏不過百米的某個轉角。

“李管家,我求求您了,別再叫我過去把脈了,我一開始就覺得這姑娘眼熟,後來上網查了一下,她果真是中醫院的院長扁梔!”

李管家根本就不信任中醫,看著對方抖成篩子的後背,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中醫院又怎麽了,中醫能治什麽病,她那都是瞎貓遇到死耗子,你看她吃你的藥方不是照樣吃的好好的麽?”

“可我總覺得,她似乎發現了什麽。”廖中醫擦拭頭上因為過度緊張而不斷滲出的汗水。

“她發現了什麽?我看剛剛就診的過程中,她什麽話都沒說啊。”

“就是什麽話都沒說,也沒問,這才叫人害怕!”

李管家都無語了,隻覺得這個廖中醫膽小。

“真的,李管家這個錢我不賺了,您找別人吧,再這麽下去我肯定會露餡的,”甚至廖醫生覺得,早在第一次他替扁梔把脈的時候,就已經露餡了。

每次他跟扁梔對視的時候,總有一種濃烈的心虛,扁梔的那雙眸子仿若能洞察人心,似笑非笑間,他總覺得,她早已經將她看透。

這個小姑娘厲害著呢!

他絕對不是對手!

“廢物!一看你這就做不成大事,行,既然你沒膽子,我也不勉強,我現在就問你,扁梔吃了你這幾幅藥,肚子裏的孩子多久能流掉。”

“這不好說啊,”廖醫生一般抹汗,一邊說,“因為對方是內行,我不敢開大劑量,這種東西,隻能日積月累,如果按照目前的方子,三個月之後吧。”

“三……”

李管家都無語了,“三個月之後!你怎麽不三年之後呢!”

廖醫生縮了縮脖子。

“你這樣!”李管家都懶得跟這種打交道了,幾次能做成的事情,膽小如鼠,拖到三個月,這不是有病是什麽?“你再開個方子,把致使人流產的那味藥給我加大藥量,一次,就一次,我隻要一次就能夠讓扁梔流掉孩子!”

廖醫生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那不行啊,一次的話,藥檢一定會被檢測出來的,到時候謀害霍家新任接班人的罪名,我可承擔不起。”

霍家沒一個好惹的。